“王爺,我……”秀側妃面色大變,腳步發顫,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本王以往對秀側妃可真是小瞧了。”雲王爺看着秀側妃,聲音裡的嘲諷不加掩飾,越是怒至極致越是反而沒了脾氣,但只一個眼神,便叫人望而生畏。
“王爺,是雲初,是雲初害我。”秀側妃面色翻涌之後,似乎想到什麼般,當即開口,“是雲初,是雲初設的局害妾身的,妾身……”
“死到臨頭,還能切齒狡辯,秀側妃可真是讓本王再度刮目相看,步步心計,也真是讓本王佩服不已。”
“是雲初啊,王爺,這一切都是雲初故意爲之的,爲的就是除去妾身和花月,王爺你相信妾身。”秀側妃大急,一貫看似賢淑溫靜的面色也顯得有些猙獰,看着雲王爺一臉不屑與嫌棄的目光,又道,“雲初爲了鞏固自己有王府的地位,才弄出這一切的,王爺……”秀側妃還在想着將事情轉嫁到雲初手上,也仍然覺得,此事,是雲初所爲。
雲王爺人近中年,卻依然氣態風逸,此時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怒視着秀側妃,面嚴色沉,無端便讓人心肝抖顫,然後,聲音更是沉到谷底的薄冷,“雲初能害你說出你心裡想說出的話,雲初能讓是你暗害香姨娘和她肚中的孩子,雲初能害你當日是在畫匣上藏匿符紙,雲初能害你陷害琴芳,雲初能提前準備好布偶放在琴芳的屋子裡?”雲王爺看着秀側妃,一句一句,字字聲沉。1
秀側妃身子猛然抖動一下,煞着一張臉,“王爺,你……”
王爺都知道了,他竟然知道這前香姨娘之事,既然知道符紙……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雲王爺字字譏諷,“我看秀側妃好像還挺意外。”
而此時此刻,一旁,那些丫鬟婆子自然沒聽到方纔秀側妃和雲初的談話,但是沒想到原本說還在城外的雲王爺竟然回來了,而且,顯然的,王爺此時是在質問秀側妃,是秀側妃做錯了什麼,而再依王爺口中所言……當下,看向秀側妃的眼神都極其怪異起來,更有琴芳突然起身走向雲王爺身後,勿庸置疑,今次之事……
於是,當即的,所有人忙低下了頭,王府大院,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她們還是知道的。
而此時此刻,秀側妃身旁那些貼身丫鬟婆子已經徹底變了臉色,更有一旁方纔看上去就是想整治琴芳的兩位中年嬤嬤當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脣瓣抖動了下,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般些日子,發生如此多事情,本王就覺有異,只不過,左思右想,也沒想到,竟是本王一直以爲最是溫婉解意的秀側妃你乾的好事,不用再說,想來,之前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之事,你是惦記許久了吧。”雲王爺怒目而視,一字一句都是肯定。
“王爺……妾身……妾身……”秀側妃脣瓣抖動咧縮半響,承受着雲王爺那失望至極的眼神,終於,還是噗通一聲,也跪了下去,“王爺,妾身……”如果說,方纔,秀側妃還不太真的明白雲初的眼神,還在想着狡辯,想着拖雲初下水,那現在,秀側妃也明白了,此中之局,本就是王爺所設,所以,在本就是事實的面前,在王爺已經對她徹底失望之時,她百口莫辯。
這個雲初,沒想到,只是三言兩語,便叫她陷入如經絕境,秀側妃暗暗咬牙,此時,恨不能將雲初生吞活剖。
“近些日來,發生如此多事情,所以,本王特意晚些回府就是想看看,這府內還能生出個什麼天,沒曾想,竟是本王的枕邊人,秀側妃,你倒是真不讓本王失望。”雲王爺這時候,顯然氣怒已經忍無可忍,話落之時,已經懶得搭理秀側妃,似乎,生怕多看一眼就會污了眼睛似的,直接拂袖對着身旁沉聲吩咐,“我看秀側妃方纔也提到了靜側妃,正好,送和她作個伴。”
“不要,不要啊,王爺,你不能這樣,妾身……”一聽雲王爺這般說,秀側妃面色已經慘白一片,當即上前去抱着雲王爺的大腿,試圖讓他回心轉意,雲王爺看着哭哭啼啼的秀側妃,再看她此時這幅糟心的面容,面上更是厭棄,當即一腳大力甩開,秀側妃生生被甩出老遠,趴在地上,髮髻也歪向一邊,而身旁,根本無人敢上去扶。
“將這賤人帶下去。”雲王爺轉身,顯然不想再看着這幅場面。
秀側妃卻是掙扎着爬起來對着雲王爺大喊,“王爺,你不能這般對妾身啊,你還有花月啊,花月可是你的女兒啊,花月如今還在牢房裡關着呢。”
“關着就關着吧,無辜不無辜,我看你娘倆心裡有數得很。”雲王爺頭也不回。
秀側妃眼看着雲王爺要走,又看着雲兢讓人上來拉拔她,當下似乎下定決心般,脣瓣一咬,“王爺,你不能放棄花月,你放棄她,你會後悔的,她……”
“本王讓你回府,差點毀了本王的孩子,就是本王最後悔的事。”雲王爺的聲音已怒得沒有半絲溫度,冷聲打斷秀側妃的話,轉身,對着雲兢點頭。
雲兢當即讓人上前。
而秀側妃聽着雲王爺的話,看着雲王爺越來越遠的身影,終於,渾身的力氣似乎都突然枯竭般,呆呆坐在那裡,眸光瞬間無神。
“小姐,沒想到,這個秀側妃看着也挺厲害,可是卻這般沉不住氣,你三言兩語便叫她現了原形。”而此時,遠遠的院子外暗處一角,原本在衆人眼中,已經離開了的雲初和知香站在那裡,雲初看着院子裡一切,從頭至尾沒說話,一旁知香看着秀側妃眼下這幅模樣,倒是痛快又鄙夷道。
雲初此時卻是搖搖頭,“不是三言兩語,是秀側妃太急了,苦心經營這般多年,好不容易得此良機,看似天時地利人和,她如何會不加以利用,只是越是通往成功的人,越是苦心經營這般多年,眼看希望在眼前,難免反而會疏忽更多,所以纔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知香大眼眸閃閃,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不過,我是真沒想到,王爺竟然早就懷疑院子裡有人搞鬼,竟然……”知香顯然不相信,說到這,面上又是一臉興奮,“小姐,你說,這是不是說明,王爺是相信你的,所以才弄出此局,方纔你若是不悄悄在我腦中說,我都快要擔心死了,這個秀側妃……”
雲初看一眼知香,卻是不置可否的又搖了搖頭,“父親身爲雲王府王爺,又如何是能小瞧了去的,不過,相信我麼……”雲初再搖搖頭,看着知香,“你想多了。”
“怎麼會?”知香看着雲初,面上雖然疑惑,可是心知小姐說話從來就是有理有據的,更不會無的放矢,當下等着雲初解惑。
雲初此時看着前面,秀側妃那一瞬間好似失去所有光彩的面色,這才冷諷的勾了勾脣,“不過是相互試探罷了,故意暗中告訴我他回京了,除了試探秀側妃,也是想試探我了,方纔,我如果有半絲想害秀側妃的表緒表現,只怕現有我和你就的下場比秀側妃還不如。”雲初說到此處,聲音微冷。
知香面色卻是一變。
“到底,我如今可是不再和太子有婚約的人,而且,還聲名可危。”雲初再道。
知香聽着雲初的話,心裡突然有些難過。
是啊,對雲王爺來說,確實,眼下,三小姐和秀側妃留存下來的價值要比小姐大了多去了。
雲初眸光些微沉定,其實,雲王爺之所以生這般大的怒,也不過是恨秀側妃妄想算計他,利用他罷了,身爲王爺,府裡的算計勾心怎麼可能沒有,靜側妃曾經能在府裡耀武揚威這般多年,雲王爺就當真不知麼,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只是觸到了他的逆鱗,無可再保,方纔做出選擇罷了。
只不過,雲初的眼神又凝了凝,秀側妃方纔那看似要挽留雲王爺的話……
放棄雲王花月,會後悔?
還有,雲花月竟然知道她中了毒,她這毒,可是因爲景元桀體內的毒而傳導,可說,除了當事人,除了那些絕對不可能說出此消息的人,根本就無人得知,爲何,雲花月會知道。
“啊……有鬼,有鬼……”雲初正蹙眉想着,便見方纔還雙眼無神,渾身軟似泥的秀側妃在那些護衛正要拉着她走時,突然渾身一抖動,尖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雲統領,秀側妃暈了,現在怎麼辦?”有護衛在和雲兢請示,雲兢看着,面色一暗,當即轉身,出了院子。
“走吧,這秀側妃暫時怕是還要在王府裡賴上幾時了。”而這時,雲初卻已經沒什麼興趣的對着知香擺手。
知香也不是個笨的,看着突然暈倒的秀側妃,不甘的嘆了口氣,“這秀側妃到是又聰明,竟然還知道裝暈,暈過去了,如今這節骨眼上,爲了名聲,王爺也不可能在此時將她送走了。”
雲初讚賞的看一眼知香,這才和知香離開。
而確如雲初所說,待雲兢再回來時,便讓人將秀側妃關在了她的院子,讓人守着,不得出門,與此同時,秀側妃身邊那些近身丫鬟和嬤嬤的下場,那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深夜裡,哭喊聲,救饒聲,最終隨着越來越深寂的夜,而悄散。
而院子裡一角,一道纖細的身影,這才隱身一閃,一直出院翻牆,直接出了雲王府,向着京兆尹府裡而去。
“你說什麼?”雲花月看着牢房外的那名女子,彷彿不可置信。
那女子頭低了低,“回三小姐,是的,奴婢從頭到尾都看着,如今秀側妃被王爺下令關在了院子裡,其身旁那些丫鬟婆子也全部被打殺,發配,王爺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雲花月一貫掩得極好的面色這一瞬終於動然,眼底光色沉厲微閃,看着牢房外的女子,“你,再將事情從頭到尾和我說一遍。”
“是。”那女子又細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這才退下,猶豫了一會兒,在雲花月捉摸不定的神色中繼續道,“還有,三小姐,你身邊的幾個丫鬟,如今也被王爺圈制了起來,看王爺的意思,如今是隻相信大小姐,你還是想點法子,趕緊從牢房裡出來,不然……”那女子面上升起擔憂之色,“怕是危矣。”
雲花月卻坐在那裡思慮半響這纔看着女子,“你是怕雲初還會使計讓我永遠出不了這牢房嗎。”
那女子點點頭,“大小姐不是個簡單的主兒,如今看來,是真厲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呵呵……”雲花月這時卻反而淡定了,方纔的凝思不定也退去,反而輕鬆一笑,“這個,你倒是放心,不管如何,照此看來,今夜這一切都是父親所設之局,也說明,雲初現在是當真沒有精力來折騰算計我,不說別的,就說她身上的毒,應該也是越來越嚴重的吧,太子以爲,只要讓雲初遠離他就會好了麼……”話到最後,雲花月眸光愈見森冷而陰寒,不過,再後面又似乎再輕喃了什麼,又似乎沒有,太輕,連牢門外的女子也未曾聽清。
“那三小姐,奴婢現在要如何做?”須臾,牢門外的女子又開口請示。
雲花月這才緊了緊手指,面色上光色輕微一閃,“養兵千日,用須一時。”話落對着女子招招手,“你過來……”
女子當即附耳過去,雲花月低聲在其耳邊說了什麼,女子面色猶豫半響,重重點頭,“三小姐放心。”
“去吧。”雲花月對着女子擺手。
女子卻沒走,看着雲花月,猶豫半天這纔開口,“那等這事成了,三小姐也得到了想要的,奴婢……”
聞言,雲花月卻是輕輕一笑,“你想要的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了些,不過,普天之下,如今,只有我能幫你得到。”
“謝謝三小姐。”女子當即對着雲花月極其崇拜感恩的點點頭,當下悄身溜下去了。
月色深寂,深重的月幕自牢房的小窗外看去,就像是極大的陰暗瞬間籠下,更加靜謐而沉暗,而云花月這座牢房裡,卻並曾安靜下來,不過一柱香時間後,又來了人。
雲花月隔着牢房門看着外面即使此時戴着面紗,披着披風,依然不能掩飾其本身尊貴氣氣質的婦人,好半響,上前一步,盈盈一禮,“臣女,見過皇后娘娘。”
聞言,婦人露在面紗外面的眼眸輕彎,露出滿意的笑意,“雲王府的女兒,果真叫本宮不能小看了去。”說話間,面紗揭開,露出皇后端容而精緻的臉。
“皇后娘娘過讚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花月不過是循着這個理,在幫着皇后娘娘而已。”
聞言,皇后輕微一笑,看着雲花月,又打量了一牢房內一圈,卻是誇讚,“你也當真是好計謀,如今,本宮確實藉着這天意之說,藉着這羣臣之壓,終於除了太子和雲初的婚約。”
雲花月聽着皇后一點不掩飾的誇獎,看着皇后身旁的兩名一看可知是高手的護衛,也不驕傲,反而極其敏銳的一笑,“所以,皇后娘娘是準備來滅口了。”
皇后聞言,頗爲讚賞的看着雲花月,“你這般聰明,就這般死了,也着實可惜,只不過……你知道太多秘密,本宮自然不會讓你存活。”
“皇后娘娘是怕我對太子有所覬覦吧。”雲花月卻道,但是,到底,面對的是一國皇后,語言姿態裡多少還是恭謹如是,“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花月所求的除了讓雲初死無葬身之地外,別無所要。”一字一句,雲花月說得認真,響在如此深暗的牢房裡,卻似有腐人心肺的力量。
皇后看着雲花月,四目對視,雲花月目光堅定,好半響,皇后眼底閃過什麼,這才收回目光,“但願如此,否則本宮,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不用皇后出手,還請皇后娘娘敬侯佳音。”雲花月彎身一禮。
皇后看着雲花月這模樣,眸底有光色突然晃動了下,眼睫微垂,“如果不是知道雲王妃當年只生了雲初一個女兒,本宮真要覺得,你和雲初還真該是不止同父,還該是母。”
“皇后娘娘此話何解?”雲花月面色不變,反而笑盈盈的道。
皇后又看着雲花月好半響,卻是有些嘲諷的點頭,“有些像。”話落,這纔對着身後的護衛的一揮手,離開。
而云花月看着皇后消失的地方,面上這才勾起諷冷之意,“像?只是像嗎……呵呵……”學了這般多年,待在她身邊這般多年,她如何不會潛移默化的改變呢。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雲花月一直坐在牢房裡,好久好久之才,她這才起身,走向牢房門,手不過輕而一擡,那鎖得完好結實的鎖,便應聲而開。
“啪嗒”一聲,極輕,無人得聞。
……
雲王府,水閣閣。
雲初看着手中一本小冊子,眸光深沉,久久不語。
“小姐,這是在李才公子的屋子裡找到的,查了這般久,就覺得這東西似乎還有些可疑。”雲初身旁,律戒恭敬的稟報。
雲初依舊不語,似乎,在沉思。
律戒見此,也不插話,就這般微垂着頭,站在一邊。
“律戒,你說,這世上有沒有重生穿魂之事。”好半響,雲初這纔開口,可是,一開口的話,卻讓律戒哽了半天,沒答上話來。
雲初卻是莞而一笑,顯然也不是真的想讓律戒回答,然後,對着律戒擺擺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律戒再三看了雲初一眼,看着其微微發白的面色,以及極其疲憊的神色,這一瞬,心中,隱隱生着擔憂之意。
“不要對着你家主子露出這種好像哭喪的表情,她死不了。”而這時暗處突然冷不丁傳來聲音,律戒看着暗處,他自然知道這院子裡有一位高手守着這裡,只是這般的話語,當下讓律解眉心一皺,似乎想說什麼,卻見雲初對着他微微一笑,“沒事,她閒得慌,不動動嘴,怕成了雕塑。”
聞言,律戒眉心一鬆,這纔對着雲初拱拱手,“屬下告退。”話落,身形一閃。
“橫看豎看,也沒看了你哪裡對你的屬下好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對你死心踏地的。”暗處,蘭姑姑又道。
“我夠好唄。”雲初淡淡道。
“都如此時候了,還能聲言笑語,插科打諢,你可真是……”蘭姑姑有些無奈,有些恨鐵不成鋼。
雲初卻是擺擺手,將手中小冊子往旁邊軟榻上一丟,“我累了,先睡覺。”
……
當天邊出現一絲魚肚白時,曉光初露,水珠點蕊,王府裡的下人們開始起牀作業,而一道纖細的身影,就這般橫穿豎插的到了某一處院子,藉着還算朦朧的天色,看着這四處屋檐飛角,最後,目光最後落於某處,脣角,勾起一絲極冷的笑意,然後,下一瞬,此人快速上前幾步,輕輕的推開了門。
“誰?”屋內,響起一道有些驚惶的婦人聲音。
“噓。”來人輕輕的關上門,對着屋內輕言噤聲,那婦人藉着朦朧光色看着來人,這纔鬆下一顆心的同時,滿是喜色,“你快點想辦法救我出去,雲初……”
“母親,昨夜這事,是你太心急了。”來人上前幾步,給婦人倒了杯茶,遞過去,聲音裡透着唏噓。
婦人這才喪氣的一拍牀榻,“哪裡知道事情這般……”
“先喝杯茶吧。”女子將茶遞了過去。
婦人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兒,接過茶杯,她也確實渴了,當下喝了一大口,這才道,“你自來最是聰明,如今之計,你說,該如……呃……”婦人話不沒說完,便面色一變,隨即渾身力氣一鬆,茶杯自手中一鬆,只不過,來人接得快,纔沒落到地上,發出聲響。
而婦人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完,便脣角溢血,瞳孔放大,指着面前的人,一臉不可信的倒在了牀榻上。
死,不過瞬間,還,不瞑目。
“好好睡吧,睡一覺,什麼痛苦都沒有了。”來人不動,將手中的茶杯放好,聲音輕柔得好似有喃喃低語,然後,來人又將婦人的身體擺好,將茶杯放好,這才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冷聲輕嘆,“如此急功近利,毀我辛苦所建一切,一杯毒茶,還真是……有些便宜。”來人話落,擡步,打算離開。
“人都說,弒母之事多麼可恨,卻是沒想到,這般可恨的事情,竟然還能由文弱乖順的三妹妹做出來,且,還說得這般清新脫俗,真是讓我好生佩服。”然而,屋外卻在這時,響起一道清麗的女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