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婚(二)

“怎麼,也要我揹你。”然後,低沉好聽如溪水擊石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突然這般近的聲音噴灑在耳邊,雲初驀然醒轉,想得太入神,以至於都沒發覺,周圍此時竟都安靜下來了。

而撫在手背上的那隻手,竟輕輕的在揉捏着她的手指。

“這麼多人,你也不害臊。”雲初輕嗔。

“今天大婚,我就是不害臊。”驀然耳邊一陣低語,似春風拂面,夾着無法形容的濃烈愫。

雲初被這句話給撩拔到了,還沒想好再說什麼,便覺身子突然一輕,然後,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從雲楚的背上到了景無桀的懷抱裡。

猝不及防的,又哪此溫柔的被他攔腰抱着,安全又充實。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

雲初突然很想看看今日的景元桀是何樣的,身着大紅喜服的他,該是何樣的?

心中似有一股衝動似的,雲初這般想着當即撩開了蓋頭一角,擡眸看着景無桀,一目所及,目光一怔,好似盡都鋪了瀲灩奪魄之色,讓人嘆爲驚人。

今日的他,退下一貫矜冷高貴的黑色錦袍,換上一身豔麗的喜服,玉冠束髮,眉如蒼羽,薄脣輕抿,眸光輕轉間,是如此難以用言語訴說的瑰姿豔逸,風姿卓絕。

只他一個眼神,他一道風景,便抵消世間萬千萬千最好的顏色。

而她看着景元桀,眼底驚豔,而景元桀又何嘗不是。

他沒想到她如此着急的想要看到她,也更沒想到,上了妝粉的她,美得如此,芳華絕代。

而此時,雲王府門口,花轎,儀隊,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也盡皆看着這一幕。

出嫁新娘出門時自己掀開蓋頭,這還是頭一遭。

而且,新郞和新娘互相就看入神了。

雲楚此時掃一圈四周,這個妹妹,行爲太過不羈了些,還真的……

雲楚不禁有些無奈的擡手掩脣輕咳提醒。

“小姐,趕緊把蓋頭蓋上,這是大婚,沒拜天不能揭開。”奶孃也發了一會怔,這才上前,在雲初耳邊低語。

一旁喜婆好像也才反應過來般,“哎呀,小姐,這蓋頭……”

“隨她。”喜婆正要上前給雲初蓋上蓋頭,卻聽景無桀淡淡一語,出口的聲音,如此的寵溺。

喜婆動作頓時停住,笑看着。

雲初微仰頭看着景元桀卻是眸光一挑,真的不蓋?你就不怕被別人看了去。

果然。

下一刻,景元桀的衣袖,已經將雲初的臉遮擋,只餘她兩道明亮奪魄的目光看着自己。

雲初頓覺好笑。

不過……

她也不想他被人看啊,周圍那些驚豔又癡迷的眼神讓她不太爽。

“景元桀,你這麼好看,我突然不捨得,我們一起用輕功飛到你府邸吧。”雲初小嘴輕動,小聲道。

景元桀抱着雲初,然後卻是一笑。

這一笑。

雲初瞬間被迷得暈暈乎乎的,只聽得有聲音在耳中迴盪。

“我只想給你一個舉世難忘的大婚。”呢喃溫語在耳邊。

然後,雲初真的是暈了,暈得小臉發紅,不知如何上了花轎,她只知道,一大片一大片好聽的話兒在耳邊不絕於耳,禮炮樂聲齊喧天同乎覆蓋了人聲,也只知道,雲楚看着她離開,面上露出欣慰而放心的笑意,還有什麼一系列成婚的繁文縟節與規矩與高唱聲,花轎這才從雲王府離開。

雲初更暈乎了,身體都輕飄飄的。

花轎一路走着,喜慶吹打之聲,鼓樂齊鳴聲,聲聲祝賀聲,此起彼伏,尤其是,雲初偷偷撩起窗幔看向外面,長街小巷,屋檐樑角,高樓平臺,竟全掛了紅綢喜慶之色,目之遠望,遠山都被紅光染暈,陽光灑下,當真是瀲灩美景,喜事,無雙。

眼睛視覺太沖擊,雲初這才戀戀不捨的放下窗幔,然後,抿了抿脣,將一旁的蓋頭又重新蓋上,大婚還是要按照規矩來,因爲,她想幸福。

嗯,她就這樣,嫁了。

真的嫁給景元桀了。

這麼順利的?

雲初還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

不知走了多久,花轎終於落地,緊接着又是一堆嘈雜的喜氣熱鬧聲與禮儀官的高喊聲,在雲初都覺得自己屁股快生根時,方纔感覺到轎簾被人拉開,然後,一雙雪白的指節分明的手伸過來。

“你再不拉開轎簾,我就要自己跑出去了。”雲初低聲嗔怨。

景元桀見雲初已經把蓋頭蓋好了,不禁一笑,然後一把將雲初拉進懷裡,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好聽,“大婚,我們辛苦點。”

“就是,太辛苦了。”雲初點頭。

“所以,一點要好好慰勞我。”景元桀說。

雲初正想點頭,卻覺着這話怎麼就不太對勁呢,當即要說什麼,卻發現一團軟軟之物放在了自己手中,自蓋頭下看去,是大一團大紅的的以紅綢繞成的花。

“一人一頭,白頭相守。”緊接着,身旁有禮儀官高喊。

雲初眼角餘光瞥了眼四周,想起什麼,輕聲問,“不該要先去皇宮給皇上見禮嗎?”

“皇上已經在太子府邸等候。”景元桀道,同時,手在雲初手上輕按了按,“放心,一切交給我。”

雲初看着覆在自己手掌上的那隻如玉般的指節分明的手,聽着他如此低沉好聽與往日不太一樣的聲音,須臾,點頭,“好。”

景元桀桀牽着雲初走出花轎。

“太子,錦繡花團拿着,要把太子妃抱起來進府邸,這樣纔是規矩。”一旁,伴着喜竹炮炮聲,響起喜娘的提醒。

雲初聽着這話,腳尖當即要縮,以前看電視不是說兩人一起走進去的嗎,正想說這規矩真特麼的多,卻聽一旁景元桀好聽至極的聲音響起,“不,一起走。”

“太子……”那喜婆聞言,明白什麼,當下點頭,又立馬高聲道,“百年好合,執子並肩,圓圓滿滿,奏樂,入府門……”

同時,一旁的禮儀官顯然也受到示意,高聲再將喜婆的話兒大又喊了一遍。

雲初驀然有些想笑,聲音在景元桀腦中響起,“你上哪兒找這個聰明明機變的喜婆,真是能說。”

“萬里挑一。”景元桀很從容自若。

卻沒說,爲了此中一切,準備了多久,這麼一個喜婆,他又挑了好久。

可是,雲初又豈能不明白。

她明白他的辛苦,他的準備,更明白,他爲何要牽着她的手一起走。

執手之手,與子攜老。

他要和她肩並肩。

同時,也是當着全天下的人的宣告。

他景元桀不會讓雲初低落他一分一毫,他們,就是一體,相等的一體。

在這樣時代,雖然民風還算開放,可是能將女子看得這般重,他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對了,怎麼沒看到京二,季舒軒,青安他們……”雲初沒聽到他們的聲音,當即有些好奇,青安應當是不怪她的了,而且,如此重要的大日子,他怎麼會不來。

“不想打擾。”然而,景元桀四個字便讓雲初無言以對。

“嗯,他們也很忙。”景元桀隨後卻又一語,竟似安撫。

雲初在大紅蓋頭下眨眨眼睛,不置可否,在大婚順利,自然是少不得那些人的幫忙的。

雲初終還是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思,一步一步同着景元桀的步伐,走進了太子府邸,走進了喜慶紅布的前廳。

“一會兒就要拜堂,可不能再鬧性子,讓我要挾你。”剛跨進門檻,耳邊便傳來景無桀的聲音,雲初差點就是一個趔趄,這廝……

之前,她在她院子裡鬧得笑話,他都知道啊。

“還不都是你。”雲初嗔怒。

皇上是要拜的,天地是要拜的,對拜也是要有的。

雲初不知道,上首的正襟危坐的皇上爲何變得如此謙和溫柔,而且,也確實不是人假扮,總之,景元桀將這一場婚禮,弄得如此皇室規矩,又如此如他所意的刻骨銘心。

中途沒有半絲差錯。

就當真如此順得隨着禮儀官一聲,“禮成,送入洞房。”圓滿結束。

雲初的心在聽到這一句時,突然就無比安靜下來。

這一刻,她就真成了太子妃了。

成了景元桀的妻子。

“景元桀,真好。”

“從未有過的好。”景元桀當即不顧衆人的眼神直接將雲初攔腰抱起。

“景元桀,你做什麼啊,這……”

“不是入洞房嗎?”

“這青天大白日的,你還要宴請賓客呢。”雲初好無語。

他總不能將一大堆子人給扔在外面不管吧。

而且,方纔雖然蓋着蓋頭可她還是看到很多熟悉之人。

李才,京二,季舒軒,青安,景無浩他們此時指不定如何笑話她呢。

“滿堂賓客有人招呼。”景元桀卻輕聲道,然後抱着她,步態從容的出了前廳走向了主院。

雲初當下無奈,這廝好歹打聲招呼吧,這樣,真的好嗎,不過,蓋頭下瞥眼一見,竟看到了謝餘生。

雲初心思當即一悅,她就知道,景元桀會有辦法,這豈止是她和他的大婚,也是對所有的成全。

讓她對謝餘生還有心裡的抱歉終於在這一刻,化爲烏有。

景元桀,我要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你。

何其有運,才能和你牽手相攜,並肩天下。

雲初也不阻止了,任身後喜笑聲不斷,自己便縮進了景元桀的懷裡。

雖然,遺憾蕭石頭和孟良辰不在,可是,人不能太貪心。

直到房門被推開,雲初被放在牀榻上,雲初的心思這才收回。

雲初分明聽到屋外奶孃和知香好笑的聲音。

然後,頭上的紅蓋頭被景元桀輕輕挑起……

“不是要……”雲初正想說,不是要晚上才掀蓋頭嗎,結果,一本交杯酒已經被景元桀給遞了地來。

“這般急……”雲初又想說,不是要晚上才那啥,結果,酒已經遞到了她的脣邊,而對面,紅燭光搖曳下,景元桀一向冰冷如雪的容顏早就染上了幾層緋色,分外渲染奪目。

只這一眼,就叫雲初失神,擡起酒杯,傻愣愣的將清冽醇香的酒一飲而盡。

“好喝嗎?”景元桀將頭突然靠在雲初身旁。

雲初點點頭,“好喝。”

“最好喝?”

“最……”雲初觸碰上景無桀此時那如雲似霧般灼灼的眼神,再不明白就是笨蛋了。

“好喝,比這世間一切美酒都好喝,沒有之一。”雲初語調軟了軟,同時,揚脣,很主動的印上了景元桀的脣。

清洌的香氣頓時在房間裡暈染出了一片旖旎的氣息。

直到二人氣喘吁吁,景元桀這才放開雲初的脣瓣,手,直接就探向雲初的腰間。

“你做什麼,這天還沒黑,外面還有賓客呢……”雲初的一點神智讓她一把拉住景元桀的手,雖然,她也很想,如此的感動,如此的動人,如此的糾糾葛葛,終於在一起,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豔麗瑰景,如此的美色當前,可是,時機不許。

不能叫人笑話了去,這是大婚,不是兒戲,他辛苦了這般久,自然要完完美美。

雲初所思所想,自然落入景元桀的眸子裡。

傾刻間,眸子裡便染上了笑意,景元桀落在雲初腰間的手,給她理了理已經,脣角笑意似清輝,“給你整理一下喜服,還要看天色?”這話,竟似有些無辜。

雲初當即面色一訕,真想找地縫鑽進去。

可是,擡眼間,卻觸到景元桀那眼底促促狹的笑意,當下知道自己被捉弄了,這丫的,太可惡了,立馬擡手就要去捏景元桀的臉。

“好了。”景元桀按住雲初的手,“乖,別鬧。”

“我就鬧。

“你再鬧,我怕我真的忍不住……”

啊?

雲初瞬間沒聲兒,紅着臉定定的看着景元桀,直到清楚的看到他眼底那熟悉的情慾之色越升越濃,這才低下了頭,有些羞窘的將他一推,“好了,我等你。”

景元桀搖頭失笑,又吻了吻雲初的手,方纔起身,不過走了一步,又頓住,轉回身看着坐在漫目紅榻上的美如嬌子的雲初,“雲初……”

“嗯。”雲初擡眸,不解,還有啥事啊。

景元桀擡手一撫眉頭,“要不,我們現在洞……”

“趕緊出門去招待賓客。”雲初直接揮手趕人,雖然,明明眼底面上的羞紅之意已經蔓延到好脖子。

景元桀似乎努力輕呼了一口氣,這才笑笑,甚是無奈的走出了房門。

“把他們全部趕走,該多好。”輕喃喃語隨風走遠。

雲初好無語。

太子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須臾,貼着喜字的房門一經關上,坐在那裡的雲初笑笑當下往後一仰,就要躺下去,這廝真是……

啊。

雲初剛觸及牀身的身體突然就是一僵。

然後,手快速向後一抓。

頓時想罵娘。

繁複似錦的雙喜榻上被一層紅布蓋着,竟全是,瓜子,花生,棗子……

這成親?是玩人吧。

而且,這般一空下來,雲初方纔覺得,自己好餓,好餓。

咦,正好。

二話不說,雲初抓起牀榻上的瓜子和花生便丟進了嘴裡。

“呀,小姐……”雲初剛送進嘴裡還沒開始咬,門驟然一開,知香和喜婆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小姐,這是吃不得,這是寓意早生貴子,富貴喜祥的。”喜婆話剛落,這才見得雲初的也蓋頭揭掉了,而一旁,鋪着紅綢的桌上,準備好的合巹酒也……喝了。

“別看我,這是你家太子乾的好事。”雲初忙擺手。

那喜婆怔了怔,好片刻方纔反應過來,頓時失笑,“老身得見這般多的婚禮,這新廊這般猴急的和新良子把合巹酒提前喝了的,讓一切禮成的,可真真兒是頭一回見。”

雲初面色頓時訕訕,被那喜婆看着,恨不能立馬把景元桀給抓回來擋在自己面前。

不過,這喜婆也真是聰明人,又對着門口丫鬟吩咐了什麼,便退下不再打擾了,只是,臨走時看着雲初含在嘴裡的花生紅棗子,掩脣笑道,“太子妃給牀上留點就行。”

留點就行……

雲初紅着一張臉,再一次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一定要好好懲罰景無桀。

“咯崩。”雲初將一把棗子喂進嘴裡,咬得咯崩響。

一旁知香此時也是極想笑,這樣的小姐,她還是第一次見呢,不過,卻到底是忍着,強忍着。

“想笑就笑吧。“雲初瞅一眼知香,格外開恩。

“噗嗤。“知香當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等你和路十成親時,我一定把滿牀都給你鋪上。”然而,雲初下一句話,知香的笑容戛然而止,當下苦着臉,討好的拉着雲初的衣袖,“小姐……我錯了。”

“哼,叫你笑話我。”雲初挑挑眉,四下看了一圈,又朝窗戶外掃了一圈,這才道,“咦,奶孃呢。”

“方纔還在,估計在前院裡忙着吧。”知香道,“小姐你今天大婚,早上時,我都見着,奶孃高興得哭了呢,也是,奶孃自小看着小姐長大,這般多年,把小姐看得太重了,這終於又和太子好事成雙,奶孃是該高興的,不說奶孃,知香也是打心眼爲小姐高興。”

眼瞧着知香這下是真的要喜極而泣了,雲初忙捏捏知香的臉,“行了,知道了,我也高興。”

“那小姐,我先下去看看。”

雲初點頭。

門再次關上,房間裡驟然安靜下來,可是,也覆蓋不了空氣中那層濃濃的喜意。

雲初坐在牀榻上,藉着旁邊半開的窗戶,觸目所及,是漫山紅喜之色,由飛檐廊角再看得遠一點,天空都好像染上了喜氣。

太子府邸的位置極好,在這裡便能看到遠山層層,而此時遠山之上,不真盡是紅喜之色,她都不知道這樣的人是如何在短短几個時辰內做到的,她不過睡了一覺,觸目便都是軟軟的幸福。

這幾個時辰,景元桀該是多麼的勞心勞力啊。

還有,方纔拜堂之時,皇上全程笑呵呵的。

這背後的準備與籌謀……

雲初覺得整個人瞬間都被綿軟的雲團塞滿。

原本想着喚人問問南齊此時情況,問問皇宮的情況,問問那處別院內,方婉的情況,也突然間想先放放。

不差這一般一會兒。

她要待到晚上,和他一起在新房裡欣賞月色,一起圓滿。

陽光明媚,終於月色上襲。

前方的寒暄吵鬧之聲也陸漸散去。

然後,房門外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

“我還從沒想過有一天能鬧太子的新房呢。”含着朦朧酒意,是京二的聲音。

再然後,還有謝餘生和名玲瓏的聲音。

“和太子認識這般多年,我也想看看惡整太子是什麼感覺。”是謝餘生的聲音,竟也比平日裡多了一絲笑意。

一旁青安顯然也喝了不少酒,一手拍着房門,一手對着旁邊笑,“就是,我們一會兒讓太子給我們唱首歌。”

“對,我已經很久沒聽過太子皇兄唱歌,一會一定要,一定要。”是景元浩的聲音。

就沒見過這般坑哥的。

好吧,她才坑過。

一衆人就這般盤算着,翹首以待着。

不過,雲初並沒有給他們機會,直拉擡手對着外面一揮手,“今晚不鬧新房,你們要鬧,我就把你們扒光扔大街上去。”盡是威脅的語氣。

喜房外,一衆人頓時精神一抖。

京二的酒意瞬間退了一大半,“雲初,不帶這樣的,你太護着太子了。”

“就是,太子皇兄不能太護着。”

“廢話,不護着他我護誰。”新房裡雲初的聲音志高傲嬌。

京二頓時不滿了,一臉嫌棄,“雲初,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真是被太子治得妥妥帖帖了。”

“他如此勞心勞力將大晉封了個固若金湯,只爲和我大婚,我當然幫他,被他治得妥妥貼貼也沒什麼。”雲初大言不慚,一點不害羞。

而京二身後,季舒軒這時上前來,言語間含着溫煦的笑意,“好,我幫你。”

雲初一怔,可是分明聽到季舒軒語氣裡坦蕩的維護,方纔放下心來。

季舒軒……

果然,不消一會兒,院了裡便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說季舒軒就是有這麼大的本事。

不過,真讓這些人鬧,他們也不會鬧,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太子做這般多,他們必定摻雜其中,如何不知其中辛苦。

他們,不過也是替她和景元桀高興罷了。

屋外安靜沒多久,便有一陣腳步聲而來,從容,沉穩,每一步好像都行走在雲初的心裡。

只是,好像也比平日裡快了那麼一瞬。

然後,房門推被開,景元桀站在那裡。

姿容如玉,陌上無雙,雪裡紅顏,回眸風華。

如玉的臉上染了幾絲緋紅,夜風拂來,帶起他身上清洌的酒香,讓整個屋子突然就多了絲曖昧的氣息。

雲初看着他,明亮的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身上。

白日一眼的驚豔,到得此時,似乎,不退反增,添着幾分酒意的暈染,讓雲初的心,輕而穩的加快着頻率,雀躍着。

她鳳冠霞披,他錦紅玉裳。

如此的奪神懾魄,當真如神祉,出現在自己面前。

內室到外室不過數十步之遙,景元桀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門,在身後,悄然關上。

你在看山,山在看你。

你在賞景,景無桀何嘗不是在賞你。

如此端倪如畫,如此的媚然可人,如此的傾國,傾城,傾他之心。

空氣,曖昧又過分的安靜。

新房內,紅燭搖曳,芙蓉帳暖,鴛鴦對枕,還有亮如白晝的夜明珠高掛牆上,落在二人身上,和着燭光,映一對燭光璧人,熠熠生輝,美不勝收。

“方纔,我把京二他們給打發了。”許是太安靜,良久,雲初輕聲開口,從未有過的溫軟語調,眸光也似含了水般看着景元桀。

“嗯。”景元桀輕輕點頭,一步一步走近雲初,然後,在她面前站定。

一站一坐,彼此呼吸卻纏繞得如此之緊。

“什麼味道。”然後,景元桀蹙眉。

雲初疑惑,“沒味道……”雲初話未落,便覺景元桀的呼吸驟然逼近,然後,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邊,“你身上的胭脂味。”

這一說,雲初也頓時蹙眉,往臉上一摸,幾分無奈,“是她們塗的,非說大喜日子,得打扮得美美的。”再說,你這前不是也看呆了。

“美是美,味太濃。”景元桀身子直起,如玉的面色上好像在深思着什麼。

左右雲初也覺得不舒服當下就要對外招手,“沒事,我洗洗,我也不舒服。”

“我幫你。”景元桀牽起雲初的手。

雲初點點頭,“行吧。”話剛落,便見着景元桀好看的面色上升起一抹讓人心跳加速的情愫。

“不就洗個臉,你……唔……”雲初話未落,脣瓣被人封住。

夾着清香酒氣的吻,毫無預兆又如此熟悉的攻城掠地,輕輕勾住她的舌,一圈一圈舞動。

“嗯……”直到雲初被吻得天花亂墜氣喘吁吁,景元桀方纔緩緩鬆開雲初的脣,看着雲初此時那含着水霧的眸子然後,直接攔腰將雲初輕輕抱起。

“啊,你不是要給我洗臉。”雲初看了看身後的牀榻,眼神閃爍,“這個,天色還不算……那個……太晚。”

雖說,不知爲何,明明二人都不是第一次,雲初竟然莫由得有些緊張,當然,這可不能讓景無桀看出來,太丟面兒了。

可是,雲初此時情緒如何躲得過景元桀的眼睛,薄脣微微一鬆,是少有的那種冰天雪地盡數被暖陽照化的笑意。

“對,洗臉。”景元桀說。

“洗臉,你抱我做什麼?”雲初一個白眼看着景元桀,心道,你當姐好騙咧。

景元桀看着這樣的雲初,驀然有些莞爾,對着外面不知吩咐了些什麼,便徑直向前一邁……

然後,雲初明白了,也豁然明白了。

景元桀這間屋子裡暗室裡面,有一個大大的溫泉……

“靠,鴛鴦浴?景元桀你從昨夜就沒休息過吧,你不怕精盡人亡嗎?”雲初咬咬脣,不可置信看着景元桀。

太子大人昂首,挺胸,闊步,面色不變,笑意如光,只聽咔嚓一聲,暗室門一開一合關,雲初已經被景元桀抱着走了進去。

撲面而來那溫熱的水汽瞬間讓人渾身暖融。

“洗臉。”然後,景元桀將雲初輕輕放下,親自給她把頭上一物一物的繁綴給取下來,再將三千青絲打散。

柔滑的觸感瞬間刺激着掌心。

雲初卻很是乖覺的坐在那裡,生怕刺激到面前這匹狠。

她倒是無所謂,可是,這廝精力再好,也總要休息吧。

景無桀卻無比的認真,拿起溫軟的毛巾,打起溫泉池的水,一點一點將雲初的臉檫乾淨,每一個動作,雲初都覺得可以溫柔得當作慢鏡頭。

漸漸的,雲初乾脆閉上眼享受起來。

女子半仰着頭,紅潤而乾淨的小臉上,紅脣瑩潤,長睫捲翹,沾了水的五官更顯得乾淨透澈,因爲微仰着的動作,而拉直的頸部線條反而比尋常更美,美得如此的溫潤如玉,嬌豔如花又楚楚動人,精心勾勒的禮服襯着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如此,讓人,意亂情迷。

“景元桀左邊一點,耳廊後面好像也有脂粉味。”雲初閉着眸子索幸還指揮起來。

“好。”景元桀道,手順着雲初的耳廊便直接撫了上去。

“嗯……呃……”

她的敏感點,他如何不知。

景元桀輕輕一笑,眉眼間盡染了天山雪融般的笑意,直接扣着雲初那此是微仰着的小臉,蠢蠢欲動很久的脣瓣覆了上去。

雲初想掙扎也掙不了,如此姿勢……

她坐着,頭微仰,而景元桀半蹲着,一手扣住她的頭,一手扣住她的腰。

感情,人家是給她洗乾淨了,好享用。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如何能好生休息,鴛鴦浴……嗯,可以。”脣齒呢喃間,景元桀不讓雲初有半絲退縮。

當然,雲初也沒有退縮,他都不怕,她怕什麼。

今夜洞房花燭,自然就要做洞房花燭該做的事。

雲初眼底閃過狡黠笑意,身子突然一轉,便主動坐在了景元桀的腿上,小手直接就去拉景元桀的衣襟。

不過……

“景元桀,你這衣裳好複雜,脫不掉……”雲初一邊被景元桀撩得火燒火繚,一邊嘴裡不停的抱怨。

景元桀輕輕笑着,直接抓住那雙在胸前亂點火的小手,順勢向下……

“這樣脫。”景元桀說。

溫泉邊纏綿曖昧。

只是朦朧中,聽得雲初道,“別弄壞了喜服……你親手織的……”

溫泉池裡肌膚相觸,抵死纏綿。

一夜紅燭,珠光映輝,映一對碧人,重重影影,起起伏伏,帳暖春宵。

說不清哪裡好,就是他(她)最好。

洞房花燭,最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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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一些細節,儘量簡化了,不然,光大婚就得寫到明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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