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忽閃着一雙似見底深潭明澈的眸子連連點頭,蕭子泓才鬆開了手。
玉枕是于闐進貢品,陛下賞給了東宮一個,蕭子泓早就有一個了,闞依米以爲她是太子妃,理當這個是她的,蕭子泓也知道她喜歡,偏偏賞給了容良娣。
夏天在美人榻上枕上它睡覺,涼涼的又解暑又舒爽,現在聽蕭子泓這樣說,雖說是容良娣用不着的東西了,可心裡還是很高興。
“這纔像是太子殿下說的話。”她說着滿臉堆笑地湊近他,完全忽略剛纔兩人打架的事兒,討好道,“不如,把容良娣宮中做點心最好的那位廚子也賜給我吧。”
“吃貨!”他冷嘲道。
她不介意地笑道,“我阿孃說能吃是福,中原這麼多好吃的,我現在不及時多吃,哪天去見長生天了,還有好多好吃的沒吃過,豈不是太虧了,我豈能瞑目啊。”她愁道。
他差點被唾液噎死,回道,“一個蠶豆換了一個玉枕,還想要廚子?不想要我收回?”
“要,當然要了。”她笑的眉眼彎彎,自嫁給他近三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她笑的如此歡顏,燭光照在她豔麗的面容上,有一種迷離疏遠的美,就像落入人間的精靈小仙女,讓他呆怔住了。
他這才發現當初那個有着麥色肌膚,整日垂淚嚷着要回家的小丫頭,此時的她不知何時早已蛻變的就如御花園中開的正盛的海棠花嬌豔,如瀑及臀長髮披散着並未顯得邋遢,反倒添了一份靈動,配着現在賽雪的肌膚更顯嬌俏,柔美身姿若柳拂風,剪水雙瞳在昏暗的燭光的映襯下如夜空中的寒星,熤熤生輝,水潤嬌嫩的櫻脣閃着引人的亮澤,就像成熟的蜜桃,吸人眼眸。
他嗓中一陣乾燥,渾身燥re起來,他咽口唾液,不耐煩地向她招招手,說道,“你過來。”
“還想打架?”她警惕地說道。
“你,你那兒有個東西。”他胡亂地指一下她的臉。
“在哪兒……”她胡亂抹了抹臉,還是警覺地看着他。
“就在哪兒。”他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說道,“本太子命你過來。”
“我今天不想打了,打餓了沒力氣了,我可不是怕你,等我吃飽了再和你打。”她跟他討價還價道。
“真醜,那麼一大塊黑。”他厭惡扭地臉說道。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剛到中原時,年齡小不在乎,現在她很在乎自己的面容,再加上安姑姑每天叨嘮的她耳朵都生繭子了,注意儀容啊儀表啊,尤其是在太子面前,東宮中的女子每天梳妝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給太子殿下看的嗎。
現在聽他這樣嫌棄自己,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的狼狽樣,不由尷尬地臉紅了氣惱地說道:“我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她說着嘟着嘴走近蕭子泓。
邊用手上下抹抹汗涔涔的臉,問道,“還有黑嗎?”
“嗯。”隨着這一聲嗯,她頭忽然被他一把攬近,脣上倏而一溫,他的脣已經覆在了上面,他在她的脣上用力地rou吸着,就像渴了突遇到甘甜那般用力。
她先是愣怔了片刻,轉瞬嗚咽着叫道,“啊!你做什麼……”邊用力把他推開,向一旁跳去,擦着自己的嘴,嫌棄道,“真噁心!你屬狗的嗎,幹嗎咬我?”
話雖這樣說,不知爲何,她想着剛纔的那一幕,臉有點發熱,xin跳也快了,她不解地問道,“你,你剛纔是不是向我脣上下了yao。”
他扯一下嘴角甚是得意地笑着,挑釁地看着她,“不服?”
“不服,偷襲算什麼英雄?”
“那你咬回去呀,敢嗎?”
“不敢?我會不敢,你別動,看我不咬死你。”
“我不動,你來呀!”
她小心翼翼抵防地走近他,發現自己纔到他肩頭,夠不到他的嘴,“不許動。”
她說着便雙手扒住他的肩,踮起腳尖向上夠去,才湊近他的嘴要咬時,一擡眸看到他眼睛亮的似黑夜中的夜明珠,散發着huo辣辣的光看着她,她都聽到他沉重的chuan息和砰砰的心tiao聲了,呼出的溫溫氣息帶着龍涎香的淡淡的香氣拂在她臉上,似柔柔的春日柳絮落在她面上一陣酥yang,她的心忽然莫名地跳得快起來,剛纔意亂心慌的感覺又來了,她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忙轉身就走,閃到了一旁。
他正爲她上當xin跳時,沒想到她突然停下來,強忍着身體的不適堅難地吞嚥着唾液,冷激道,“我就說你不敢。”
她還他冷嗤,“我纔不上你的當,把你咬傷,明天皇后見了定會訓斥我不懂事,中宮的妃嬪們會說我傻,東宮的姐妹們該恨我了,大家都不理我,我會很難過,我一難過就會想家,一想家就會吃不下飯,太浪費那些好吃的了。”
他一口氣憋在胸中差點上不來,好半天才悶悶地回了一句,“真是個傻瓜!”
“我纔不傻。”她跳腳回擊,“真以爲我不知道啊,你想讓我把你咬傷,好躲過主持普度寺‘浴佛節’的大典,因爲容良娣被貶出宮了,往年你都是帶着她去,今年你肯定不想去,到時把罪責再推到我頭上,我會被陛下和皇后訓斥,說我不懂禮,說不定還會給安姑姑惹來一頓打。”
說到容良娣她有點奇怪,蕭子泓在皇后面前說的那麼的絕決,可現在看他的樣子並非很難過,也不像她口中的痛不欲生。
她忽然可憐起容良娣和馮良媛了,尤其是容良娣那麼得蕭子泓喜歡,現在從他的臉上已然看不到一絲悲傷,真是薄涼啊!
闞依米不由怒瞪着蕭子泓,想着要不是自己餓的沒力氣,真想再狠狠揍他一頓,他剛纔還啃自己的嘴,更是噁心極了!
蕭子泓並不知她的小心思,聽罷她的話,憋在胸中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見她防賊似的瞪着自己,恨恨地說了句,“就寢!”
闞依米早就困了,在宮外逛了半天,在中宮跪了半天,現在又打了半宿的架,這一鬆懈下來睏意立刻襲來,要不是餓,她早就睡過去了。
現在一聽雙方“休戰”和解,她立刻跳到了chuang上,三下五除二扯掉了衣服,只着了中衣是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