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208章 征服大海

胤禛下意識看向胤礽, 見他沒生氣, 莫名鬆一口氣:「即便弟弟們都同意, 這事也得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

「朕比你清楚。」胤礽道,「過了二月二就把朕的意思透露出去。」

胤禛驚訝:「這麼快?」

「先試試百姓的反應。」胤礽道, 「老九, 去南邊的時候把保泰帶上。」

胤禟脫口問:「帶他做什麼?」

「不把他帶走, 汗阿瑪又該命朕給他安排差事。」胤礽道,「朕暫時不打算用他。」

胤禟:「那,臣弟一走理藩院主事人就剩十一弟一人, 您叫他跟著十一弟好了。」

「真是我親哥。」十一對此嗤之以鼻。

胤礽託著下顎看著胤禟, 慢悠悠道:「朕有個問題想請教九弟, 大年初一下午朕和皇后出宮, 誰把朕的行蹤泄露出去?」

胤禟語塞。

胤祀等人齊刷刷看向胤禟。胤禛更是一臉不贊同:「你怎麼能把皇兄的行蹤泄露出去。」

「不,不是我。」胤禟指著身邊人,「老十個大嘴巴說的,臣弟攔都沒能攔住。」

胤礽:「朕查到的可不是這樣。你說朕該信你, 還是該信朕派出去的人?」

胤禟噎了一下:「皇兄……」

胤礽微微頷首:「說, 朕聽著呢。」

胤禟張了張嘴,半晌憋出一句:「臣弟遵命。」

「早這樣多好。」胤礽坐直, 擡擡手,「退下吧。」

衆人魚貫而出。到日精門, 胤禟忍不住朝著胤峨的屁股就是一腳, 「都是你!」

胤峨條件反射般跳到胤祀身後。

胤祀眉頭緊皺:「你倆加一塊都六十歲了, 怎麼還別跟個小孩子似的。老九,皇上二哥先是皇上,纔是二哥,你剛纔不該拒絕。」

「八哥你不懂。」胤峨先把保泰和他繼福晉的事說一遍,「九哥是怕被保泰連累。皇嫂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人只挑軟肋。」

直親王看向胤禛:「皇上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大哥指的是皇上對保泰不滿,命我總理宗人府?」胤禛道,「不可能。皇上二哥跟我說宗人府的事的時候,石家三姑娘還沒嫁過去。」

胤禟:「他連我和老十把他的行蹤透露出去的事都知道,不見得不知道。老二這幾年越發深不可測,就拿公主撫蒙這事來說,他自己不講,誰也不知道他命神機營做火器的主要目的是威懾蒙古。」

「九弟說得對。」胤祀道,「皇上暫時忍著保泰,估計是沒琢磨好怎麼收拾他。保泰和其他宗室子弟不一樣,他是二伯最器重的兒子。汗阿瑪這些年越發念舊,以前又跟二伯極好,皇上處理不當,汗阿瑪會阻撓。」

胤禛嘖一聲:「汗阿瑪越攔著,皇上越不客氣。更何況得罪了皇嫂,哪怕皇上不計較,皇嫂自己也能收拾老實他。」

「說起保泰,弟弟一直想不明白。」胤峨道,「誰給他的勇氣苛刻石家三姑娘。」

靜靜旁聽的胤祉開口道:「保泰不敢作踐石家三姑娘。不信你派人去查,一準是好生供著她。大婚第二日去妾侍房中,這麼私密的事能傳出來,保泰應該也沒想到。」

「府裡的奴才沒規矩,這事他不知道?」胤峨問。

胤祉:「我哪裡知道。不過,保泰的嫡福晉死後,二伯母就算想替他管著裕親王府,也有心無力,畢竟歲數不小了。」

「保泰是側福晉生的,不見得願意讓二伯母幫他管家。」胤禛道,「三姑娘嫁給保泰之前,管家的人極有可能是保泰的生母或者最喜歡的妾,她們考慮的不如嫡福晉周全也正常。」

胤禟揉揉眼角:「我到萬里石塘那邊停留幾天就回來,帶他過去還得照看他,真夠煩的。」

「給二伯個面子。」胤祀道,「說不定皇上哪天又用得著他。」

胤禟冷笑:「咱們兄弟還有好幾個無所事事,皇上的兩個嫡子都快閒生鏽了,用得著他?他倒是想呢。不說了,提起這事我就煩。」

「三哥,從明天起我就不去內務府了。」胤禛一邊說一邊上車,「我現在就去宗人府找保泰。九弟,皇上命保泰隨你一起去南海,你親自跟他說。」

胤禟點了點頭。

瞬間,午門外又變得乾乾淨淨。

謝嬤嬤回到裕親王府,裕親王繼福晉還以爲她去了石家,見著她就問去石家做什麼。基於「和離」這種事太大,謝嬤嬤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先找個理由把繼福晉糊弄過去。然而,沒等謝嬤嬤琢磨好,內務府宗令換成雍親王胤禛。

保泰怒氣騰騰回到正院。繼福晉迎上去,保泰看著她冷哼一聲,轉身去滕妾房中。

繼福晉望著遠去的背影,笑容凝固。

謝嬤嬤站在她身邊,看著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忍不住嘆氣。翌日早上去伺候繼福晉,謝嬤嬤見她眼底烏青,揮退所有人,跟她主子說起「和離」一事。

繼福晉聽得目瞪口呆,謝嬤嬤喊她三聲,她纔回過神。

「福晉,皇后娘娘幷不是命您和裕親王和離,畢竟這是您自己的日子。」謝嬤嬤道,「皇上也說如果您願意和離,下次婚事他爲您做主。憑您大姐是皇后,二姐是貝勒福晉,外甥是太子,長兄是朝中大員,沒人敢爲難您。」

繼福晉扯了扯嘴角:「裕親王呢?」

「王爺的生母管著王府,也不敢剋扣您的東西。」謝嬤嬤道,「即便再遇到個裕親王,皇后娘娘說給你挑個沒孩子的,您起碼不用看嫡子的臉色。」

繼福晉問:「大姐當初爲什麼——」

「福晉啊,您和王爺的婚事是太上皇賜的,皇后有心阻止也攔不住。」謝嬤嬤道,「更何況娘娘那時候還是太子妃。」

繼福晉嘆氣:「是我魔怔了。可是我一旦和王爺……」

「您不用這麼著急。」謝嬤嬤道,「皇后說了,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爲你做主。不過,您如果有了裕親王的孩子,皇后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

繼福晉苦笑:「我倒是想啊。」頓了頓,「王爺萬一過來,我該怎麼拒絕?」

謝嬤嬤眉心一跳,試探道:「福晉,無論是皇家還是民間,近幾十年來幾乎沒有和離,只有被休。您如果真有此心,可得想清楚。」

「你都說了,沒人敢爲難我。」繼福晉望著窗外的梅花,「日後有人說我,也不敢當著我或者石家人議論。既然我聽不見,管那麼多做什麼呢。

「再說了,大姐身爲皇后也沒能堵住悠悠衆口,如今還有百姓說她不準女子纏足。事實上,大姐只說不喜歡裹足女子,從未說過不準。」

謝嬤嬤:「您若是這麼想,回頭就歇在外間,一旦王爺過來,老奴就說您身子不舒服。」

主僕二人計劃的挺好,可惜沒用得上。保泰隨胤禟一走就是兩三個月,同去的還有直親王的嫡子弘昱。

胤禟本以爲就他自己帶著奴僕、神機營工匠、侍衛過去,還蠻高興。突然被皇帝塞個保泰,胤禟雖然嫌他不能幫忙,也認了。可臨行前又被他爹叫去慈寧宮,再帶一個弘昱,胤禟簡直想罵人。

出了慈寧宮就去乾清宮,見著胤礽就跟他抱怨,他去南海有正事,不是帶孩子歷練。

胤礽瞥了他一眼,就告訴胤禟再過一炷香尚書房就放學了。太子聽說他去南海,已經纏他兩天了。

胤禟打了個激靈,忙不迭往外走。怕被弘晅纏上,出發當日都沒進宮向康熙此行。

暮春時節,小選結束,宮裡放出宮女、嬤嬤四百餘人,皇后命宮女、嬤嬤自由成家的懿旨也傳遍京師。

京城百姓大爲不解,皇后怎麼突然關心起宮女嫁不嫁人?待打聽清楚,懿旨上還寫到皇上覺得大清地多人少,命皇后發此詔令,明白過來不再疑惑。

康熙主政時不止一次在南苑大閱,卻從未像和平皇帝這般,登基不足兩年就舉行兩次火器演練,如此頻繁,不說在大清,明朝也沒曾出現過。

百姓不再議論,天下文人卻沒有停止,多半讀書人都在猜,朝廷要打仗。雖說現如今戰場主力是火器,但也要士兵押運糧草,也會有死傷,提前下旨命宮女趕緊成家生子再正常不過。

文人仕子這麼認爲,說的人多了,文武百官也忍不住問皇帝,朝廷打算跟誰開戰。

自打在雲南和西藏以及東海舉行火器演練,大清邊關再也沒發生過小衝突。朝鮮百姓也不敢越界偷獵、偷採摘東西。

四面國家太過安分,文臣武將不知道皇帝打算揍誰也情有可原。

胤礽也沒計較,就說列爲臣工想多了。

四月初,胤禟回來,帶來幾張圖紙,其中一張是他親自畫的圖,紙上面有一艘大船,胤禟管它叫飛剪船。

四月七日,早朝之上,胤礽命工部造飛剪船,而胤禟也由理藩院暫調工部。

胤礽說百官想多了,王公大臣根本不信皇帝的說辭,他們正琢磨皇帝想幹嘛,結果開始造船。下早朝,張廷玉等人就攔住胤禟追問:「皇上是不是要征服大海?」

胤禟不知被誰拽了一下,一趔趄,連忙抓住手邊的人:「皇上從未有此意。」

「那爲何命工部做那個什麼飛剪船,還儘快做出來?」兵部尚書殷特布追問。

胤禟早已想好說辭:「這種船速度快,以後兩廣和江浙沿海的東西運往京城時改走海運,漕運會輕鬆許多。還有一點,此船大,載貨多,運費也會比如今便宜。對了,十一弟,十二弟,『運通八方』要不要定兩艘飛剪船?」

「真比現在的船快又大?」十一問。

胤禟:「你是我親弟弟,騙誰也不能騙你。」

「那還是等工部做出來再說。」十一覺得他演給衆人看,又怕回頭真管自己要銀子,「理藩院還有事,我先行一步。」

胤禟撇撇嘴,轉向衆人:「還有什麼疑問?」

「做這個船真不是爲了打仗?」膽子比較小的官員不放心。

胤禟信誓旦旦地說:「不是!」

六月十日上午,京郊百姓一出家門就看到身披甲冑的士兵推著一車又一車火器往北去。百姓頓時慌了,朝廷真要跟俄人開戰?!

當初聽胤禟的話,放心下來的文臣武將紛紛去胤禟府上找他。可惜被門房告知,九王爺在天津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