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如此?”
沈輕容從位置上站起來,她雖清楚皇上無情,可從沒有想過皇上竟然會對一個女子做這些事情,不僅是廢掉了端妃的一聲武功,更是把端妃囚禁在宮中!
“怎麼不會?”
燕尋清冷笑一聲,拉着沈輕容的手重新走進端妃的寢宮,讓沈輕容看着那一副有一副的畫像,輕聲道:“父皇他愛的只有他自己,不論是皇后,還是死去的蓮妃其實都不是父皇最愛的人。”
“這些畫都是父皇逼着母妃畫的,便是想要母后和他營造出母妃很愛父皇,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假象,可是每一幅都是強迫母妃所爲!母妃在畫畫時從來沒有展現笑容,眼中更是藏着數不盡的悲傷,這些都是有理由的!”
端妃的事情,讓沈輕容心中驚慌不已,更多的是不接,皇上爲何要處心積慮的留下端妃,甚至不惜用藥,真的只是因爲端妃的美色?
可後宮佳麗三千,皇上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爲何偏偏執着在一個端妃身上,再加上端妃的一身武功,和來歷不明的身份,都讓沈輕容感到疑惑。
“今日便多謝太子妃陪着本公主這裡一趟,若是本公主一人前來,不知道又會想起什麼,今日有太子妃在這裡,心中的怨恨都一一說了出來,日後也不會再有遺憾。”
燕尋清擦了擦眼淚,有恢復到了以往的那個燕尋清,似乎沒有一點波瀾的燕尋清。
沈輕容從自己的世界中回購神來,偏頭看向身邊的燕尋清,粲然一笑,便道:“皇長姐願意讓輕容陪着,願意和輕容說這些事情,讓輕容很高興。”
沈輕容的笑讓燕尋清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在笑的時候,彷彿不再是那個機關算盡的太子妃,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燕尋清這纔想起來,沈輕容如今也不過十七,只是比燕尋黎大了一歲,兩人的經歷便完全不同,燕尋黎如今還是父皇母后最爲疼愛的公主,沈輕容卻成了大燕的太子妃,不得不在宮中殺出一條血路,要麼是她死在宮中,要麼就是走到皇后的位置。
燕尋清突然便覺得有些悲涼,她看着沈輕容,開口道:“太子妃有時候可是會覺得不公平?”
沈輕容歪着頭看着燕尋清,便道:“皇長姐爲何要和輕容說這個?公不公平向來都不是我們自己能夠決定的,只有站在最高位置的人,才能決定公平。”
“太子妃爲何會進宮,若是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如意郎君,在宮外也可以好好活着,甚至不用面對宮中的爭鬥。”
沈輕容微微頷首,笑了笑,便道:“皇長姐說笑了,輕容身後有鎮國公府,就註定輕容不能決定自己的婚事,甚至連父親母親也不能決定輕容的婚事,但輕容知曉,和太子在一起輕容很是高興,輕容也願意陪着太子走過所有的路。”
“也許有時候輕容在意的從來不是這些爭鬥,若是可以和太子在一起,這些事情也會簡單許多。”
燕尋清點了點頭,沈輕容在宮中的希望是太子,可自己以後去了南蠻之後,自己又靠着什麼活着?
“時候還早,皇長姐可要去東宮做做?”
待出了端妃的宮中,沈輕容看着燕尋清,燕尋清點了點頭,便道:“也沒有別的地方去,那就打擾了。”
剛剛到了東宮,便聽到東宮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正是燕尋黎在裡面的聲音,沈輕容和燕尋清對視一眼,便走了進去,待走到院子裡面,這才發現是燕尋臻和燕尋黎正在一起下棋,燕尋臻的棋藝精湛,自然不是燕尋黎能夠比的,眼見着自己便要輸了,燕尋黎將棋盤上的所有旗子都弄亂。
見沈輕容和燕尋清一同進來,燕尋黎也沒了心思繼續下棋,便小跑到沈輕容和燕尋清身邊,抱住兩人擡頭道:“皇長姐,皇嫂,太子哥哥欺負尋黎!”
沈輕容和燕尋清都覺得有些好笑,可還是將燕尋黎護在身後,對着燕尋臻便道:“你如今多大了,尋黎多大,你爲什麼不讓着尋黎一些?”
燕尋清也在一邊說道:“身爲皇兄,自然是要讓着旁的皇弟皇妹的,你以後還是得讓着尋黎一些。”
燕尋臻有些不好意思,可對面的三個人,自己一個都應付不來,更何況說事三個一起,也只好輕聲道:“的確是如此,倒是本太子沒有想到這一層,既然如此皇兄便主動認輸,尋黎覺得可好?”
燕尋黎這才從沈輕容和燕尋清懷中退了出來,擡起頭,道:“那太子皇兄之前說起給尋黎的獎勵呢?”
燕尋臻有些無奈,但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便只能讓燕尋黎自己去東宮的庫房挑選一些獎勵出來。
待燕尋黎走後,燕尋臻這才把目光放在燕尋清的臉上,雖說燕尋清臉上的淚水早就擦乾淨,可眼睛上還是有些紅腫,燕尋臻便知道燕尋清這是哭過了,嘆口氣,便道:“還有幾日便要出發去南蠻,皇長姐可有什麼事情時沒有處理好的,或者說有什麼事情是要託付給本太子做的,本太子一定會完成皇長姐所有的期望。”
燕尋清搖了搖頭,自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母妃的東西自己已經收拾好一些,公主府的人自己也安排好了,若是想離開公主府的,自己都給了不少的錢財送他們離開,不想離開公主府的,燕尋清便讓他們繼續守在公主府,也算是爲自己守着家,只是那個家,怕是以後自己再也不會回來。
“皇長姐可是想好了所有的事情,但本太子還是希望皇長姐可以在南蠻好好的,不要有別的想法,父皇和母后雖然不會記得皇長姐,可是大燕還是有記得皇長姐的人,比如說太子妃還有皇弟,尋黎和尋樂,我們都不會忘記皇長姐,會一直等皇長姐回來,有時候活着終究是有希望的。”
燕尋清眼睛一紅,她的確是有輕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