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已經開口找到國師大人了,自然是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忙,想必齊貴人的屍體你們都已經見過了,事實上在齊貴人之前還有一名宮女也被殺了,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聽說些什麼。”
仲春道:“來的路上聽引路的宮女說了,那名宮女原本是安貴人吧。”
“沒錯,安貴人的屍體已經被帶出宮外火化,是由她的家裡人處理的,我想讓國師大人幫忙的事情,就是和這位安貴人有關。”
雲清源擰眉問:“你是想讓我幫你問問她的死因?”
沈輕容點頭:“沒錯,我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如果可以的話,儘可能的詳細,國師大人可以看到鬼魂,要知道這些不是難事吧。”
“的確不是難事。”那句這對你來說也不是難事差一點就說出口了,可終究還是給忍住了。
雲清源只覺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他以前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過,這會兒卻因爲這個女人連說話都不能好好說了,偏偏這女人還這麼狠心,從來也不知道要感恩,對他說話的時候就不能給個笑臉嗎?難道她是不會笑還是怎麼的?
沈輕容倒是想啊,只是燕北秦還在這兒呢,這醋缸要是見她笑的太歡肯定要打翻醋罈子,到時候後果他來承擔還是怎樣?
“聽說安貴人的屍體沒有任何傷痕,娘娘不覺得這件事情問齊貴人會更有效果嗎?”
“齊貴人的屍體還在宮中,你們晚上要流下來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還是去看屍體,你們在皇上面前說的話我都已經知道,皇上沒有留下你們幫忙調查案件的意思,你們想靠近齊貴人沒有那麼容易。”
雲清源沒有接話,他知道沈輕容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想親自去問齊貴人,這纔將安貴人交給了他。
齊貴人的死讓皇帝頭疼不已,這事情出在後宮之內,皇帝並沒有將案件的處理權交給禁衛軍,主要還是怕家醜外揚,最有嫌疑的人是錦貴妃,可是皇帝又有些不確定,若是說安貴人的手法是錦貴妃的他同意,可齊貴人死狀慘烈,且目的太過明顯,不像是錦貴妃的手法,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還是不能被傳出去,省的到時候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齊貴人的事情出了之後,最爲生氣的就是錦貴妃,大門一關,錦貴妃在宮裡發了好一通脾氣。
“沈輕黛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現在所有人都以爲齊貴人是本宮派人殺害的,難免皇上不是這樣想的,本宮雖然問心無愧,可皇上豈是本宮說什麼他就聽什麼的人,這沈輕黛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爲了敲山震虎,要將本宮給毀了嗎?”
秋萍連忙上前給她順氣:“娘娘息怒,彆氣壞了身子啊,不值當。”
“秋萍你說,沈輕黛到底想做什麼?”
“娘娘,良貴人的確是想敲山震虎,可是現在這山是敲了,可那虎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奴婢已經打聽過了,今日東宮除了太子殿下召見了雲清源還有神醫仲春之外,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太子召見了雲清源和神醫仲春?”
“是的娘娘。”
“沈輕容當時可在場?”
“該是在場的,只不過咱們的人都已經從東宮剔除了,打聽不到裡面的消息,所有也不能確定。”
錦貴妃一想到這事兒又是一頓氣,眉頭緊皺的說道:“太子妃肯定是在場的,看來沈輕黛也不是做了無用功,只不過再怎麼樣,她也不該拿本宮來當擋箭牌。”
“娘娘,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錦貴妃氣極:“現在不管我們做什麼肯定都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本宮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大意了。”
“娘娘,那我們是靜觀其變嗎?等這件事情過去了,皇上自然知道是冤枉了娘娘。”
“哼,本宮就怕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本宮也就不存在了,秋萍,你還看不出來嘛,沈輕黛早就已經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她現在做的事情完全只爲了找沈輕容報仇,她對賢王還有本宮根本就沒有半點忠心可言,這棋子該放棄了。”
“娘娘!”
“你不必多說,找個機會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賢王,讓他早做準備,別到時候被一個沈輕黛弄的手忙腳亂的,告訴他,必要的時候——殺!”
夜如潑墨,雲清源隻身一人上山,來到安貴人所在的墳墓前。
找到這座墳墓可是花了他一些時間的,安貴人的家裡人嫌她在宮中非但沒有給家族帶來榮耀,還鬧出這麼大的醜聞,所以沒有將她埋葬在家族陵墓中,而是隨便找了一處山頭,將她給埋葬了,就連墓碑上也沒有給她任何姓氏,只寫上宮女安三個字,連個立碑人的名字都沒有留下。
宮裡的女人就是如此,混好了榮華富貴,混不好連個衣冠冢都沒有,雖說沈輕容不是自己要進宮的,但以她的能力若是不想進宮,也肯定有她的辦法,既然她選擇進宮,選擇了燕北秦,一切有可能的結果她都必須得承受,只是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傻,她真的放棄了自由,只爲留在燕北秦身邊嗎?
安貴人並非生老病死,靈魂不能進入鬼門關,只能在自己的骨灰邊上等着,等到她該死亡的年紀到了,牛頭馬面自然會來帶她走,爲此,安貴人不是沒有怨氣,只是這股子怨氣還不至於讓她化身厲鬼,她從小就膽子小,之所以會對良貴人下手也是有賢妃撐腰,又有齊昭儀陪同的原因,倘若當時只有她一個人也是絕對不可能發生那種事情的,爲此,她不止一次的後悔。
不是後悔找人麻煩了,而是後悔招惹的人是良貴人,誰能想到在那楚楚可憐的皮相下,藏着的竟是那般扭曲邪惡的靈魂!
安貴人正在自怨自艾,突然聽到人的腳步聲,雖然現在已經是鬼魂,但還是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這一看,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