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氣暖洋洋的,給人溫暖的感覺。艾益成獨自一人走在江邊,心裡空蕩蕩的。花開的氣息,對於他是那麼的微薄。他所感到的只有冷冷的空氣在輕聲吼着。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些東西始終無法放開。
突然想起了愛樂團的那首歌《放開》: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
記憶深埋那片心海
所謂糾纏只是傷害
沒有人去灌溉一切成黑白
只是我還放不開
對你太依賴
……”
爲什麼總是放不開?爲什麼你總是那樣的難以忘記?
他很無助,無助地一次次來到江邊吹風。
一個人,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習慣性地在自習後走到江邊,來到這個寂靜得有些淒涼的地方。溼漉漉的風從江面吹來,在江面上蕩起一層層波紋,像他的心一樣微微波動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也許他是對的,到江邊來就不會那麼寂寞了,因爲那江面同樣安靜不下來。江邊,是他唯一可以用來梳理心情的地方。就這樣一個人走在江邊,吹着涼風,想着那些讓自己久久不能忘懷的事情。既然不能夠忘記,那就努力讓它變得平淡。艾益成努力搜索折每一個曾經出現的畫面。就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首歌可以聽一輩子而不感到厭倦一樣,他決定讓那些記憶在一次次的重複中失去趣味。
江中小洲上五顏六色的光向四周散發着,和江邊路燈昏黃的到燈光混合在一起,怎麼也分不清他們的線路。兩個存在着很大差異的人可以像燈光混在一起,永遠分不開嗎?艾益成不知道。
轉過身,目光四處遊離着。隱隱約約的燈光中,依稀可以看到有幾對情侶擁吻着,像是雕塑一樣屹立在燈光下。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個地方呢?似乎看着別人擁吻並不是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風肆意地把頭髮吹亂,艾益成並沒有理會,也不想理會。只是把P3的音量開到最大,這樣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必去理會別人是在激吻還是在爭吵亦或是喃喃私語。
沿着護欄緩緩走着,經過一位女生身邊,艾益成有些好奇這麼晚了爲什麼一個女孩子敢來到這裡。這裡雖然是在大學城附近,但是江邊經常發生一些劫案。政府部門也在水泥堤壩上印刷着大大的紅體字:“劫案多發地段,夜間請勿逗留。”自己是無所謂的。劫財,自己沒有;劫色,恐怕女流氓還不會跑到這裡吧。艾益成隨意瞟了她一眼,昏黃的燈光卻折射回來一道晶瑩的光芒——那是眼淚的光。
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傷心的人呢?艾益成想上去問個究竟,但想一想,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別人的事情呢?於是,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
大約走了幾米,艾益成看到路邊的草坪上躺着一二十三四歲左右的人,他的身邊散落着幾個酒瓶。艾益成的腦子裡一下子意識到了那個女生哭泣的原因了,只是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懷着一份好奇的心情,艾益成期待着發生些什麼。
突然,那個男生從草坪上爬起來,像只猛獸一樣一陣狂奔跑到那位女生面前。燈光很暗,但是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很有力地抓着那女生的雙臂。女生太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期待之中帶着怨恨。
“思怡,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男孩用極其低沉的聲音問道。
女孩只是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哭聲也比剛纔更大聲了。
“答應我,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男孩再次央求,聲音不由自主的加大了。
“你可以爲我而背叛你的父母嗎?別傻了,你做不到的。宏,我們分手吧?”女孩終於用嘶啞的聲音對男孩傾訴着。
“不行!不行!我不答應!”男孩歇斯底里地吼着,嘶叫聲把天空都劃破了一個口子。
“答應我,答應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你忘了我是怎麼追到你的嗎?那時候,我死皮賴臉地纏着你,給你發短信,打電話,講笑話,做各種各樣可以讓你開心的事情。最後,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你知道,那時候我是多麼開心嗎?我知道我的人生因爲有了你而變得完整了。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刻,沒有了你,我真不知道怎樣生存下去?我不能讓我們的愛因爲別人的阻撓而夭折,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誰?只要我們堅守,我們會幸福的!相信我!”男孩時而激情時而憤慨地把心裡的情感一泄而出。
“可是……”女孩猶豫着,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相信我!沒有可是!任何人走無法阻攔我和你在一起,你是我選擇的。爲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使是離開這個地方!我願意陪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那裡沒有人約束我們,沒有人會把世俗的利益和愛情捆綁在一起。只有你和我享受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男孩深情地說着,聲音越來越堅定。
女孩突然間笑了,眼淚從臉頰滑落,她也像眼淚般落入男孩的寬大的懷抱裡。男孩緊緊地把女孩摟在懷裡,怎麼樣他都不願意在鬆開了。
艾益成看着這一幕,眼角竟然有些溼了。女孩是幸福的,因爲她有一個對她不離不棄、始終如一的男孩。或許這段愛情不是開始於一見鍾情,但是他們的愛情卻是如此的堅定。希望他們永遠都會幸福。
人活着是爲了什麼?難道不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嗎?他想不出任何理由來否決這個答案。既然可以,那就讓愛情之火燃燒得轟轟烈烈吧!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把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塞上耳塞,聽着輕鬆地音樂,艾益成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