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邵涵修意外地出現在餐桌上,讓家人幾乎以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實在是,邵家這位小公主從美國飛回來後,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賴牀。
“早安!爸爸媽媽哥哥。”邵涵修不理大家意外的眼神,坐進她的位置。
“小公主,早啊!”邵遠辰有趣地看着小女兒,“你確定沒有把早上七點看成晚上七點嗎?我的小公主。”
“即便如此,結果也一樣——我還是要坐在餐桌上啊。”邵涵修一本正經地回答。
沐藍忍住笑意,“好啦,先吃早餐吧!”
邵彥修卻還有話要對他的寶貝妹妹說:“妹妹,你既然早起,一會兒幫哥哥做件事情。”
“好的。”邵涵修輕快地應允。
邵彥修請妹妹幫忙的事情很簡單:上互聯網上搜索查找一些資料。這的確是件簡單的事情,但是,當邵涵修和哥哥一起搜索查找到半途,卻大大地吃了一驚。
因爲,哥哥要調查的人竟然是——任則騁。
邵涵修不是不知道任則騁有個英文名字叫理查,他對外使用的一直是這個名字,因爲邵涵修向來習慣稱呼他的中文名字,所以哥哥給她這個線索時,根本沒有聯想到任則騁身上去,直到某個網頁裡忽然掉出一則“理查·REN,中文名字任則騁”的資料時才反應過慢地驚覺。
爲什麼哥哥要調查任則騁?一開始邵涵修惴惴不安地以爲家人知曉了她與任則騁在美國發生的事情,要找任則騁清算什麼的,後來才意識到,如果真是那樣哥哥就不會光明正大要她來幫忙了,心才放輕鬆下來。
不過,好奇也來了。
她不算了解任則騁的背景,一方面是她不問,另一方面也是任則騁從不主動說。之前,她覺得了不瞭解他並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現在——從他們發生關係後,她對他的感覺不一樣了。瞭解他,似乎也成爲一件應該做的事情。但,以這種方式瞭解,實在是有些……有些奇怪呢!
“哥哥,爲什麼要查……他呀?”邵涵修遲疑地問。因爲不太能幫得上忙,她早已閒坐一邊,讓哥哥自己忙活,所以,她除了知道理查就是任則騁,是一個出色的程序設計帥,很年輕就取得博士學位外,對他的資料基本沒有搜索到什麼更細的。
“妹妹,等哥哥綜合整理後一併告訴你,好嗎?爸爸也在等答案呢。”邵涵修對他妹妹說。
邵涵修這才注意到爸爸也坐在客廳裡,正在看報紙。
“爸爸,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小公主,你辛勞的爸爸一個星期裡只有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偶爾可以休息、休息,你還要趕可憐的爸爸去上班?”邵遠辰逗女兒。
“我都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了!”今天是星期六了嗎?瞧她日子過的。邵涵修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邵彥修在那邊高興地跳起來,“妹妹,瞧你聰明絕頂的哥哥是怎樣把這個號稱IT業界最神秘的人的底細挖掘出來的。”
邵遠辰踱過來坐下,“彥修,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邵彥修正經一下臉色,開始彙報他搜索整理的結果:
“理查·REN,中文名字任則騁,美藉華人,從曾祖父時代就定居美國,也是從曾祖父時代就開始創業,先是成立了以製造業爲主的作坊,在祖父時代規模得到極大擴張,不但成功上市,而且吞併了許多相關企業,建立了R·S聯合企業體,觸角開始伸向世界各地,成爲一個龐大的跨國集團。任則騁的祖父領導集團的時間很長,權力似乎沒下放給他的兒子,也就是任則騁的父親,而是直接傳給孫子任則騁,所以,現在任則騁是R·S集團的總裁。任則騁個人是程序設計師,電腦工程師,曾取得電腦專業方面的博士學位,設計過數套風行風球的軟件,五年前R·S集團擴張到IT業領域,這也是目前集團主營的行業,任則騁本人是行業裡最拔尖的專家,手下還有許多頂尖的工程師,設計師,所以常常領先同行,在尖端科技上更加創新,佔領世界極大市場,同時在股市方面,R·S集團的股票股價近幾年一直呈現穩定浮動,是股市最被看好的股票之一,各個領域的收益爲R·S集團累積了巨大的資本,經濟實力極爲雄厚,最近幾年已被列入全球排名十大的集團。R·S集團在世界各主要國家地區都有子公司,任則騁手下的CEO,專業經理人,特別助理難以計數,集團的發展勢頭仍在攀升中,總之,這個任則騁不僅是個電腦天才,同時也是商業天才,不但集團資產可觀,個人資產也極爲驚人,至於多大年紀不太清楚,長相嘛,互聯網上搜索不到他的影像,據說他從不上媒體,挺神秘的。”
“就這些?”邵遠辰聽得有些發呆,但回頭想想,卻覺得沒有太有用的情報,“難道沒有更細節一些的,例如個性,愛好,行事風格等等。”
“沒有,查不到。”邵彥修有點慚愧,“除非是他的特別助理或貼身保鏢,一般人根本無法接近任則騁,所以他的個人情況,生活尤其是私生活相當私密,想調查他非常不容易。”
邵涵修比爸爸更呆,她從來沒有想到任則騁會是這樣一個背景,難怪每次約會,他都像擠出時間來似的,他的座車裡,隨隨便便就能看到一大堆文件和工作電腦,就連跟她通電話,猶不知同時在電腦上忙些什麼。
他是個很忙碌的人,可是他願意隨時撥出時間與她約會……
“妹妹,這個任則騁有些意思,你覺得呢?”邵彥修對任則騁極感興趣。
“唔!”邵涵修無意識地應。
“我一定要見一見他。”邵彥修又說。
見他?
邵涵修愕然地看着興致盎然的哥哥,“爲什麼?你要跑去美國找他?”
邵彥修一愣,然後仰天大笑。
“有那麼好笑嗎?”邵涵修嘟起小嘴。
笑了一會兒,邵彥修才認真解釋:“對不起,寶貝妹妹,我和爸爸忘記告訴你了,R·S集團在本市的分公司和我們公司新近簽訂一個合作項目,他們提供技術和需求商,我們提供原料設施人力,就近批量生產某種配件,供應亞洲市場。所以,R·S集團的總裁即將來本市,出席兩家公司的簽字儀式。老實說,R·S集團爲何選中我們公司,意圖很難確定,我們公司在競標中沒有十足的優勢,合約條件也不苛刻,能和一個大集團順利合作,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出於慎重考慮,爸爸纔想要查清楚任則騁是什麼樣的人。而爲了表示對R·S集團總裁的隆重歡迎,爸爸特意設宴接風,所以,我一定要去認識認識他。任則騁今晚就到了,妹妹,要不要一起去?”
“我纔不去,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邵涵修本能地拒絕,還差點說漏嘴。
“沒什麼啊?”邵彥修想聽妹妹縮回去的話。
“又不是沒有見過男人!”沐藍接口,“算了,涵修去那種場合做什麼呢?她一個小女孩兒,還不到進入社會的時候,不必急着認識商場上的人。”
“說得對!有消息說R·S的總裁沒有女眷隨同,這種飯局你們家眷不出席也好。”邵遠辰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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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就到了!來到她的城市,她家的公司。
他——爲什麼偏偏選擇與她家公司合作?是因爲她嗎?啊!她不必這麼自戀吧!
她對他真有那麼重要?
如果他真是爲她而來,那麼,他是真的願意對她用心的……
邵涵修懷着驚訝,暗喜,猜疑等重重情緒上網看有沒有任則騁寄來的新信件。
真的有!而且他明白告訴她:他來了!
簡簡單單的話,不說明太多,卻給她更多胡思亂想的空間,所以,她當作沒有收到、看到他的來信,不肯去迴應。
當天晚上,邵遠辰與邵彥修去迎接從大洋彼岸飛來的R·S集團總裁任則騁,邵涵修一如既往地呆在家裡,彈一會兒鋼琴,就因琴音太亂而罷休,只好上牀睜大眼睛躺着,她以爲自己會失眠,結果卻一夜好睡到天亮。
今夜,他與她在同一個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呼吸同樣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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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第二天,又是一大早,邵涵修又早早坐在餐桌上,家人似乎開始習慣了,沒有人再對此表示驚奇。事實上,邵彥修有更大的驚奇要告訴他妹妹。
“妹妹,你昨天不去參加迎接R·S集團總裁的宴會,可惜了!”邵彥修以十足遺憾的口氣誘惑妹妹。
邵涵修沒有理睬哥哥這句話。
媽媽沐藍倒是忍不住了,“爲什麼這麼說?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或意外了嗎?”沒有聽丈夫枕邊說起呀。
“有趣的事情沒有,意外也不曾發生,我們邵氏雖然不是了不起的環球企業,但保全能力也是超強的,絕不會讓人在眼底下製造事端。”邵遠辰笑對妻子說。
“那可惜個什麼?”沐藍興趣來了。
“誰知道彥修怎麼想呢?該不會是被任總裁的氣勢震住了吧?”邵遠辰轉而取笑兒子。
“聽起來像是了不得的人物?”
“那倒也是,的確是個十分出色的年輕人。”
“年輕人?我以爲一般外國財團的老闆都是老頭子!”沐藍訝然。
“對!對!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邵彥修大力點頭表示深切贊成。老實說,他昨晚確實有些被嚇住了。
“什麼老頭子——”邵涵修有點點不滿,差點要反駁媽媽和哥哥,幸而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妥。
其他人熱點關注R·S集團總裁,沒有注意邵涵修的語氣,還當她也有疑問。
“雖然,其他大集團也不是沒有年輕老闆,但這位任總裁算是非同凡響,不可多得啊!”邵遠辰看看兒子,頗有以此爲效之意。
“爸爸,我也不算差吧?”邵彥修有點不服氣。
“不是爸爸打擊你,單是比沉着穩重,你還得好好修煉。”邵遠辰向來以兒子爲傲,現在才曉得大千世界確實人外有人。
“說了半天,R·S的總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沐藍還是有些摸不着邊。
“年紀輕輕,派頭十足,一出場身邊至少帶着五個以上的特別助理,還有一個隨時隨地不離身的貼身助理,潛伏在暗處的保鏢不計其數!爸爸,大集團老總都是這麼出場的嗎?”邵彥修不知是吃味還是羨慕。
“一個日理萬機的集團首腦,幾乎隨時隨地都在工作,身邊的工作人員當然得保證隨傳隨到。所以,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任總裁完全可以不必親自到中國來出席我們的簽字儀式。他爲什麼這麼做?莫非對中國市場有其他動向?”邵遠辰沉吟。
“怎麼又談到工作去?倆父子工作狂!”沐藍笑了。
“妹妹,你當真一點不好奇?”邵彥修轉過來問一直低頭吃早餐的妹妹。
“好奇什麼?”邵涵修不情願地擡頭看哥哥。家人談得津津有味欲罷不能的人,是她的親密男朋友耶,她卻得當作聽路人的故事,臉上不能有半分異常,好難哦!
邵彥修詭異地一笑,“我知道女孩子對商場上的事大多不感興趣,感興趣的往往是個人魅力。告訴你吧,R·S集團的總裁可是個響噹噹的美男子喔,還是個年輕的單身漢……”
“彥修!說這些做什麼,你妹妹還小,連十八歲都沒到,別跟妹妹胡說八道!”沐藍皺起眉頭。
對女兒,她雖然一向寵愛,在某些方面卻也是相當嚴厲的。女兒從小就漂亮,雖然天生乖巧柔順,聽爸媽的話,但在這個幼兒園小朋友已經懂得玩親親小學生中學生把戀愛當家常便飯的時代,一向沒有少受早熟小男生的騷擾,她對女兒的教養可謂費盡心思。儘管如此,疏漏還是發生……不!不要再想這些!她的女兒也恢復正常了不是?沒有留下心理殘疾,這就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