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白慕斯收回視線,兀自走到外面去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一走意味着什麼,但是起碼這一刻白淨的生活是安寧的,而這安寧,是他無論如何也給不了的。
貓膩注視着他隱約在人羣中的背影,停頓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他就這樣解決了十幾年的羈絆,而自己呢,再見蔚遲,該是一幅怎樣的光景?
算了,還是別想太多了。她按了按額頭,加快腳步跟上他。
沉默着回到車上,貓膩扣好安全帶,白慕斯調頭往另一個方向開去,俊美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眼裡恢復了大霧瀰漫。
“從這裡到蔚遲家,大概要多久?”貓膩眯着眼睛看車窗外的風景,開口問道。
“一個小時左右,你想好說什麼沒?”
“說什麼?”貓膩斜了斜眼,似笑非笑,“大抵是新婚快樂什麼的吧,說實話,我真是一點準備也沒有,不過準備了又如何,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生活在短時間內給了她一系列變化,都是她從未想過的,淨患上抑鬱症,良辰離世,蔚遲的母親被槍殺,再加上他要結婚。
“我贊同。”白慕斯勾起嘴角,脣邊拉出一個淡淡的痕跡。
貓膩迴應一個默契的笑容,然後抿嘴望着窗外,直到腮幫子都酸了,她才把隱藏在眼裡的淚水逼回去。
我爲什麼要哭,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還有什麼傷害通通砸過來吧,你知道這不能讓我退卻,只能成就一個無堅不摧的我。
夜色隨着時間飄散,到達目的地,已經是晚上八點。
兩人坐在車上,一部分輪廓隱沒在黑暗裡,誰也沒說話。
這條路鋪着華麗的紅毯,兩旁整齊擺放着大束大束白玫瑰,凋落了一地花瓣,哪怕不再生動卻依舊純潔美好。
銅色的鐵門纏繞着粉白的紗,系成蝴蝶結,隨風輕輕飄拂着。
正在清潔路面的傭人看見車子停靠在路邊,即便上前,白慕斯搖下車窗。
白慕斯和那個傭人說了什麼貓膩沒聽見,她愣愣地看着門口,白色的路燈,灑下薄而溫暖的燈光,她忽然想起那個夜晚,她醉眼醺然地靠在路燈下,靜靜讓他吻下去。
然後他看着她,目光淺淺。
他說,我只是害怕從此離不開你。
多麼動聽的情話啊,貓膩緩緩閉上眸子,然後推開車門下去,冷空氣一瞬間包圍,席捲過**在空氣中的每寸肌膚。
她擡頭看了看這座陌生的豪宅,邁開步子走向它,不給自己一絲退卻的機會。
哪怕你從未愛過,也請你親口告訴我。
“這位女士,請問你找誰?”站在門口的保安,不出意外地攔住了她,眼裡帶着警惕。
貓膩正打算叫他讓開,白慕斯便已經緩緩走到他面前,保安立刻認出他來,同樣是商界的風雲人物,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是該有的尊敬還是得有。
他微微垂首:“你好,白先生,如果你們是來參加婚宴的,那麼不好意思,少爺和蘭小姐的婚禮已經在今天下午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