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膩見他有了反應，便更加不肯給他了：“怎麼樣，認不認我當老大？”
良辰沒有理她，只是一個勁地從貓膩手裡搶吊墜，到最後貓膩不得不圍着操場跑起來，他就這麼一直追着她跑。
“認不認？”
“再不點頭我就把它扔掉！”
直到最後，兩個人都用盡了力氣，貓膩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氣，稚氣未脫的臉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良辰在她不遠處蹲着，平穩着呼吸，有些怨憤地瞪着貓膩。
“你到底認不認？”他堅定地搖頭。貓膩忽然揮手將吊墜朝外面湖邊扔了過去。
“你再也沒有機會了！”她大聲地說，臉色氣憤。良辰怔了怔，像是不敢相信，但立即，他就奮不顧身地衝過去，想要爬過高高的鐵珊欄。
而下面就是深深的湖水。
“你不要命了嗎？”貓膩狠狠拽下他，他從欄上跌下來，落在地上，又奮不顧身地爬起來，像是真的瘋了。
多次未果後，他終於蹲在地上，抓着衣領無助地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水從他眼眶裡涌了出來，砸在水泥地上。
他的哭泣也是無聲的，撕心裂肺。
早就該哭的，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哭，簡直不是個正常的小孩。貓膩想着，背對着他蹲下。
她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良辰忽然站起身來，他從地上撿起一個石頭，緩緩靠近了她。
手對準貓膩的後腦勺，高高舉起，眼裡的漆黑像是死神般永恆的冰冷。
“良辰的媽媽。。。。。”他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頓住了身形。“一定非常，非常愛良辰吧。。。”語聲到最後，竟像是哽咽。
良辰絕望而殘酷的眼神忽然柔軟下來，像是下過雨的夜空，溼潤了。
他扔掉石頭，猛地撲上來，奪去貓膩手裡的吊墜，像對待珍寶般緊緊捏在手裡，他臉上還掛着殘留的眼淚，鼻子紅紅的。
“呵呵。”貓膩避開他怨憤的視線，有些落寞地摸了摸頭髮，“那個，我沒有丟，騙你玩的。”
她快速地低下頭，眼淚迷濛了眼睛，吊墜裡面，半寸的小照片上，他和他媽媽親密地靠在一起，這畫面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是的，她在嫉妒。爲什麼她的世界，有關蘇馨的一切都是空白。除了知道她的名字，除了知道，她被遺棄在火車站……火車站……
良辰的眼睛閃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之後，他忽然伸出小小的左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噯？”貓膩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來。她看見良辰抿了抿嘴脣，然後僵硬地點頭。“……。什麼？”
良辰不再看她。
突然，貓膩開心地從地上彈起來，然後一把抱住他蹭啊蹭啊，“你答應我啦，哈哈！這樣纔是好孩子嘛！”
良辰皺緊眉頭地從她懷裡掙脫出來。凌亂的頭髮，精緻的臉上帶着一絲紅暈。
“對了，你的手。”貓膩看見他受傷的右手，皺起眉頭。他原本白嫩的手掌竟血肉模糊，傷痕累累的，像壓碎了一個番茄在上面。都已經這樣了，那該有多疼啊，他如何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