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長,你臉色似乎不太好。”李疏鴻緩緩靠近,“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在下的運道有什麼問題?”
“你不要過來!”
張道綾下意識後仰結果直接摔了個屁墩兒。
她滿臉驚恐,現在腦海中全是自己沒穿衣服跪在李疏鴻身邊搖尾乞憐的畫面。
李疏鴻:“......”
這小道姑看來多少是有點兒大病。
這種情況下他確實不敢再靠近了。
說一千道一萬,這擺爛小道姑實力雖然不如“天定女主角”林霽塵跟陳清焰,但畢竟也是“後補女主角”,她的實力水準跟那兩位是在同一級別的,雖然打不過她們,但想幹碎他李疏鴻可能只需要一根指頭。
他趕緊縮了回去。
............
“我這邊已經都完成啦,嗯?”
剛回來的陳清焰滿目狐疑。
李疏鴻坐在石凳上一臉後怕,懶散道姑坐在距離他最遠的石凳上,而且小屁股只有一小半是坐實的,原本懶洋洋的表情也消失不見——她現在正無比警惕地戒備着李疏鴻,彷彿生怕李疏鴻暴起襲擊她一樣。
主要是她腦補完對策之後發現......如果李疏鴻真的襲擊她,那她可能會直接放棄抵抗。
沒辦法,如果按照卜卦出的畫面來看,如果李疏鴻真的動手,她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那既然反抗都沒用還反抗幹嘛?
不如躺平擺爛。
現在的張道綾比任何時候都痛恨自己的懶散性子。
見到陳清焰回來,她如蒙大赦般長出了一口氣。
她內心的恐懼終於稍稍消退。
要是陳清焰再不回來,她恐怕就直接往地上一癱,然後表示“你來吧,我懶得反抗”了。
“這小道姑腦子有病,清焰你離她遠點兒。”李疏鴻果斷倒打一耙。
其實也不算倒打一耙,畢竟他是真的啥都沒幹。
“是坤道啦......”張道綾底氣不足的反駁了一句。
李疏鴻沒空搭理她,而是回頭詢問陳清焰,“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陳清焰腦後高馬尾左右輕搖,“沒有,許不負和許山我都打不過,所以沒接近他們的住處,但其他人都已經中招了。”
“做得好。”李疏鴻想去揉她頭頂,但這姑娘個子實在太高了。
李疏鴻於是縮回手瞥了眼東方遠處的天空蔓延的魚肚白,“天快亮了,二位也都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情可是不少。”
“小道先行告退!”
張道綾如蒙大赦,扛着油紙傘就溜之大吉。
陳清焰美眸微眯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注視片刻才收回目光,回頭道:“今日如何。”
“靜觀其變。”見陳清焰恢復高冷,李疏鴻也沒在意。
反正他已經看穿這高冷魔宗少主外冷內憨的本質了。
“好好休息吧。”
陳清焰面無表情,“誰人守院。”
“這個簡單。”李疏鴻抓起一塊石頭隨手甩進洛河三俠的屋裡。
“誰?!”
風塵笑驚醒的聲音響起,李疏鴻聳聳肩,“這不就有人了嘛。”
陳清焰默然無語,似乎已經對李疏鴻的屑樣習以爲常。
“好好休息吧。”李疏鴻打了個哈欠,“我也得去睡了。”
目送李疏鴻回屋,陳清焰目光幽深。
她打算等李疏鴻睡死過去之後再鑽進他懷裡。
只有在他懷裡,自己才能毫無顧忌的睡着。
............
巳時三刻,已經睡醒洗漱完還用完早膳的李疏鴻活動着脖頸,他總覺得自己沒睡好,不是做噩夢就是做噩夢。
早上回屋睡着之後他居然做了個自己被陳清焰砍斷手腳當做人肉娃娃無限榨汁的夢......
而且睡醒之後感覺自己差點兒落枕。
“奇怪,爲什麼會做這種夢?”
李疏鴻正喃喃自語間,忽然旁邊有人拉了拉他衣袖。
他回過頭,正對上陳清焰略帶冰冷的擔憂眼神。
“沒事。”李疏鴻刮刮她鼻樑,“可能我沒休息好。”
陳清焰點點頭,“今晚好好休息。”
李疏鴻打了個還欠,爾後開始四下打量。
這裡是鑄劍山莊內的試劍廣場,差不多有一個普通學校操場那麼大。
現如今廣場上搭了個高臺。
臺上正中央擺放着一把紅木椅子,這把椅子兩側也分佈着幾把椅子。
而李疏鴻他們幾個就坐在臺下,在他們身後還有數百今天才放進來觀禮的江湖俠士們,整個廣場周邊差不多已經填滿了圍觀羣衆。
總之無論是提前入莊住在客房區域的賓客們,還是今天踩點兒纔來的賓客都差不多到齊了。
至於張道綾、李觀棋他們......他們是頂尖大門派出身,必須得走個流程。
“太清觀李觀棋到!”
到來的賓客不少,像李疏鴻他們這種自己拜莊的就沒資格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不過其他人什麼感覺李疏鴻不知道,他只知道張道綾肯定是如坐鍼氈。
在成百上千雙眼睛的注視感嘆之下,小道姑臉上笑容僵硬,她努力把自己縮在油紙傘下。
目送張道綾上了高臺,坐在李疏鴻左邊的一個袒胸大漢笑道:“少俠莫要多看了,像太清觀這種地方出身的天之驕子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接觸到的。往日裡恐怕只能從江湖傳說中聽到他們的名字,今日得見天顏已然三生有幸,往後與友朋喝酒談天也有談資了。”
李疏鴻差點兒沒笑出聲,當然是因爲張道綾,這位道門高足感覺手腳都已經全僵住了。
活該!讓你嚇唬我!
心裡嘲笑完他纔回頭瞥了眼壯漢。
壯漢見狀抱拳拱手道:“在下‘天風斷頭刀’吳三虎,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李疏鴻敷衍笑笑,“久仰久仰。”
他不想跟這人多廢話,主要怕說出自己名字嚇死他。
見李疏鴻不自報家門,吳三虎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要不是看李疏鴻身後有一位氣質樣貌皆當世絕頂的女子,他纔不會搭理這年輕人。
現如今看來,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江湖新面孔罷了,至多不過仗着自身背景深厚纔有如此出色之女子相伴左右罷!
不過背景再厚又能厚到哪兒去?這青年畢竟沒坐在高臺上。
吳三虎冷哼一聲正待陰陽怪氣一番,卻忽然看到那位道門魁首當世行走從高臺上蹦了下來行至身畔這青衫青年面前。
而這青衫青年甚至都沒站起身!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