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瘟鬼皺起眉頭:“五精泰煞宗天鼎內藏五精天火,連五采石都可煉化,爲何這小子卻跟沒事一樣?”
白瘟鬼道:“你們再看看這小子。”
青、黑、紅三鬼看去,卻見唐小峰雖然落在鑊湯裡,身上卻有黑氣隱現。
青瘟鬼大訝道:“他體內竟有陰幽戾氣?但這如何可能?陰幽戾氣縱連陰間諸王也不敢輕易碰觸,難道他一個活人,竟能夠將其吸收?”
陰間本已是三界間的極陰之處,陰幽戾氣又是陰間極寒之地裡的極陰之氣,這樣的極陰之氣竟然會在一個生人體內,它們自然難以相信。
白瘟鬼淡淡地道:“世上之事,原本就無奇不有,這小子看來亦是天地間的一個特例。”
鑊湯內,唐小峰喃喃道:“不妥,不妥,剛纔還痛快得緊,現在突然開始熱了起來。”
他雖以陰幽戾氣充斥全身,保護自己不受鼎內的五精之火傷害,但陰幽戾氣在這鼎中消耗極快,再待下去,他終是不免被煮成肉湯,於是趕緊身子一竄,飛到高處,左看右看。
駱、薛原是又驚又喜地看着他,等他一竄出來,卻又滿臉憋紅,趕緊將腦袋扭開。
紅瘟鬼亦是捧着臉搖來搖去:“羞死鬼了,羞死鬼了。”
原來,唐小峰雖然保得自己不被五精天火煉化,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除了顏紫綃暫時借給他的那支雲光劍,其它全都被溶了個乾乾淨淨,連被譽爲天下第一劍的湛盧劍也不例外。
既然連湛盧劍都會被溶化,他身上的衣服自然更是一片也別想保留,現在的他竟是光溜溜的一個,難怪二女看了臉紅。
也幸好雲光劍被留了下來,而他在這兩個月裡,原本也就時常將此劍借來練一練,心劍合一併沒有多大問題,要不然他現在無劍可御,恐怕還是隻能等死。
趁着衆鬼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劍光一閃,割斷二女身上的繩索,一下子就將她們搶了過來。
采女又氣又怒:“抓住他們。”
唐小峰卻挾着二女落在坑內,將所有劍氣聚在腳上,一腳把五精泰煞宗天鼎踹翻,滾滾鑊湯往采女及衆鬼捲去,采女反應快,一下子就閃沒了影,那些慢半拍的鬼怪被鑊湯澆中,紛紛發出淒厲慘叫,魂飛魄散。
更糟糕的是,這泰煞鼎裡也不知道到底裝了多少鑊湯,竟如海浪般不斷涌出,越漲越高,又將周圍石壁快速熔穿。五鬼雖然都不怕五行精火,甚至是以此爲食,但它們不怕精火,卻不想被這鑊湯澆中,也只好紛紛避散。
開明大王躍到高處,見唐小峰帶着二女要逃,氣急敗壞地吼着:“抓住他們,抓住他們。”
五鬼聚在一起,青瘟鬼看向白瘟鬼:“你去。”
白瘟鬼看向黑瘟鬼:“還是你去吧。”
黑瘟鬼看向紅瘟鬼:“要不……”
紅瘟鬼羞羞地搖來搖去:“好帥,那小夥子好帥。”
黑瘟鬼汗了一下,轉頭看向黃瘟鬼,黃瘟鬼吼道:“這次俺死也不去。”
青瘟鬼道:“算了,大家一起去。”
黑白二鬼齊聲道:“就這麼辦,誰不去就揍誰。”
二鬼抓着仍在犯花癡的紅瘟鬼,往唐小峰和二女追去,青瘟鬼緊跟在它們身後。
黃瘟鬼發着牢騷:“結果俺還是要去……欺負俺老實!”
……
采女快速地飄着,一隻鬼怪從暗處鑽了出來,陰沉沉地看着她:“怎麼樣?”
采女恨恨地說:“那死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掉進泰煞鼎裡,受五精天火炙烤,卻連一點事都沒有。”
鬼怪淡淡地道:“我在鬼斧山挖了自己一隻眼睛,再以花費數十年心血悟出的心法,從陰間召來連金仙也不敢輕易碰觸的陰幽戾氣,結果這些戾氣卻被他莫名其妙的吸收掉,那小子的體質有些古怪。”
原來它就是“鬼劍”石中天。
采女冷笑道:“管他體質如何,他總不可能是五鬼的對手,現在下面亂成一團,我們最重要的就是按照計劃,奪了那兩個女孩子的舍,好逃出這裡,不再受人折磨虐待。我先說好了,那姓廉的丫頭竟比我生前還要漂亮,她的身體可是我的。”
石中天陰陰地道:“小心另一個丫頭的月流劍。”
采女道:“你就放心好了,那姓顏的丫頭好騙得很,我前面故意幫助他們,就是爲了要博得她的信任。而那姓廉的丫頭雖然更聰明一些,但她卻沒什麼本領,只要將顏丫頭制住,她也只能任我們處置。”
原來,由石中天帶着羣鬼圍攻唐小峰和廉錦楓,采女再領着顏紫綃匆匆趕到,這只是采女和石中天合演的一齣戲。
采女將手一晃,變出一個玉盤,又在玉盤上變出一個桃子。
鬼怪身子一縱,變成另一個桃子。
采女收起臉上的陰險笑容,綻露出一個清純而又善意的微笑,往前方的山洞飄去。她知道,只要騙顏紫綃將鬼怪變成的這顆桃子吃下,那這兩個丫頭,就都只能任她處置。
采女飄到山洞:“兩位妹子……”
話剛說完,她卻僵在那裡。
山洞內空無一人。
石中天從盤上跳了下來,眼眸閃動冷光:“怎麼回事?她們逃掉了?”
“這、這不可能,”采女失落地道,“我留在長生宮裡的那一魂一魄,在這兩個月來一直都在觀察她們,這兩個丫頭都沒什麼主見,那臭小子讓她們留在這裡,她們、她們絕不會自己走開。”
石中天冷然道:“但她們確實跑了。”
采女勃然大怒,連臉上那看似清純的笑容也一下子就變得怨毒,她掠到外頭,一聲低嘯。
數十隻鬼怪從遠處奔掠而來,她氣急敗壞地下着命令,讓這些鬼怪幫她去找顏、廉二女,鬼怪接令,呼嘯而散。
石中天縱到她身邊,低聲道:“我們也趕緊去找,要是被開明大王又或是五鬼先找到她們,我們就無法奪舍逃走。”
采女“嗯”了一聲,與石中天飛掠而去。
待他們走後,暗處卻傳來低低的女孩兒聲音:“顏姐姐,她、她……”
“她果然跟壞人是一夥的。”顏紫綃恨恨地說。
廉錦楓心想,不是壞人,是壞鬼。
她現在終於明白那個時候,唐小峰爲什麼一邊抓着她的手說要她們留在這裡,一邊卻又在她手心上悄悄寫了“離開”兩字,想必是唐小峰早已看出了采女的不懷好意。
顏紫綃道:“我們走,去找小峰他們。”
她催動月流劍,載着廉錦楓,沿陰暗的角落悄悄飛掠……
唐小峰根本沒逃多遠,就被五鬼給追上,他手持雲光劍,冷冷注視着前方的青瘟鬼。
駱紅蕖背對着他拉開手中的射日弓,指着她面前的白瘟鬼。
薛蘅香縮在他們中間,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碰到唐小峰的光屁股。
黑瘟鬼和黃瘟鬼散在兩邊,讓他們無法再逃。
紅瘟鬼躲在一旁,癡癡地看着光着身子的唐小峰:“好帥,好帥……”
一道劍光飛了過來:“小峰。”
顏紫綃載着廉錦楓落在他們身邊,正要跟唐小峰說話,卻又同時叫上一聲,轉過腦袋,臉兒憋得紅紅的。
“小峰,你、你爲什麼不穿衣服?”顏紫綃心兒跳得好快。
唐小峰長嘆一聲,擡頭看天,想:“我還想要逃出去,她們怎麼反而跑了進來?”
駱紅蕖苦笑了一下,解下自己的對襟半臂,頭也不回地遞給唐小峰:“大哥,你還是遮一下吧。”
唐小峰嘻嘻笑地接了過來,心想,我都不怕被你們看,你們還有什麼好怕的?你們現在不想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喜歡看。
對襟半臂認真說起,只不過算是二十一世紀人們所說的“馬甲”,是女孩子們罩在連衣裙或是襦衣外的短衫,唐小峰自然沒辦法穿,只是拿來往腰上一綁,勉勉強強遮住要害。
紅瘟鬼說:“好帥,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