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皺了一下眉頭,忙轉過身來警惕盯着他,撅起眉頭流轉目光向四周掃看了一眼,再睨向他責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若不凡容顏淡漠,冷聲說道:“百里騅把你藏得緊,若不是在這裡,怎能見到你?”
木晨兒滿心警惕,下意識向右挪了一點,輕扯嘴角微笑說道:“你是來還錢的?我早就知道雷帝你是一個講信用的人,說好了付錢肯定不會賴賬。”
“……”若不凡滿臉黑線——你能不談錢嗎?
木晨兒再輕輕挪動腳步,輕扯嘴角笑道:“錢放下,人可以離開,不送。”
若不凡哭笑不得嗤笑一聲,再陰下眼眸向她逼近一步。
木晨兒擰緊眉頭,心下多了一絲不安,冷聲責問:“你料到百里騅會走開?還是你設計讓百里騅上茅房的?”
“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若不凡淡淡道。
木晨兒輕聲道:“我不要去。”
“這可由不得你。”若不凡眸色冷皺,伸手向她擒去。
“王妃小心!”兩個暗衛翻身落到木晨兒的身邊,拔劍護在她跟前。
若不凡隨手灑出一把粉末,兩個暗衛和木晨兒迷糊搖晃了一下,若不凡疾步上前抱住木晨兒,兩個暗衛四肢無力單膝跪倒在地上。
“告訴百里騅,若還想要他的女人,明日午時到泰恆樓。”若不凡道了句,抱着木晨兒輕踏着木欄越遠。
百里辰纔剛出門就看見在門外踱步的若靈公主,自知每次見到她都要大動肝火,還是快快地略過她。
“哎!”若靈公主見到他,快步追上去心急如焚說道,“我今天不是來找砸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百里辰無奈止住腳步。側頭冷眼看她,無趣問道:“你又想商量什麼?”
若靈公主也顧不得他的冷言冷語,下意識往四周瞧了瞧,再轉向他說:“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說話。”
“……”百里辰無語——我家門口危險嗎?
無奈,只好把她帶回府中摒退下人。
沉默了一陣子,若靈公主神色凝重說道:“我打聽到,我哥哥讓移魂大師秘密到雲熙國來了。”
“移魂大師?”百里辰納悶緊皺眉頭。
若靈公主迫切點點頭說:“這移魂大師是我們西陵國很可怕的一位巫師,她能奪取人的靈魂,讓對方成爲他的奴隸!”
百里辰微訝,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
若靈公主心急如焚說道:“我擔心哥哥要對付百里哥哥。”
百里辰琢磨了會,再次試探問道:“既然如此,爲什麼不直接跟啊騅商量?”
若靈公主別過臉去,若有意味道:“我不希望他跟哥哥的關係僵持到無法挽回,所以,我想悄然解決這件事情。”說着,她回過頭來說,“我在這裡沒什麼人,你又是站在他這邊的,所以,我希望你幫我。”
“你想怎麼做?”百里辰連忙問道。
若靈公主見他答應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微笑說道:“首先要把移魂大師找出來,我有辦法破除她的巫術。”
“王爺不好了!”突然傳來小廝的聲音,隨後跑進來的小廝看見屋裡還有其他人,忙單膝跪下。
“出了什麼事?”百里辰連忙問道。
小廝忙擡起頭來回答:“回王爺,剛纔暗衛傳回來消息,皇后被雷帝劫走了!”
百里辰觸電般站起來,若靈公主跟着訝然吃驚忙攔着意欲前行的他說:“我哥抓住她無非就是爲了對付百里哥哥,暫時不會傷害她的,現在率先找到移魂大師,更加重要。”
百里辰側頭冷眼看她,低聲道:“你們兄妹倆就是千方百計要挑起兩國戰爭是吧?”若靈公主甚是憋屈擰緊眉頭,百里辰緩下氣來,抱歉道,“抱歉,說吧,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移魂大師。”
若靈公主連忙說道:“這移魂大師天生容易招蛇,特別是毒蛇。我們可以利用毒蛇找到她,前提是,不能讓我哥哥發現。”
“……”百里辰汗顏——你們國家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怕!養個公主會用毒,養個打手能招蛇。
到了一家隱秘的院子,若不凡把木晨兒抱落牀上。
渾身無力的的木晨兒冷翻白眼盯了他一眼,問道:“你……你……你有什麼目的?”
若不凡輕嗤一聲,解下 身上的腰帶說:“你不是說我生不出孩子嗎?現在就讓你親身試驗一下,是不是謠言。”
木晨兒急了急,忽笑道:“原來你在糾結這個問題,沒想到你這麼笨。”
“……”若不凡止住手上的動作,冷盯着她。
木晨兒暗地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腰,儘量讓自己恢復力氣,再翻了翻白眼戲謔道:“男人當然是生不出孩子來的,否則要女人做什麼?只要有腦袋的人都知道,你竟然還納悶着?”
“……”若不凡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這個女人……
木晨兒無奈嘆息搖頭,禁不住爲西陵國的百姓捏了一把冷汗,嘆息說
道:“若不凡,你可是一國之君,不要做出讓人小看你智力的事情來。”
“就一張貧嘴。”若不凡冷看她一眼,轉身到一旁系上腰帶。
木晨兒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但是,想起他在名瑄樓最後說的那句話,想着他必定是要利用自己對付百里騅來着,現在渾身無力,該怎麼辦呢?
若不凡拂袖坐到桌子前,背對着她冷聲道:“你放心,今晚我不會碰你。”
“你要怎麼對付百里騅?”木晨兒試探問道。
若不凡眼裡流過一絲冷意,淡漠道:“待會你自然知道。”
木晨兒聽到這句話,心頭的不安越發濃重。
頓了一會兒,她使勁爬起來,緊挨着牀欄坐起來,扭頭看着他背影說:“我原以爲,你這一國之君,爲了親妹妹的幸福,遠赴千里向他過王妃挑釁,還以座城池換區區一個虛名,是個偉大的哥哥。卻沒想到,原來是爲一己私利的小人。”
若不凡冷冷扭頭看向她。
木晨兒聳了聳肩,理所當然責問:“你既然一心把妹妹嫁給百里騅,卻又一心惦記着如何扳倒百里騅,你是真心扳倒百里騅呢?還是真心把妹妹嫁給他?若靈公主被你置於何地?”
若不凡冷皺眉頭,轉過頭去,淡淡道:“這事並無衝突。百里騅是個人才,把他搬倒之後,收爲妹夫,爲我所用,何樂而不爲?”
木晨兒努了努嘴不說話,真的無法用正常的邏輯跟這個國家的人溝通。
“只可惜……”若不凡頓了頓,冷冷扭頭睨向她,殺氣凜然說,“多了你這個礙事的貪錢女人。”
木晨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緊閉嘴巴。
這個人不好說話,從遇見他的那一天開始,就發現此人喜怒難測。雖然一直板着一張殭屍臉,但是,時而流露出一點友好,時而殺氣騰騰,總體來說,就是不能隨招惹的。
“怎麼不說話?”若不凡冷聲問道。
木晨兒抿緊脣搖搖頭,她清楚自己這張嘴巴愛惹事,跟充王他們還能隨便瞎扯,跟某些人,還是乖乖滴閉嘴的好,免得再招惹他的殺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離開。
若不凡站起來轉過身,打量了她兩眼,冷聲問道:“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木晨兒忙搖搖頭——沒什麼意思。
若不凡眸色冷沉,多了一絲冷漠的不悅,慢步走過去盯着他,冷聲道:“你啞呢?”
木晨兒再搖搖頭,不說話。
若不凡一下子掐住她的臉頰,冷聲問道:“否則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這人兒的腦袋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考慮的,她的行爲她的做法每每讓他捶胸頓足。她剛纔還不遺餘力地嘰嘰喳喳,聽到他說“多了你這個礙事的貪錢女人”之後就閉嘴不語了。
他猜,她一定另有深意,說不定是在用某種常人怎麼也揣摩不到的方式在取笑自己。
被他掐緊的臉有一絲吃痛,但木晨兒死死咬緊牙根,緊閉嘴巴——這人有毛病,搖頭還能有什麼意思?歸根結底,就一個“不”字!
“你說不說話?”若不凡再加深一分力度責問。
木晨兒堅決咬緊牙根——不說!不說!死也不說!說了就要死了!
看他殺氣騰騰的樣子,肯定是剛纔不知道那一句話刺激到他的敏感神經,挑起了他的殺意。喔,對了,好像說了類似他利用妹妹,不是人之類的話。
糟了!死定了!死定了!他現在殺意凜然地逼迫自己說話,說不定,等自己一開口,就把舌 頭給剪了怎麼辦?
若不凡見她神情複雜,還有帶有幾分驚慌,他幾乎可以肯定她的腦袋一定在作惡,她一定在默默用她的方式來取笑自己。
否則她就不會一臉心虛!一定是知道被發現了,才滿臉的心虛!
若不凡越發惱怒,陰下厲眸,冷冷道:“你再不張嘴,小心我把你喉嚨給割了。”
“我好餓!”木晨兒突然帶着竭斯底裡的哭腔冒出三個字來,眼角還擠出了兩滴淚花,“我能先吃頓包子嗎?”
“……”若不凡驟然滿臉黑線,掐在她臉上的手頓時鬆開,還是被她雷到了。
木晨兒忙提起手來捂住嘴巴,淚眼盈盈看着被雷到的他,懇切哀求:“宰割舌 頭之前,能先吃頓包子嗎?我好餓!就一頓包子,不用你還錢了。”
不是她演技好,只是臉頰被他捏的痛,還真的痛出了淚水來。
“……”若不凡汗顏。
敢問,誰要割她的舌 頭?
誰說什麼時候要割她的舌 頭?
這個白癡女人!
還敢提錢!
若不凡恢復狀態,冷聲說道:“這裡沒有包子。”
“買呀!”木晨兒理所當然,淚眼汪汪說道,“我就這麼一點要求,難道你還不能滿足我……這個好歹也算客人的客人嗎?”
若不凡輕嗤一聲,難得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鉗住她的下巴冷聲道:“你還敢跟我提待客之道?青菜加白粥
,還得付錢,另外自個清掃房間?”
木晨兒心虛地抿了抿嘴,沒想到這個人身爲皇帝竟然這麼小氣記仇,深深呼吸,她提起底氣說道:“你的情況怎麼可以跟我的情況相提並論了?那時候,我是出自良心救你,純屬做好事;而現在你是把我捉回來,有政治目的的。爲了你的政治品味看上去高那麼一點點,你至少對我比我對你對好一點電,一頓包子,不過分。”
“……”若不凡無語,出自良心?想起她那救他的四點原因,至今心頭的感覺複雜,憤懣?卻有一種拔涼拔涼的喜悅。
“好吧,看你的嘴皮子厲害,還了你這個心願。”若不凡冷哼一聲,腦海裡突然回想起穆乃遺曾經說過的話——能被她貪,是一種幸福。
想着,他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歡喜的意味。
木晨兒看着他嘴角那抹甚是詭異的笑容,咧起嘴角笑笑,小心翼翼低念:“在吃包子的基礎上,我能不能提那麼一點點要求?”
若不凡深深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說吧。”
木晨兒抿脣笑笑,可憐兮兮說道:“我只吃一家的包子,其他的都不愛。”
“吃包子也挑?”若不凡冷哼一聲。
木晨兒努了努嘴理所當然說:“民以食爲天,如果對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不挑剔,這樣做人還有意思麼,掙錢還有樂趣麼?”
“……”若不凡再一次滿臉黑線——敢問,她貪錢就是爲了一張饞嘴嗎?
好一會兒,他才試探問道:“哪裡的?”
“兩個包子店!”木晨兒輕揚嘴角,歡喜笑道,“記住了,我只吃那裡的‘日出雲海’包!”
“……”若不凡汗顏,兩個包子店?日出雲海包?
木晨兒白了他一眼說:“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對食物沒有追求,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人。”
她再揚起嘴角,舔了舔舌 頭,緊握兩個拳頭,擺出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歡喜說道:“那日出雲海包特別好吃,小包子上放了一點蓮蓉,金黃金黃的,就好像太陽要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樣子,看着就喜歡!那裡的客人每天都絡繹不絕,城裡城外的人都慕名而來,你可一定要嚐嚐,否則,就等於沒來過雲熙國,沒到過葉城,沒見過大世面!”
若不凡看着她滿臉陶醉的樣子,不由得對那“神奇”的包子多了一絲期待,他輕作點頭說:“好,你等着,我這就派人給你買回來。”
木晨兒下意識在心裡舒了一口氣。
兩個包子,某人常說她欠他兩個包子。裹包子的絲巾上,就有一句:日出雲海,霧沉崇山。
不知道這信息能不能順利傳遞出去,百里騅能不能領悟這提示。她在心裡輕輕默唸一句:“百里騅,你快來呀,我等你了。”
一會兒,若不凡返回來了。
木晨兒忙揚起嘴角微笑問道:“哎,你是西陵國的國皇,那你有沒有吃過好東西呀?”
“……”若不凡冷白了她一眼——你是間接說我們西陵國窮嗎?
木晨兒察覺他的慍色,忙擺擺手笑說:“我是說,你吃過那麼多山珍海味,有沒有一些特別的菜式,或者特別的食物,讓你回味無窮,讓你一想起來就高興?可不可以介紹一兩樣?”
趁百里騅還沒有接收到信息之前,應該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吃貨,麻痹敵人的思想,以防敵人看出了端倪。
若不凡低想了一會兒,難忘的美食?真的沒有印象。雖然自少吃着山珍海味,但是,那都已經是一種習慣,沒有什麼喜不喜歡之說。
他的心思不在吃上邊,用膳從來只是爲了飽腹,好像……好像真的沒有細細品味各種的滋味。
木晨兒看着他糾結的樣子,眨了眨眼眸,哭笑不得問道:“你……該不會,從小都不吃東西,憑空氣長大的吧?”
若不凡冷白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從來無須不糾結在吃的上面。”
“難怪……”木晨兒摟抱雙膝,把下巴挨在膝蓋上輕輕低唸了聲。
若不凡皺了一下眉頭問:“難怪什麼?”
木晨兒輕嘆了一口氣,故作深沉說道:“難怪你不瞭解‘民以食爲天’的深層含義。”
“深層含義?”若不凡迷惑低念。
木晨兒扭頭看向他,稍帶幾分凝重說:“雷帝,從你這個迷惑的表情,我就能看得出來,你並不受你們的子民真正喜歡,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皇。”
“什麼意思?”若不凡冷冷問道。
的確,他並不是一個得民心的君皇,他年幼登基,一直被朝中元老大臣鉗制,好不容易纔把他們扳倒,但至今沒有任何可令人稱頌的政績。
而征服雲熙國一直是祖輩們的願望,所以,他才迫切藉助雲熙國此時內憂外患的時機,拿下雲熙國。
木晨兒揚起手指,一頓一挫,輕聲道:“民以食爲天,百姓想的不過就是好好吃一頓飯,生活無憂,安居樂業。你連這個都不懂,百姓怎麼會愛戴你呢?”
“民以食爲天?”若不凡撅起眉頭低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