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軒暗盯了他一眼,再往門外的兩人看了一眼。
李元和江泌無奈低下頭去。這百里騅突然出現在院子裡,他們也是措手不及。
百里騅低頭看了看木晨兒說:“晨兒,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待鍾公子能下牀了,我們再登門拜謝。”
百里騅纔剛摟着木晨兒的腰走去,鍾逸軒輕嗤一聲道:“王爺,我爲王妃受傷,你不是應該把我請到府上好好照看嗎?”
百里騅眸色微沉,止住腳步,淡然笑道:“嗯,鍾公子說的是。瑄王府西廂的房間還爲你留着,你若不介意,可以留在那裡養傷。”
“恭敬不如從命。”鍾逸軒淺笑道,“表妹,爲了讓你心安理得,麻煩你早晚餵我服藥。”
百里騅和木晨兒不約而同陰下眼眸盯了他一眼。
瑄王府
木晨兒悶悶地坐在牀邊,百里騅坐在桌子前,兩人沉默不語。百里騅扭頭盯了她一眼說:“還不承認錯誤。”
木晨兒撅了撅眉頭反駁:“我哪裡錯呢?刺客又不是我招來的!”
百里騅氣急敗壞走到牀邊,盯着她說:“我讓你留在這等我,你把我的話聽哪去呢?”
木晨兒忿忿地盯了他一眼,慍悶脫下鞋子,鑽進被窩裡,沉默不語。
百里騅坐到牀邊,扯過她的被子冷聲道:“你不是有話問我嗎?我可以鄭重告訴你,刺客也不是我弄過去的!若不是你傻乎乎地被騙出去,我也懶得把你找回來!你就那嘴饞,一股腦只知道貪小便宜,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遇險了,還不知道謹慎嗎?”
木晨兒鼻子微酸,眼圈一紅,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百里騅聽到她的抽噎聲,伸手過去給她抹淚。木晨兒慍悶推開他的手,扯過被子堵住自己的淚水。
“我語氣重了,是我不好,別哭了。”百里騅俯身過去,把她抱在懷裡沉聲道。
“我饞嘴又怎麼呢?我貪小便宜又怎麼呢?不用你管!”木晨兒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委屈哭喊,“我怎麼知道,殺手專門欺負饞嘴又貪小便宜人!”
百里騅忽笑,撫着她的髮鬢說:“好了,這都不是你的錯,是殺手的錯,他們瞎了眼睛。”
木晨兒使勁拍了他兩下,再側過身去慍悶哭泣。
百里騅嘆了一口氣,站起來轉身走去。
木晨兒抽噎了兩下,坐起來慍悶責問:“你去哪呢?我還沒哭夠了!”
正在擰毛巾的百里騅笑笑道:“給你擰毛巾。”他走過來用毛巾給她擦了擦淚水說:“我是擔心你,話衝了點。我知道你嘴饞而且貪小便宜……”
木晨兒忿忿盯了他一眼。
百里騅笑笑說:“但你是一個很有原則的嘴饞又貪小便宜的人,若不是他耍小手段,你也不會跟他去吃飯。我就希望你嘴饞又貪便宜的時候,再狡猾一點,機警一點,千萬別讓其他人給欺負了。”
“我已經很努力避開他們了,你還想我怎樣?他們非要蹭到我的飯桌上,我能怎樣?”木晨兒委屈說道,盈在眼眶的淚水在眸底轉了一圈,隨即滾了下來。
百里騅無奈搖搖頭,正欲說話,外面傳來明依的聲音:“王爺,飯菜送來了。”
百里騅垂下眼眸看着哭泣的人兒問:“怎的,要繼續哭呢?還是填飽肚子?”
木晨兒旋即噎住淚水,理所當然說:“當然是吃飯!我就一吃貨!哭也得吃飽再哭!”
她正欲翻身下牀,百里騅忙攔截她說:“想要吃飯,先吻我一下。”
“……”木晨兒冷下淚眼,狠狠白了他一眼——這個節骨眼,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百里騅聳聳肩,吆喝一聲:“王妃她不……”
話音未落,木晨兒就閃電式地吻了一下他的側臉,再退開來,慍悶地把臉別過去。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尤其是在一些王八的屋檐下!
百里騅她的臉轉過來說:“看見了吧?你想要吃飯,我想要你的吻,但是,爲什麼必須是你吻了我,你才能吃飯呢?而不是你吃了飯,感覺滿意了,我才能得到你的吻?”
木晨兒陰下眼眸死死盯着他——因爲你是王八蛋!
百里騅瞪了她一眼,笑笑道:“因爲主動權在我手上。”
木晨兒抖了抖怒目——炫耀?嘚瑟了是吧?
百里騅稍帶嚴肅說道:“你之所以被他們欺負,是因爲你害怕他們,你一心想躲他們,所以他們就藉助你的弱點步步進攻。你若要反敗爲勝,首先要把主動權拿在手裡。”
木晨兒眨了眨眼眸,迷惑問道:“喂,你是要我貪小便宜呢?還是不要我貪小便宜呢?”
百里騅搖搖頭說:“小便宜可貪,重點是貪得聰明機智,而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要貪得光明正大,貪得渾身坦蕩,貪得讓他們聞風喪膽,貪得比他們更無恥,你不貪,他們也求你貪。最重要的是,主動權在我手,懂嗎?”
木晨兒撲哧一聲笑道:“百里騅,最大的貪官就是你了!”
一頓飯要了他們二萬兩,而且還一粒米飯都不讓別人吃,果然是貪得令人聞風喪膽!的確很無恥!
百里騅挑起她的下巴,詭秘笑道:“入門靠師傅,修行靠自己,自己好好領悟。”
“嗯。”木晨兒心情大好,咧起嘴角笑笑說,“吃飯去。”
翌日
百里騅一臉不悅跟在木晨兒的後面,沒想到教會了徒弟沒了師父,她學到了東西,第一個要對付的,卻是師父!
昨晚見她心情轉好,而且還一直粘着他討教來着,本想趁機跟她結連理之好,早日開花結果。
誰知道那人兒說,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在她還沒得到那星星之前,甭想動她一根寒毛。
太可恨了!
到了西廂,百里騅拿過木晨兒的手裡的湯藥坐到牀邊的小凳子上,陰柔笑道:“鍾公子爲了內人而受了傷,本王深表歉意和感激之情,所以,特意親自來侍奉鍾公子服藥。”
鍾逸軒白了一眼百里騅,再暗暗往站在一旁的木晨兒撩了一眼,冷翹嘴角道:“我不喜歡男人侍奉我喝湯藥。”
百里騅輕嗤一聲道:“一般情況下,我也不喜歡侍奉別人喝藥。若不是鍾公子的手不能動,本王也是萬萬不願意委屈自己的。”
鍾逸軒冷笑,轉向木晨兒說:“表妹,你應該記得,我是不喜歡喝藥的。你還有沒有不藥病除的法子?”
沒等木晨兒說話,鍾逸軒再轉向百里騅說:“王爺有所不知吧?上次鍾某病重,表妹在牀頭陪了我一夜,不僅給我說笑話,還給我抹汗,體內的汗。”
百里騅眸色冷沉,暗暗斜向上盯了木晨兒一眼。
木晨兒直覺一絲涼薄的殺意,背後涼嗖嗖的,她死死盯了一眼鍾逸軒,咬牙切齒盯着他笑說:“表哥,陳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若被百里騅知道她爲了十個無法實現的賭局而去當別人的保姆,他一定又會數落她笨死了!
百里騅扭頭看向木晨兒微笑道:“我家晨兒向來愛心氾濫,儘管是府上的貓貓狗狗生病了,她也照顧得無微不至。”
木晨兒把眼一眯—
—我什麼時候照顧過貓貓狗狗呢?
鍾逸軒不以爲然淺笑道:“鍾某記得,表妹是不喜歡動物的。”
“我喜歡烏龜!”木晨兒話音一落,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射來,她輕扯嘴角笑笑說,“不是縮頭的。”
百里騅把藥擱在牀頭案几上,淡然笑道:“那麼,鍾公子是喝藥呢?還是不喝藥?”
“我想,如果某人不再出現在我面前,也許,能不藥病除。”鍾逸軒目無焦距睨向前方,冷笑道,“瑄王,懂嗎?”
“晨兒,你懂了嗎?”百里騅冷聲問了句。
木晨兒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兩人的話,驟然把眼一眯,死死盯着鍾逸軒——不想見我就直說,不就欠你幾塊錢嘛!
“還快點滾蛋,鍾公子不想看到你。”百里騅說着,拉這木晨兒快步向外走去。
鍾逸軒隨即陰下寒眸,冷盯着百里騅的背影。
“喂……百里騅……你把我的手弄疼了!”木晨兒跑在他身後急切喊道,“你鬆手!趕緊鬆手!”
走了好一段路,百里騅鬆開她的手。
木晨兒揉了揉被他掐得通紅的手,慍悶低念:“你發什麼神經呀?”
百里騅轉過身來,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雙眼問:“你什麼時候在牀頭陪了他一夜?什麼時候給他擦汗還講笑話呢?”
木晨兒努了努嘴,看着他慍悶的樣子,歡喜戲笑問道:“你吃醋?”
“誰吃醋呢?”百里騅氣急敗壞說道。
“百里騅。”木晨兒理所當然說。
“你……”百里騅氣抽了一下,真恨不得一拳打下去。他冷拂衣袖,坐到小徑旁邊的石凳上。
木晨兒笑笑,坐到他身旁的地板上。百里騅垂下眼眸看了看她。木晨兒雙手枕在他的大 腿上,把頭靠下去微笑道:“罰我在這陪你一天如何?”
百里騅忽笑,撫着她的腦袋故作生氣道:“你壓着我的腿,麻痹了走不動,這是罰我呢還是罰你?”
木晨兒翻了翻白眼,正欲爬起來,卻被他一手摁了下去。
“不許動,說好罰了就該罰!”百里騅還讓她的枕在自己的大 腿上,一會兒,再撫着她的髮絲問,“真的喜歡烏龜嗎?”
木晨兒看着前邊的花朵笑笑說:“以前不喜歡,認識你之後,特別喜歡。”
“爲什麼?”百里騅滿臉黑線——該不會說我是烏龜王八蛋吧?
木晨兒側頭擡眸看向他笑說:“因爲你老是把屋頂給捅破了,天塌下來,還有龜殼頂着。還有,烏龜反應最敏捷了,它逃不了,但縮得快,管你們在外面鬥得熱鬧,它把手腳腦袋一縮,萬事大吉,再也不怕暗箭難防。”
百里騅稍稍俯身下去,揉着她的腦袋說:“嗯,烏龜是最安分的寵物了,你說,我以後把你當王八養好不好?”
“……”木晨兒眯起眼——找死!
站在某處的鐘逸軒黯然轉身走去,看來,她芳心已許。
翌日
木晨兒來到西廂的院子裡,她看了看獨自在樹下的下棋的鐘逸軒,再迎上去好奇問道:“表哥,聽說你找我。”
“坐,陪我下一局棋。”鍾逸軒淺笑道。
木晨兒站在原地不動。
鍾逸軒側頭看向她笑問:“不願意?”
木晨兒警惕打量了他一眼,笑笑問:“你……在打什麼主意呀?”
“無聊,打發時間。”鍾逸軒抽出一張銀票來,淺笑道,“一百兩,陪我下一局。”
“好。”木晨兒目光閃亮,連忙坐到他的對面去,把棋盤裡的黑白子分揀起來。
下了一半,還沒完,鍾逸軒突然說道:“今天到此吧。”
“吖?”木晨兒納悶地看向他,再低頭看了看棋局說,“你贏了嗎?贏了多少子?哪裡贏呢?”
鍾逸軒凝視着她的眸子,淺淺笑道:“我走了。”
木晨兒愣了一下,擡起眼眸來看他,似乎沒弄懂他的意思。
鍾逸軒凝視着她,若有意味低沉道:“我走了。”
“到哪去?”木晨兒迷惑問道。
“回到我屬於我的地方去。”鍾逸軒站起來,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做我該做的事情。”
“你的傷好了嗎?”木晨兒急切問道。
“好不了了。”鍾逸軒黯然淺笑,再扭頭看向她,凝重說道,“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有三件事是做得最後悔的。”
“什麼事?”木晨兒微咬下脣問——你該不說,救了我而受傷,是其中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吧?
鍾逸軒深深看了她一眼,凝視着她,若有意味說道:“第一,慫恿瑄王爺在三天之內娶你過門。第二,在你們大婚的晚上,我沒有把你帶走,而是把你送到他的身邊去。第三,在他把你帶走的時候,我沒有追上去。”
“表哥……”木晨兒似懂非懂地低喃了聲。
鍾逸軒勾起一抹淺弧,轉過頭去不看她,淺淺笑道:“好好守着我們的棋局,總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
說罷,他輕輕一躍,飛上屋檐遠去了。
“喂……”木晨兒急切追了兩步叫喊,“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呢?喂……”
很快他就沒了蹤影,木晨兒無奈吁了一口氣,再側頭看了看這未完的棋局。
另一邊,百里騅把鍾逸軒留給他的信揉成一團,信上說,木晨兒一直暗中遭人迫害,而下手的人隱藏在將軍府裡。
隔日,木晨兒百無聊懶地院子裡玩弄百里騅給她買來的三隻小烏龜。
明依端着點心走來微笑問:“小姐,你幹嘛悶悶不樂的?”
木晨兒輕嘆一口氣,無奈道:“不知道,就是心裡煩悶。”
穆乃遺走了,沒有人陪她研究“妃行棋”。
鍾逸軒走了,沒有人跟她唱反調。
小瑩留在宮裡,沒有人聽她唱“小星星”。
百里騅也一直在忙着,神龍見首不見尾。
她不用逃跑了,安心留在瑄王府,沒有掙錢的動力,少了到外悠轉。
總而言之,自從鍾逸軒離開後,好像整個世界安靜了,王府冷清了許多。
“好煩啦!”木晨兒吐了一口悶氣,側頭看明依說,“如果王爺回來了,告訴他,我出去轉轉。”
木晨兒在街上閒逛了會兒,人生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像豬一樣過活,卻又沒有一羣豬陪你一起過活,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她吐了一口悶氣,往大街上掃了兩眼,咧起嘴角微微笑說:“好了,就開一間婚慶公司!”
有了目標,有了動力,木晨兒鬆了一口氣,見肚子餓,快步跑進附近的酒館裡頭,目光一瞄,瞅見了坐在某張桌子上的五人。
第一個反應,閃!
第二個反應,閃無可閃,上!
“幾位王爺,好巧哦!”木晨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弧,揚起手來打招呼。
那邊的充王黨不約而同轉過頭來。
木晨兒笑嘻嘻走過去,掃看了他們一眼,微笑道:“這麼巧,我發現到哪都能碰上你們,一定是我還惦記着猜拳的樂事,要不,我們
再來一次?”
“……”幾位王爺聽到這話,不覺冷汗潸潸。
百里辰馬上給她讓出一個位置來,再給她倒上一杯酒微笑說:“弟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木晨兒毫不客氣接過他的酒杯,眯起眼,微微笑說:“嗯,今天心情不錯,胃口也很好,幾位王爺不介意做東請我好好吃一頓吧?”
坐在對面的坤王端起酒杯,輕笑說:“弟妹說得這麼坦白,我等怎麼好意思拒絕?”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再歡喜笑問:“那……你們不介意我來點菜吧?”
他們微笑搖頭。一會兒,他們就悔到腸子都青了。
這人兒竟然坐在這裡點隔壁泰恆樓的最上等酒菜,還要付雙重小費!
百里辰盯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兒,咬牙切齒低念:“弟妹,你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呀。”
木晨兒咬了一口香嫩可口的雞腿,微微笑說:“你們都不客氣了,我怎麼敢客氣呢?木晨兒我向來都是真性情,不懂得遮掩,幾位王爺豪放,我也不忸怩了!”
衆人看見她那副“縱橫四海”的吃相,的確一點都不含糊,一點都不忸怩,恐怕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出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了。
百里騅娶了她,真是天下男子之大幸!
雖然有點嚇人,但是,看她那樣子就知道食物很美味,的確可令人胃口大增。
飽餐過後,木晨兒扭頭看向百里辰笑道:“充王箭術了得,可否教我射箭?”
“你要學射箭?”百里辰好奇問道。
木晨兒理所當然點點頭——下次你放暗箭的時候,我也好還擊。
滬王旋即勾起一抹陰損的笑弧道:“你確定要跟他學射箭?”
木晨兒眨了眨眼眸問:“學費很高?”
滬王意味深遠道:“學費不高,代價高了那麼一點。”
木晨兒打量了他一下,微笑道:“聰明人說坦白話,滬王不要把話說到雲裡霧裡去了,這樣,別人會誤以爲你談話的技術很沒有水平。”
“……”滬王扯了扯嘴角,冷白了她一眼。
坤王戲謔道:“以前有不少富家千金,籍着學射箭之名親近十哥,結果被十哥把她們折騰得雙手流膿,兩目無光,四肢發抖,至今是望箭生畏,聞聲色變。”
“嘿……”木晨兒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衆人無語,尤其是百里辰,這好笑嗎?
坤王抹了一把冷汗,滿臉黑線問:“敢問,本王的話也很沒有水平嗎?”
木晨兒搖搖頭,笑說:“誰不知道充王的女人有如恆河沙數,對於女人,他是來之不拒,既有富家千金投懷送抱,他怎麼捨得將她人拒之千里外?”
百里辰輕嗤一聲,側頭看向她問:“這話,誰跟你說的?”
木晨兒抿脣笑笑不語。
“百里騅?”百里辰吐了三個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看向她說,“如果你敢學,那便學。”
到了校場,那個嚷嚷着要學射箭的人兒卻跑去選馬了。
滬王他們一致認定她是害怕了,所以才轉去學騎馬,算她學聰明瞭。
木晨兒還在馬廄裡悠轉着選馬,百里辰牽了一匹黑馬走過來微笑問:“弟妹,你還沒選好嗎?”
木晨兒探頭出來看了看,驚喜道:“你這馬好有神啊!長得好俊!我怎麼沒看到?”
百里辰理所當然點點頭說:“當然,它已經跟了本王六年,名叫烏騅。”
“烏騅?”木晨兒眨了眨眼眸走過去說,“這名字不好,我認識的一個人,他的馬也叫烏騅,但是,後來的結果很悲慘,他所愛的人自刎了,他自己也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自刎了。”
“……”百里辰微笑,滿臉黑線——敢問,你是嫉妒我嗎?
頓了一會兒,百里辰撫了撫馬的鬃毛說:“罷了,那便換個名字吧。既然是我們百里家的馬,那就叫百里騅吧。”
“嘿……”木晨兒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好走來的百里騅滿臉黑線,死死盯着他倆。
百里辰纔剛扭頭就看見站在這的百里騅,他風輕雲淡“喔”了一聲,戲謔道:“啊騅,以後我的愛馬竟然跟你取一樣的名字!”
木晨兒嗤笑一聲,牽着一匹白馬走過來說:“我選好了,我就要這匹馬,叫小白龍。但是……”她頓了一會兒,看向百里騅說:“我要換一個青色的鞍韉。”
“不錯!不錯!”百里辰煞有介事點點頭說,“那便與本王的愛馬配一對了。”
青白……騅!
百里騅鼓起厲目死死盯着她。
兩人小聲說,大聲笑後,百里辰再扭頭看向怒色沖天的百里騅微笑問:“十五弟,你怎麼過來呢?”
“……”百里騅冒了兩滴冷汗——你怎麼現在纔想起來這個問題來呢?
“聽說你們到校場來了,特意過來瞧瞧。”百里騅淡笑說。
他是聽其中一位暗衛彙報,某位不安分的人兒要跟某王學射箭,回想某些千金的血淚史,所以他飛奔過來了。他再瞪了一眼木晨兒說:“你怎麼突然又想學騎馬呢?”
木晨兒白了他一眼反駁:“我是一直都想學騎馬,是你孤高,不讓我學罷了!”
“沒關係,我教你。”百里辰微笑道。
木晨兒正欲說話,百里騅連忙說:“不必了,還是讓我親自教她吧。”
“我不要!”木晨兒嘟了嘟嘴,側目說道,“你太粗暴了,我怕被摔死。”
百里騅氣急敗壞盯了她一眼。
木晨兒努了努嘴別過臉去,再轉向百里辰說:“說好了哦,不許食言。”
百里辰看見百里騅噴 火的眼睛,嘴角一勾,笑笑點頭。百里辰拍了拍自己的黑馬,扭頭看向木晨兒說:“過來,上馬。”
百里騅愣了一下說:“十哥,你這馬從來不允許別人騎的。”
百里辰眸色微頓,扭頭看向他微笑說道:“她怎會是別人呢?弟妹騎百里騅,理所當然。”
“……”百里騅冷下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冷聲道,“趕緊改了這該死的名字!不許帶一個騅字!”
木晨兒連忙跑到百里辰的身邊問:“他的‘騅’字是怎麼來的?小丫說,他出生的時候不會哭,然後使了一個偏方,他的名字就從偏方里來了。”
“這個我們知道!”其他幾位王爺也牽着馬過來了。
百里騅殺氣騰騰地掃視過去,冷冷道:“誰敢再妄論一句……”
“馬尿。”
沒等他說完,百里辰就笑笑說:“啊騅喝了一小口馬尿,然後就哭了。相士說,馬是他的守護者,於是就……”
看見百里騅蠢蠢躍現的火光,百里辰形象地做了幾個動作,笑笑不語。
木晨兒捂住嘴巴,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肩膀還是一個勁地抖動。
“啊騅不準提這事的。”其他人道了句,卻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百里辰瞅了瞅百里騅殺人似的目光,忙擺出一臉嚴肅的樣子說:“騎馬!我們騎馬去!弟妹,趕緊上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