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午在寒山寺用了些齋飯,便啓程回了京城,回去的時候,孟毓曉和靜西王坐在的是同一輛馬車。
馬車經過街區的時候,孟毓曉忍不住偷偷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驚奇地發現馬車走的竟然是綢緞街,前面不遠便是金牡丹了,依稀可見金牡丹的金邊招牌。
“要不要下車去看看?”靜西王在一旁輕聲詢問。
孟毓曉驚了一下,連忙回頭驚慌地看了一眼靜西王,後來仔細想想,憑着王爺的實力,若是打算找自己合作,自然是已經將自己調查清楚了,便訕笑一聲,低頭說:“王爺連這個都知道?”
靜西王淺淺勾了一下嘴角,擡手挑起車窗,馬車正好停在了金牡丹門口,這會子太陽正大,街上買東西的行人並不多,金牡丹也不例外,屋子裡似乎只有四五個客人。
“所以本王才說你膽大。”靜西王輕聲說着,又扭頭看向孟毓曉,“難得出來,若是想下去瞧瞧,便去吧。”
“可是王爺你……”孟毓曉遲疑地看了一眼靜西王,他盯着這副面具,走哪都能迅速被人認出來,不可能陪着自己下馬車的。
“本王就在馬車裡等你,你也不用急,將要辦的事情都辦完再出來便是。”靜西王溫聲說。
孟毓曉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搖了搖頭,“算了,臣女怎麼能讓王爺你等着。”
自從文房鋪子開業以後,孟毓曉便再也沒有來過金牡丹,要說心裡不記掛肯定是假的,可是想着叫靜西王一個人在這悶熱的馬車裡等着自己,顯然不合適。
靜西王微微擰了擰眉,輕聲說:“本王不是才告訴你麼?你我二人現在是合作關係,不用如此拘謹,這金牡丹是你的產業,日後興許還能幫上本王,本王許你去瞧瞧。”
靜西王都這般說了,孟毓曉若是再拒絕便顯得有些矯情了,趕緊點點頭,便起了身,“那王爺且坐坐,臣女一定快去快回。”
靜西王輕輕點了點頭。
孟毓曉蒙了面紗,下馬車之後便快步進了金牡丹的成衣店,因爲客人少,陸娘子不用招呼客人,便只在櫃檯裡算着賬,孟毓曉靠過去,輕聲咳了一下。
陸娘子擡頭一看,立馬認出了孟毓曉,側頭看了兒一眼停在門邊的馬車,趕緊繞出櫃檯,將孟毓曉往後院迎去。
孟毓曉跟着她進了後院,趕緊伸手拉了她,“不用往裡面去了,我趕時間,只是放心不下,所以來問問店裡面的情況。”
陸娘子看到孟毓曉十分的激動,連忙點頭說:“姑娘放心,店裡一切皆好,東家已經來說過姑娘的事情了,如今姑娘守得雲開見月明,能得皇上恩寵,以後就不用吃苦了。”
孟毓曉趕着時間,也沒有心思與她解釋太多,只是淺淺一笑,忙說:“這些日子的賬簿就不要往府裡送了,若是遇到二哥哥,請他來店裡覈對好,收的銀子,將之前的開支去掉,其他的也送到當鋪去。”
“嗯,知道。”陸娘子點頭,“倒是有一事要告訴姑娘你,安家,怕是沒了……”
“安家沒了?”孟毓曉頓時一驚,忙又問:“這沒了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在姑娘您出事之後,忽然整個京城稍大點的商鋪都不同安家來往了,安家的布莊也造不出布來,頓時生意便經營不下去了。“陸娘子知道孟毓曉趕時間,所以特意說的有些快,“這幾天安家已經連續賣出了好幾家鋪子。”
孟毓曉微微皺眉,方纔自己過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了兩家店鋪在搬東西,只以爲是在裝修,倒也沒往這個上面想。
“那你趕緊盤算一下我們還有多少錢可以用,依這情況,我們也盤下幾家來。”孟毓曉連忙說。
吞併整個綢緞莊,擠垮安家本就是開金牡丹的初衷,不管現在是因爲什麼,既然機會擺在眼前,自然抓緊機會。
“這個……”陸娘子遲疑了一下,隨即看着孟毓曉笑了笑,“這個怕是要等姑娘您回來之後了。”
“爲什麼?”孟毓曉十分的不解,“我既叫你全權負責,你便看着拿主意便是,反正用的都是賺回來的錢,沒必要等着我來辦。”
“倒不是因爲這個,只是奴家打聽到,買鋪子的人是同我們合作的周老闆,姑娘若是想要跟他搶,只怕還得姑娘您親自開口,奴家去說了周公子也未必肯讓啊。”陸娘子淡笑着說。
孟毓曉看着陸娘子的眼神,微微有些尷尬地抿抿嘴角,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私下裡都會覺得自己和周牧澤關係親厚,甚至有些過於親密,但凡跟周牧澤有關的事情,陸娘子都會讓孟毓曉出面,因爲旁人去了,周牧澤未必會賣面子。
“那好吧,便等我再出來再說吧。”孟毓曉無奈地抿抿嘴,“索性鋪子在他手裡也出不了什麼事情,無非轉道手,我們多花些錢財罷了。”
孟毓曉微微皺了皺眉,不明白周牧澤爲什麼突然間要買下這麼多的綢緞鋪子,他又不做成衣生意。
忽地,孟毓曉想起他給自己上藥的那個夜晚,他曾說過會對付安家的,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動作?
“姑娘?”陸娘子見着孟毓曉有些走神,便輕輕喚了一聲。
孟毓曉回過神來,趕緊說:“還有其他事情麼?”
“文房鋪子那邊接了幾個翰林學院和官府的生意,雖然壓了些價錢,但是數量多,所以蔡掌櫃同奴家商議之後,我二人便將這生意接下來了。”陸娘子繼續說,“此事同東家說過,因着姑娘去秀坊了所以到還沒有告訴您。”
“不錯,生意都做到朝廷裡去了!”孟毓曉得意地揚揚嘴角,讚賞地看了一眼陸娘子,“不過你們也要留心,小心這些當官的賒賬!”
“嗯。”陸娘子點頭答應,“奴家知道,但凡要見到銀子了纔出貨的,不過咱們金牡丹光顧的大官多,這些個底下辦事的也不敢太過分。”
“嗯嗯,你們小心些便是。”孟毓曉點點頭,想着靜西王在外面等了許久該不耐煩了,連忙說:“我便先走了,有事你們與二哥哥商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