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起身同文宣世子一起離開了湖心亭,往廊子上走了一段,瞧着走的有些距離了,便停下了腳步,找了一個廊柱子攀過去,假意欣賞着湖面的風景,其實目光忍不住地往湖心亭裡看。
孟毓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內心裡也是個八卦的女人,雖然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太好,但是想想在古代也能促成一對自由戀愛,也蠻有成就感的。
而且這翰郡王說起來,要相貌有相貌,要地位也有地位,雖說是個旁支的王爺,但也肯定是富裕人家,毓嫺若是真能嫁給他,當真比入宮等翻牌子好。
“三小姐,你可知道驪山?”文宣世子見孟毓曉停了下來,便扭頭看了看前後,二人正好站在廊子的中段,只要不大聲嚷嚷,應該不會叫人聽去說話的內容。
“不知道。”孟毓曉此時哪裡有心情搭理文宣世子,連問題都沒有聽清楚便擺擺手給否決了。
“若不然請三小姐摘下面紗叫本宮看看?”文宣世子可不氣餒,繼續問。
孟毓曉將這句話聽清楚了,愣了一下,連忙回過身來謹慎地看了一眼文宣世子,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孟毓曉這才意識到爲什麼文宣世子今天的舉動會這麼奇怪,原來是開始懷疑自己了。
孟毓曉擡頭微微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紗,確定面紗還十分牢固地掛在自己的臉上,便稍稍穩住了思緒,忙朝着文宣世子淺淺福了一禮說:“臣女還未出閣,冒然接下面紗怕是於理不合。”
文宣世子本就已經開始懷疑孟毓曉,又見到了孟毓曉方纔的小動作,心下已經有了八九不離十的判斷,見孟毓曉不肯拿下面紗,便笑着說:“本宮原是已經認出你了,不過顧忌你名聲所以沒有聲張,你若是再不配合,可別怪本宮嘴不夠嚴實。”
孟毓曉抿了抿嘴,知曉這文宣世子難纏,但還是嘴硬地說:“臣女不懂世子爺再說什麼。”
“不懂?”文宣世子笑了笑,將手揹負到身後,“你既不懂,本宮便慢慢告訴你。”
“當日本宮奉旨前往江南救災,同王爺一同住在驪山驛站,跟隨王爺的有一名琴娘,身形、音色以及彈奏的曲子都和三小姐有些相像,本宮今日特意尋了理由將三小姐叫出來,便是想問問,三小姐可認識這位琴娘?”
文宣世子說完,便痞痞地笑看向孟毓曉。
孟毓曉微微擡起眼眸,看了一眼文宣世子的神情,心裡還是遲疑起來。
以自己對文宣世子的瞭解,他就算知道了真相,應該也不會隨意說出去,不然當真沒有必要找理由特意將自己找出來說話,再者,文宣世子顯然是怕王爺的,明知道自己和王爺的關係,他更是不可能拿自己的事情當玩笑。
只不過,自己如果同文宣世子說了實話,那麼便是又多了一個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如今金牡丹纔剛剛起步,曝光的太多,只怕自己以後會沒有實力來守護它。
可若是不說,以文宣世子的脾性,當真能追着自己問一下午,一個已經婚配的世子爺跟在自己身後要求看臉,叫旁人看盡了,還不得鬧笑話?
孟毓曉抿了抿嘴,又屈膝福了一禮,微微有些埋怨地說:“世子爺既知道了,便心裡清楚便是,有必要這般跟在臣女身後一直追問嗎?”
文宣世子見孟毓曉承認了,絲毫不因爲她說話的語氣生氣,反而高興地笑了笑,隨即得意地說:“本宮就說王爺他看着不像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怎麼可能泰州府裡藏着一位嬌美琴娘,京城裡又如此高調地寵着一位三小姐,如今,算是明瞭了。”
孟毓曉看着文宣世子的表明,輕舒了一口氣,想着告訴他了也好,以他和王爺的關係,再加上自己和他在驪山驛站的時候也算是交了朋友,現在王爺離了京,同他說開之後,興許以後還有要他幫忙的地方。
“世子爺沒有同其他人說吧?”孟毓曉輕聲問。
“自然沒有!”文宣世子連忙一臉認真的說,“本宮連翰郡王都沒說,愣是巴巴地來尋你,沒想到三小姐竟然還故意瞞着本宮!”
瞧着文宣世子一臉委屈的模樣,孟毓曉連忙笑着說:“世子爺見諒,臣女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這樣大膽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了,不僅臣女活不了,只怕還要牽連王爺。”
文宣世子淡笑着點了點頭,“本宮知曉,如今我二人既然說開了,便還同先前在驛站的時候一樣,如今王爺離了京,你若是有什麼難處,不妨來找本宮,本宮但凡能幫上的,定不會推辭!”
孟毓曉等到便是這句話,自然是欣喜認下,擡頭看了一眼亭子裡的兩人,忽的雙眼一亮,勾起嘴角對文宣世子說:“現在就有一事是要你幫忙的!”
既然文宣世子都說依着以前在驛站的時候一樣,孟毓曉便也不再同他拘束,換了平常的語氣同他說道。
文宣世子大抵也沒料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孟毓曉,等她繼續往下說。
孟毓曉笑笑,收回目光,朝着文宣世子勾了勾手指頭,等文宣世子湊過來之後,孟毓曉湊過去低聲耳語了一句。
文宣世子一聽,微微提了眉尖,詫異地盯着孟毓曉看了一眼,又回頭去看湖心亭裡的兩個人。
此時湖心亭裡的兩個人已經捱過了尷尬的氛圍,漸漸開始交流,只不過兩人幾乎都沒有什麼動作,也不過多嬉笑,倒是看不出聊天的氛圍好不好。
孟毓曉也擡了頭,抿起嘴角站在文宣世子身後,等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