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巧雲立馬反應過來,拿了帕子去給孟毓曉擦衣服,又憤憤地看向一旁的曹芊芊,擺出一副要大罵一場的架勢。
“噓!”孟毓曉趕緊皺了皺眉,提醒巧雲小點聲音不要讓旁人聽見了。
當日在秀女坊的時候,也是自己這一桌出了意外,當時的巧雲表現的十分淡定,還得了尚宮大人的誇獎,往事重演,孟毓曉自然先提醒巧雲不要聲張。
那日還只是演練,今日皇后娘娘可是實實在在地坐在上面,若是任由巧雲喧譁,還不驚擾了皇后。
巧雲原本是個謹慎的人,演練那日做的倒是十分的好,今兒因爲被弄髒衣服的是孟毓曉,所以她才着了急,聽着孟毓曉的提醒,連忙反應過來,趕緊閉了嘴,只是埋怨地瞪了瞪一旁的曹芊芊,連忙又抓着帕子爲孟毓曉擦衣服。
孟毓曉今天的衣服,外面一層是白紗,也就是爲了好看,薄薄的一層,當真是擋不住酒水的滲透,曹芊芊選的又是新釀的葡萄酒,顏色雖不深,但是紅色碰到裡面的綠色,便成了深深的一片墨藍色,當真是極其顯眼。
“怎麼辦,擦不掉。”巧雲皺眉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孟毓曉,着急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曹芊芊也慌了神,趕緊放了杯子,緊張地看着孟毓曉,“三小姐,當真是對不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方纔手上抽搐了一下,我當真不是有心的。”
孟毓曉瞥了一眼曹芊芊,瞧着她一副嬌滴滴的模樣,看着好似要哭出來了,暗想着這要真有一位秀女哭了,還不引起旁人注意,只好昧着良心說:“好了好了,我也沒有怪曹小姐,曹小姐倒不用這麼自責。”
“我當真不是有意。”曹芊芊十分緊張地說着,“三小姐若不如回去換身衣服吧,若是沒有備用的,我倒是備有一套新的。”
“不用了。”孟毓曉輕聲說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果酒的痕跡太過明顯,先不管日後能不能洗乾淨,這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擦不掉的。
“好了,別擦了。”孟毓曉伸手攔住巧雲,擡頭看看四周,見衆人都沉浸在喜悅中,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小插曲,便輕聲對巧雲說:“我們回去換身衣服吧。”
巧雲點點頭,將手裡的髒帕子收了,然後伸手扶了孟毓曉起來,臨走之前還不忘瞪一眼曹芊芊。
孟毓曉本就不喜曹芊芊,再加上她又給自己惹了這麼個麻煩,倒也沒攔着巧雲,起身的時候慣性地瞟了一眼曹芊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毓曉覺得,曹芊芊似乎很得意?
將酒潑在了自己的裙子上,所以,她很得意?
孟毓曉心裡存着疑惑,慢慢地起了身,一旁候着的於嬤嬤見了動靜,趕緊迎了上來,三人相擁着便離開了崇明宮。
宴會上這麼多人,孟毓曉又離得遠,所以她起身離開,高臺上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
宮中有安排秀女們休息小坐的去處,按着秀女坊裡的安排,每個院子有一處廂房,隔了三間,可以供三名秀女梳洗或者小坐,孟毓曉在來崇明宮之前,便已經去那裡梳洗過,所以知道路,便沒有叫宮女帶路,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沒得叫旁人看見了,又背口舌。
“那個曹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好的手裡的杯子還能抖?”巧雲扶着孟毓曉,十分氣憤地說。
孟毓曉沉默了一會兒,暗暗也覺得這個曹芊芊有些奇怪,表面上是要巴結自己,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又是得罪自己的。
就如巧雲所說,今日這樣的大日子,若是自己真的鬧起來,她肯定是顏面丟盡,她居然還能心不在焉,連酒杯都端不穩。
“她一直以來都標榜自己是賢妃黨,爲什麼要故意做這種得罪我的事情呢?”孟毓曉輕聲問,雖說自己在賢妃面前的分量確實不如毓嫺,但自己也是能說上兩句話的,如果曹芊芊真的是賢妃黨,當真是沒有必要對付自己,可如果她不是賢妃黨,那麼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是這樣標榜自己的,皇后黨也不可能輕易接受她,畢竟,曹芊芊也是一個高調的性子,平日裡賢妃黨和皇后黨冷嘲熱諷,就屬她話最多!
“宮中的女人,不能全看表面。”於嬤嬤在一旁輕聲提醒道,“三小姐凡事還是應該多注意一些。”
“嗯。”孟毓曉點點頭,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曹芊芊這麼做的意圖是什麼?”
“哼,分明就是嫉妒小姐您的美貌和才華,和您同一桌她永無出頭之日唄!”巧雲憤憤不平地說。
孟毓曉側頭看了一眼巧雲,笑着說:“我倒是長得好看,又有才藝,你可見着皇后同我說話了?”
那麼多人,皇后能顧忌到最前面的兩桌便已經不錯了,哪有功夫管所有人。
“那還能爲什麼,總不至於就是爲了將小姐您逼走,她好一個人坐一桌吃飯吧?”巧雲癟嘴,委屈地說。
“噗”,孟毓曉當真是記得自己的形象的,只是瞧着巧雲用極其委屈的語氣說這番話還是叫她沒能忍住。
“要想直達她什麼目的,便要順着將事情都捋一捋。”於嬤嬤語氣平靜地在一旁說着,“曹小姐若只是故意刁難三小姐,又或者說想要三小姐在宴會上出醜,肯定能相處更好的辦法。”
“對。”孟毓曉跟着點頭,忽地又笑到了一件事,“她已經在賠禮道歉,顯然是不希望我將事情鬧大。”
“她自然不希望,被人知道了定給她安個殿前失儀的罪名!”巧雲立馬接了話。
孟毓曉輕輕點頭,確實如此,這就是爲什麼自己方纔一定要攔住巧雲了,任由巧雲去鬧,自己也逃不了這殿前失儀的罪名。
忽地,孟毓曉眉頭一皺,伸手拉住走在前面的巧雲,稍稍緊張地說:“我大概猜到她爲什麼要往我衣服上潑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