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索性留孟毓嫺在自己屋裡吃了早飯才叫她回去,臨走前又好好囑咐了她一番。
孟毓嫺雖說沒什麼心機,到底不傻,聽孟毓曉前前後後給她分析之後,心裡便也明白了,就連應付趙氏的問話孟毓曉也提前替她想好了怎麼應對。
孟毓嫺走了沒多久,趙氏身邊的翠竹便來請了,孟毓曉還好奇高總管怎麼提前來了,到了趙氏處才知道,真的是趙氏來請自己,竟跟西王府沒有關係,故此,趙氏叫孟毓曉坐的時候,孟毓曉坐的小心翼翼的。
“昨天郡王府的事,我本來是想提前與你說說的,卻不想叫焦家的人給逼出來了,怕是也叫你驚嚇了一番吧?”趙氏遣了下人,說話的語氣倒是十分的隨和,好像當真只是叫孟毓曉過來閒聊的。
孟毓曉可不會那麼單純,臉上掛着適當的淡笑,聽了趙氏的話也只是淺淺點頭,“確實驚訝了一番。”
趙氏淺淺一笑,稍稍將頭歪了歪,“你與翰郡王是何時相識的?”
“在乞巧宴上見過,難得王爺竟還記得,故此在公主府裡遇上的時候毓媗便請了安。”孟毓曉回答的很是謹慎。
“你和翰郡王只是偶遇?”趙氏又問。
孟毓曉不明白趙氏問的是乞巧宴那次還是公主府這次,便只籠統地點點頭。
趙氏微微一怔,隨即輕笑一聲說:“這麼說來,倒是太后誤會了,不過也不算壞事,你的身份,能去做個王妃或者側妃,都算是走了運了!”
“是。”孟毓曉輕聲應着,也不打算與趙氏講太多。
倒是趙氏對孟毓曉的反應起了疑,頓了一下之後又說:“我特意叫侍女們都退下了,這裡也沒有旁人,你便與我交個底,你與靜西王到底是何關係?”
孟毓曉擡頭看了一眼趙氏,稍稍遲疑,隨即低頭說:“王爺對毓媗卻有救命之恩,若說有什麼關係,王爺只能是毓媗的恩人?”
“就這麼簡單?”趙氏顯然不是隨意就能被糊弄的,“你之所以能入秀榜,可是王爺去求了皇上的,娘娘悄悄與我說,王爺可是拿了先皇的玉章才求得皇上的同意的,可見王爺對你的看中,即使這般,王爺也沒有對你有任何承諾?”
孟毓曉一愣,擡頭看向趙氏,玉章的事情她從未聽人說起過,但是跟先皇有關,想來是十分貴重的東西,王爺到底用了多貴重的東西替自己向皇上求情?
孟毓曉心裡甚是疑惑,卻不想叫趙氏察覺,只好搖頭說:“沒有,毓媗總共也沒見過王爺幾次,大多時候都有旁人在,王爺又怎麼會與毓媗說這些呢?”
趙氏沉思了好一會兒,好似在思忖孟毓曉有沒有說謊,過了許久,她才輕輕提了一下袖擺說:“有沒有承諾也不重要,反正王爺寵你,大家都知道,今兒只當我們孃兒兩說些體己話,你便同娘說說,靜西王和翰郡王你到底心傾哪一個?”
孟毓曉忙起身站到一邊,低頭說:“婚姻之事,本是父母命,媒妁言,毓媗豈敢隨意私心亂許!”
趙氏看着孟毓曉乖巧的樣子,頓時咧嘴笑了,伸手拉了孟毓曉的手,將她拽到自己身旁坐下,柔聲說:“你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我也是待你如己出,昨日一事,雖說唐突,但是太后既然說了,斷不會輕易食言,爲娘今日與你說的,自然是句句爲你好。”
“嗯,太太您說便是。”孟毓曉乖巧地坐在趙氏身邊,點了點頭。
“西王府確實更吸引人,但越是那樣的地方,越不是咱們這些小門小戶可以高攀的,也許靜西王先前對你寵愛有加,但正如你所說,他對你到底沒有承諾,現如今,他又遠在泰州,遠水解不了近渴。翰郡王雖然年幼,在朝中也無大建樹,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皇親國戚,又與公主府來往密切,對你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孟毓曉早已習慣了一切順着趙氏的說,故此草草聽清楚了她的意思,便順從地點了頭,“全憑太太決定便是!”
趙氏自然高興,又將孟毓曉誇了幾句,還欲再往下說,便有人來報西王府的高總管求見。
“趕緊去請。”趙氏連忙起了身,又側身看了一眼孟毓曉。
孟毓曉知曉高樂是來幹嘛的,故此沒打算就此回去,到時候一去一來,自己得跑好幾回,又得耽擱不少時間。
“高總管你也見過,西王府來人,興許跟你有關係,你便先留留吧。”趙氏看着孟毓曉說。
孟毓曉立馬應了下來。
高樂進來之後,先請了安,隨即朝趙氏說:“先前王爺離京的時候吩咐奴才在園子裡修葺一處賞荷亭,說是三小姐最喜歡賞荷,如今已經修完,奴才特來請三小姐過去瞧瞧,可滿意,若是不滿意便再請工人們改去。”
孟毓曉自然是不答話,只是扭頭看着趙氏。
趙氏倒是有些猶豫,剛說了靜西王沒什麼承諾,如今西王府的人便找上了門,但畢竟是西王府的人,別說是請府裡的姑娘去西王府走走,就算是命令你過去做事,也是沒得推辭的。
趙氏便扭頭將孟毓曉打量了一番,輕聲說:“你這身打扮倒是能直接出門,既如此,便叫身邊的人陪着去吧,早去早回,別在西王府叨擾太久。”
“是!”孟毓曉趕緊行禮,便跟着高樂出了趙氏的院子。
看着孟毓曉的身影消失在門簾之外,趙氏舒展的眉頭慢慢地擠成了一堆。
靜西王雖然沒有承諾,卻儼然一副要她過門的樣子,然而,另一邊卻是太后出面的,孟公府這樣的小門小戶,若是選錯了依附的對象,只怕會被毀得渣都不剩!
然而,留給自己的選擇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