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張大人麼?”方回笑眯眯的看着張昌宗,道:“張大人怎麼這麼有閒心跑來看我這些小大小鬧的玩意兒?”
“好奇而已。”張昌宗道:“方大人,所幸無事,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
“打賭?打什麼賭?”
“自然是賭一賭等一下哪邊會贏。”
方回咂了咂嘴:“張大人這是嫌錢多了?”
張昌宗哦了一聲:“方大人此話何意?”
“你不是嫌錢多爲什麼跑來跟我賭這個?”方回笑道。“這兩對都是我的人,而且你也說了,這是表演賽,哪隊贏哪隊輸,還不是我說了算?”
張昌宗一副後知後覺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哈哈,說的也是,你若不說我倒是忘了——既然如此,那這賭不打也罷。”說完,便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程伯獻見張昌宗走了,才問道:“方回,這姓張的什麼意思啊?”
方回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他抽什麼瘋?”
“這姓張的忒不是東西。”程伯獻啐了一口,道:“你可得多提防着他點。那日帶人抓你進大理寺的就是他,今日又跑來這裡,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管他呢,看球。”方回笑着搖了搖頭。甭管張昌宗打什麼主意,他一點都不在乎。等過段時間就去把官辭了,他還能把自己怎麼樣?這朝堂上的爭鬥他是玩不來,也不想玩,還不如專心發展他的娛樂大計來的舒坦。
——
足球這東西,除了方回,這偌大的足球場裡就沒有一個人是見過的,一聽說要開始了,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沈宗絮倒騰的那兩支足球隊也算是嚴格遵循了方回的意見,身上穿的隊服也是短袖短褲,球襪、護腿板和特質的球鞋一樣不少,除了隊員的髮型搭配這身衣服有些古怪之外,倒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比賽還是很激烈的,經過幾個月的訓練,隊員們都踢的有模有樣,刺激的對抗性讓不少人跟着隨之驚呼叫好。當然,最吸引他們的是隊員隊服上花花綠綠的廣告。什麼“大周銀行”、“神都燒烤”之類的,頗爲惹眼。甚至已經有不少人再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當比賽上半場結束後,沈宗絮便拎着個木頭擴音器走到場中,把隊服上的廣告一說,頓時就有不少商人大感興趣,下半場比賽也不看了,拉住沈宗絮開始問長問短。
——
行轅的一處涼亭中,不下一百號的商人把這裡擠的滿滿當當,當看到方回一進來,頓時圍了上來。
“方行長,您快說說那衣服上的字是什麼名堂?”
“是啊,方行長,那銀行的牌子怎麼還繡到衣服上去了?”
“別急,各位別急,一個一個來,你們這可喊我也聽不清啊。”方回站在涼亭中的石桌上,向下壓了壓手,示意大家都安靜點。
等衆人都安靜下來,方回才說道:“這叫廣告。”
話音剛落,便有人問道:“方行長,什麼叫廣告啊?”
“這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我就先說說他的作用吧。”方回看着問話那人,笑着說道:“這位掌櫃貴姓啊?”
“小人周大福,那福滿樓就是小人的家業。”
方回一聽就樂了,福滿樓他知道,是家酒樓,只是這傢伙的名字起的挺有水平。周大福?他這名字應該去倒騰鑽石纔對。
“原來是周掌櫃啊。”方回笑道:“這廣告呢,其實就是一種宣傳手段——你開一家店鋪,賣什麼的總要讓人知道吧?——你們再看那衣服前面的字,是不是讓人一看就想去了解這寫字是什麼意思,是做什麼的?”
在座的都是商人,方回這麼一說,他們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方回再次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安靜,繼續道:“各位也都是家大業大的,想必也不是在這神都城纔有家業——像這種足球隊在咱們大周境內還有十幾隊,兩個月後,大周第一屆足球聯賽要開始了,你們想,如果把你們店鋪的名字寫在那衣服上,讓隊員們穿着衣服沿路走上個幾百裡,會有什麼效果?”
衆人一聽便興奮不已,周大福激動道:“方行長,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如果把我那福滿樓的招牌繡在那衣服上,讓人一看,就會好奇這福滿樓是做什麼的,人一好奇,就會來我的酒店,是這個意思嗎?”
“周掌櫃還真是聰慧過人啊。”方回笑着點了點頭:“沒錯,大致就是這個意思,這就是我之前說的宣傳手段——就拿周掌櫃的酒樓舉例吧。這酒樓的招牌印在衣服上,讓人一看,別人便好奇,至於好奇什麼?當然是好奇這酒樓有什麼獨到之處。人一好奇,那便要打探清楚,這樣一來,那酒樓便門庭若市。人多了,賺的銀子自然也就多了。”
這時,又有人問道:“方行長,怕是想把鋪子的招牌繡在那衣服上,得花不少銀子吧?”
方回打了個響指,看着文化的胖子道:“這位掌櫃貴姓啊?”
胖子一抱拳:“小人春花樓掌櫃朱大昌。”
“啊,是豬大腸朱掌櫃。”方回嘴角哆嗦了一下,今兒個怎麼來的人名字都怪怪的。
“朱掌櫃問的好,這做廣告當然要花銀子了。”方回讓沈宗絮拿來一件胸口印着大周銀行字樣的隊服,解釋道:“大家看這裡,這胸前最好最醒目的地方,費用自然要貴一些的。”
“多少銀子?”有人問道。
“那要看你買多久了。”方回說道。
“一月呢?”
“一個月?不賣。”方回伸出一根手指頭:“最少一年起,一年一千五百兩。這是胸前最醒目的位置。”說着,他把隊服翻到背面:“大家都看到這後面的數字了吧?看不懂?哦,先不要糾結這是什麼字,這字上面的位置也可以,價錢相對要便宜些,一年五百兩。”
“這麼貴?”
“這還貴嗎?”方回指着隊服胸前的位置道:“看這裡,大家看這裡,我剛纔也說了,再過兩個月,便會舉辦大周第一屆足球聯賽,到時候,遠道而來的十幾支足球隊一路穿着這樣的衣服走過來,差不多辦個大周都知道咱們神都有個大周銀行了,你們覺得這還貴嗎?”
這話一出口,衆人便沉默了,一個個全做思索狀,在考慮其中的利弊。畢竟這玩意兒聽起來新鮮,誰也沒接觸過。第一次嘛,總是好奇中帶着一些忐忑的。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颳來的。俗話說越有錢的人越小氣,他們怎麼能賺那麼多的錢?就是因爲他們不捨得花錢。像方回這種賺的多花的也多的商人,甭管是上數五百年還是後數一千年,委實不多見。新事物,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見衆人都在猶豫,方回也不急,把隊服扔給沈宗絮,笑道:“各位也不用現在就給我答覆,都回去考慮考慮再說,畢竟一千五百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當然,要是兩年三年也是有優惠的。不過,我事先提醒一下各位,千萬別考慮的太久,若是等兩個月後那足球聯賽開始了,再來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若是各位考慮好了,就去戶部衙門找我身邊這位沈公子。”
衆人紛紛應聲,都說要回去考慮考慮,然後便一鬨而散。
“師兄,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沈宗絮有些沮喪的擺弄着手裡的隊服問道。
“放心,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上門的。”方回拍了拍沈宗絮的肩膀,自信道:“畢竟這種新鮮事物也要給他們一個接受的過程。商人逐利,他們都不是傻子,稍微琢磨琢磨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弊。”
“師兄怎麼說那便怎麼做吧。”沈宗絮點了點頭,道:“要不,先把我沈家商號的牌子弄上去?”
“行啊。”方回笑道:“準備買幾年啊?咱自己人,師兄不坑你,胸前一年五百兩,背後一年一百兩。”
說到錢,沈宗絮其實是個富二代的真相便顯露的出來,一臉土豪道:“銀子不是問題,只是師兄,師弟有個不情之請。”
方回大手一揮:“說,看上哪個樓子的姑娘了?”
“沒有沒有。”沈宗絮頓時一臉窘迫,連連擺手。
“嘿,還害羞了?”方回揶揄道:“師弟啊,好像一直也沒聽你說過你成親的事啊,難不成你小子有什麼毛病?”說着,眼神還在沈宗絮下三路掃了幾個來回。
“師兄——你別打趣我了。”沈宗絮一臉尷尬道。“是我爹,我爹來神都了,託我跟你說說,看能不能見見你。”
“你爹要見我?”方回一愣,沈宗絮有個當首富的爹他知道,可這個首富爹要見他做什麼?
“啊,是啊。”沈宗絮不好意思道:“師兄,師弟也不瞞着你,我爹其實是——其實是想跟咱們銀行貸款。已經寫了好幾封信催促我了,只是我實在做不了主,我爹又催的急,這才——”
方回搖頭輕笑:“這又不是大事,平時銀行不也是你在管賬麼。”
沈宗絮嘆了口氣道:“只是我爹要的銀子太多了啊。”
“哦?你爹要貸多少啊?”方回問道。
沈宗絮沒說話,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萬兩?”方回道:“也不是很多啊。”
“師兄,不是兩萬兩。”沈宗絮小聲道:“是二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