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句閒話,方回神色鄭重道:“老譚,皇上叫我進宮,除了給我升了升官之外,還讓我建立一個只聽命於皇上的機構,意在監察文武百官,必要時有先斬後奏之權,有沒有興趣?”
譚三元和程伯獻聞言皆是一愣,譚三元一臉迷茫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你就別管了。”方回笑道。“咱們關係這麼好,你不過來幫我就說不過去了吧?總不能讓我一個光桿司令自己玩吧?”
程伯獻饒有興趣道:“這機構叫什麼名字?”
“錦衣衛!”方回眼神閃閃發亮,這個名字聽起來就牛~逼的不要不要的。
果不其然,在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後,程伯獻和譚三元兩人眼前同時一亮:“這名字不錯,聽着就覺得厲害,比六扇門好多了。”
程伯獻這麼一說,譚三元卻是不滿意了:“小公爺,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六扇門的名字怎麼就不如這個錦衣衛了?——不是我跟你吹,就我們六扇門的四大神捕,那個頂個的——哎,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來或着不來,痛快點,別說這些沒用的,那茶樓裡說書的不比你說的好聽?”程伯獻撇撇嘴,然後滿臉熱切的看着方回道:“方回,想進你這個錦衣衛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方回不解道:“什麼特別的要求?”
程伯獻掰着手指頭數道:“吶,雖然你說的我沒大聽明白,不過應該跟其他衙門差不多——那文官總得要求個功名吧?舉人?進士?武官也得要求功夫高低吧?——你看我行不行?”
“正好缺個秘書,你來不來?”方回笑道。
“秘書?”程伯獻一臉迷茫。“聽起來像是文官?”
方回還沒說話,一個突兀的聲音便插了進來:“錦衣衛?什麼來的?”
話音一落,那牆頭上幾道黑影閃過,穩穩當當的落在院中。方回定睛一看,一臉的哭笑不得。
六扇門的四大神捕一下來了三個——哦,不對,是四個都來了,三個翻牆,一個走門,走門的是慕容嫣。
秦歌蹦蹦跳跳的跑到方回眼前,道:“喂,快說說,這個錦衣衛是個什麼東西?”
方回苦笑,他知道,要是不滿足這小娘們兒的要求,她能做出任何正常人都想不到的事——當然,有很大的可能是下毒,不過具體是什麼毒,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方回把錦衣衛是個什麼東西解釋清楚後,秦歌一雙眼睛就開始冒小星星:“這個好,這個真好——給我留個位置,不然小心老孃給你下毒!”說完,還對着方回皺着鼻子揮了揮拳頭,看似威脅,其實萌的不要不要的。
方回想笑,卻是又忍了回去——一來是打不過她,二來是玩毒也玩不過她。
量力而行,方回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要裝能裝下的逼。
“也算我一個。”慕容嫣輕聲說道,見方回眼帶詫異的看向她,卻是心跳不自覺的加快,臉色微微泛紅,趕快躲開方回的眼神。
“嘻嘻,太好了。”秦歌拍着手,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喂,小白臉,你呢?來不來?”
平時話就不多,總給人一衆酷帥酷帥感覺的花闌珊聽到小白臉這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猛的一變,手裡正攤開收回,收回又攤開的紙扇一個沒抓穩,直接飛向鐵如風的臉上。
啪。
鐵如風隨手一擋,便把扇子抓在手中,遞還給花闌珊,貌似忠厚嬌憨的笑容下,卻是一番幸災樂禍:“花老弟,秦妹子說的又沒錯,你的臉確實很白——只是臉而已,可不要往別的地方想。”
花闌珊一臉無奈:“毒羅剎就是毒羅剎,不僅下手毒,嘴也毒的很——我何時又招惹你了?”
秦歌笑嘻嘻道:“不要廢話了,來不來嘛?”
“可以。”花闌珊想都沒想,竟然就點頭同意了下來。見衆人都面露驚奇,解釋道:“毒羅剎和無情鞭都走了,我還留在六扇門做什麼?皇上明年要開武舉,這天下能人多的是,不差我這一個。都是爲皇上做事,在哪裡不都一樣嗎?與熟人在一起倒也不用那麼拘謹了。”
黑鐵塔一般的鐵如風頓時叫了起來:“喂,六扇門四大神捕,這一下就走了三個?你們要我怎麼辦?”
秦歌咯咯的嬌笑:“老鐵跟着一起來嘛,小白臉不是說了麼,普天之下人才濟濟,皇上一開武舉,除了軍中要安插些帶兵的將軍,差不多六扇門也是要安插些人的。”
鐵如風倒也好說話,笑了笑,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就是怕總捕頭知道了,會有些麻煩。”
秦歌笑的花枝亂顫,指着方回道:“有麻煩也是他的麻煩,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那倒也是。”
秦歌拍了拍巴掌,看着方回倒:“好啦,這個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現在說說正事。”
方回一頭霧水:“什麼正事?”
“你跟慕容姐姐的婚事啊。”秦歌斜睨了方回一眼,冷哼道:“怎麼?又想反悔?你可忘了你在金陵說的那些話?不是還讓譚三元帶話,說下月初三麼?”
“我哪敢反悔?”方回苦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敢。”秦歌笑道。“行啦,別拉着一張臉了。公主早些時候已經差人去了六扇門,那彩禮也都送了過去,只等着吉日完婚了。”
方回大驚:“你說什麼?太平她——”
秦歌打斷了方回的話,鄙夷道:“還是個男人呢,沒種。”
無奈的嘆了口氣,方回便看向一直低着頭,專注的盯着地上一個螞蟻洞的慕容嫣,道:“出去走走?”
“啊?”慕容嫣一時有些愣神,茫然的看着方回。
“出去走走。”方回笑道。“放心好了,我這人沒什麼缺點,最大的缺點就是說話太算數——一直欠你一次約會,現在補上。”
“好——好呀。”慕容嫣一張俏臉頓時變的通紅,腳尖不住的在地上無規律的畫着圈圈,兩根纖細的手指絞在一起,聲音小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見。
一向殺伐果斷的無情鞭竟然會露出這麼嬌羞這麼小女人的一面。讓在場的,除了方回以外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見秦歌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嘰裡咕嚕的亂轉,方回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不等她煽風點火的忽悠衆人起鬨,拉起慕容嫣的手就往門外跑去。手心中,那隻彷彿柔若無骨卻略顯粗糙的小手微微的顫抖着,手心中一片溼潤。
這個月份也沒什麼可去的地方。神都就那麼大,內城河倒是有一條,不過跟金陵的畫舫如梭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方回一路拉着慕容嫣進了程伯獻在神都開的內衣店。經過這兩年的發展,內衣這種非常後現代的女性服飾在整個中原已經流行開來。倒是婚紗這種東西,由於價格比較昂貴,反而一年也賣不出幾套。這次,方回就是帶着慕容嫣來試婚紗的,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等會再找個畫家,把他穿着西裝和慕容嫣穿着婚紗的造型畫下來,權當是照了個結婚照了。
雖是中午,內衣店裡頗顯冷清,卻也有三五個女顧客在挑選,突然見一個大男人闖進來,一個個面色羞紅,卻也沒有離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小聲的嘀咕着什麼。
櫃檯後的店員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見方回進來,立刻轉出櫃檯迎了出來,盈盈一福,道:“紅霞見過方大人。”
方回也不囉嗦,把慕容嫣推了出來,道:“咱店裡有合適的婚紗嗎?找幾套給她試試。哦,對了,順便再找人去叫個會畫畫的過來。”
小姑娘忙不迭的應聲,先把店裡幾套樣品全拿出來交給慕容嫣,又連忙叫人去街上請畫師。
沒用多久,畫師便請了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落魄書生,一身粗布長袍,雖舊卻挺乾淨,後背被着一個竹簍,竹簍中裝的就是紙筆之類的工具。
不多時,慕容嫣便已經換好了婚紗,只是當方回的眼神迎上褪去那一身常年一成不變的黑色勁裝,穿上婚紗的慕容嫣後,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考慮到年代的問題,方回設計的婚紗還算保守,都是有肩帶的,只是在這個年代的人眼中,卻也異常驚豔。
店裡的人全都看呆了,尤其是那些女顧客,一個個眼神中盡是羨慕,甚至還有兩個拉過紅霞小姑娘悄悄的詢問了一下價錢,在得知價錢後,便忍不住咋舌。
“想看等會再看。”方回拍了拍那書生的肩膀,笑道:“先幹活,把她現在的樣子畫下來。我回去換身衣服,等下再畫張合影——對了,你怎麼收費的來着?”
那書生顯得有些拘謹:“回公子,畫人像的話,一幅畫五十文。”
方回哈哈一笑,道:“五十文?不貴不貴。行,我給你五兩,好好畫,畫好了另有賞錢。”
書生頓時喜上眉梢,忙不迭的取下背上的竹簍,對着方回一躬到底:“謝公子,我這便動筆。”
PS:大過年的,這些天實在精神萎靡啊——過兩天發個小高~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