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的母親,不信奉道君,只信奉菩薩。
不知道今日之後,會不會改換門庭,開始信奉起道君來。
至少,目前看起來,似有一些鬆動的跡像。
而站在她旁邊的那位婦人,也就是大熊的二孃,此時,她的眼中,盡是崇拜之情。
當然,這種崇拜不是對鍾文的愛慕崇拜,僅是對道君道長的崇拜罷了。
鍾文雖是個小年輕人,同樣也是一個正常人,那是不可能接受一位大娘級別的。
隨後,大熊向着衆人,開始介紹起剛纔的事來。
可當這些人看到那頭羆熊之時,皆是被嚇了一大跳。
而那大熊的母親,更是緊張的不行,好在自己兒子未出事,要不然,她家可就沒了後了。
至於那大熊的二孃,看到那頭大羆熊之後,驚得也是如此,不過,隨既,又開始緊盯着鍾文,崇拜之情,無以言表了。
鍾文不得不與他們解釋幾句,省得多出一些麻煩來。
而這衆人,每一個都開始稱呼他爲道長仙師了,這着實讓鍾文受不住。
“大家不要再喊我仙師了,我就是一個小道士,學了幾手功夫的小道士,誰要再喊我仙師,我就讓他一人在這山林之中待着。”
發起火來的鐘文,看起來,着實有些威信,嚇得大家都閉了嘴。至少,那表看起來到是挺兇的,至於那心嘛,估計是不太可能了。
而那大熊的二孃,心中更是歡喜。
如此有威勢的道長仙師,她打心底裡崇敬。
以前她所見的道長,沒說幾句話之後,就開始要吃要錢的。而今日所見,卻了像不是那樣,而且,比她所見的那些道長,來得更爲年輕好看。
一行衆人二十來人,打着火把,圍着鍾文,像是在看猴似的。
使得鍾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況且,眼下已是天黑了一些時間了,再不離開,這夜晚的野獸,也該到了進餐的時間了。
“各位,還請去幫把手,把那頭羆熊擡回村去,在這山林之中,可不便多話。”
鍾文不得不出聲,提醒着衆人,也好使得大家趕緊離開這黑呼呼的山林。
“是,道長。”
衆人開始往着那已死去多時的羆熊走去,衆人合力擡着那頭羆熊,開始往着大熊他們所在的村子走去。
“道長,請這邊走。”
“道長,請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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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這山林那邊有棵很大的果樹,每年我都會摘些來吃。”
“道長,前面有一條小溝。”
“道長,……”
這一路上,可謂是苦了鍾文了。
他真的沒想到,大熊的二孃,如此的客氣,如此的能說,如此的……
鍾文要不是因爲他自己是一個道士,說不定直接一拳把這婦人給打暈過去算了。
這還沒走一里路呢,這婦人的嘴就說個沒完沒了,左一句道長,右一句道長的。
鍾文覺得這位婦人,估計真心的信奉道君,要不是因爲鍾文是一位道人,估計也不可能如此的熱情。
鍾文以前覺得,自己的小妹算是很煩的了,而如今,發現還有一位比自己小妹更牛的存在。
可這一比較起來,鍾文發現,自己小妹可就要可愛的太多太多了。
鍾文心中想着:也不知道這位婦人上輩子是做的什麼?想來估計是做過幼兒園的老師,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的能說?
就如鍾文前世的幼兒園老師,基本都是從早說到完。
只不過,她們的對像是小娃罷了,而如今,卻換成了鍾文。
“道長,你來我們這裡,不走了吧?”
“道長,要不,你就在我們村建個道觀吧?”
“道長,你還沒成親吧?”
“道長,……”
大熊的二孃,從一開始,像一個鞍前馬後的僕人一樣,到現在,卻成了閒在家中無聊的長嘴婦了。
就連成親之事,都問出了口,這是準備要給鍾文他介紹個小娘子不成嗎?
“居士,我未成親,不過,你能不能讓我清靜一會兒啊?”
鍾文實在忍受不了了。
婦人每問一句,鍾文就得迴應一句。
雖說也可以不用回,可鍾文又覺着不回的話,好像有些失了身份一樣,更有可能使得這位婦人信徒心生怨言。
可如今,鍾文真的受不住了。
“道長,那我不說了,前面兩裡之處就是我們村子了。”
大熊的二孃,有沒有知趣,暫時不知道,但聽了鍾文的話後,也開始閉了嘴。
世界,終於是安靜了。
黑夜的山林之中,傳來了一些微小的異響,估計是某些小動物被這麼多人給驚動了。想來,也是覺得這二孃的聲音太煩人了,當安靜下來之後,立馬就炸了窩了。
鍾文難得耳朵好受了一些,心情也自然好了起來。
擡着頭,看向四周。
“道長,那片山林裡面,以前出現過一隻大虎,很大,還傷了人。”
鍾文所看向的那片山林,是上坡,坡度不大,但樹林茂盛。
“道長,這片山林裡面,有着不少的野果子,一到盛夏,那是滿片的紅呢。”
鍾文又是轉頭看向下坡處。
鍾文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那婦人的眼中,並向着鍾文介紹了起來。
可這介紹,卻是使得鍾文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才停止一分鐘不到,大熊的二孃,又是念叨了起來。
“我的天爺啊,你饒了我吧。”
此時,鍾文真的要瘋了,如此能說的婦人,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啊。
估計,就連前世那西遊之中的only you都比不了了。
打大熊劫了鍾文的道之時,大熊嘴中的二孃說會揍他,而如今,鍾文終於是嚐到了苦頭了。
揍他一頓,都來得實在一些,可別再念叨了。
“居士,莫要再說了,我怕了你了。”
鍾文不得不再次出怕阻止大熊的二孃嘮叨,雖不禮貌,但不得不如此的選擇,真要再這麼下去,他情願宿住于山林之間,也不願再去往前面的村子了。
“道長,那我不說了,你叫我說的時候,我再說。”
大熊的二孃看着小道長好似有些不高興了,只得閉了嘴。
至於還會不會嘮叨,不知。
而一行的衆人,早就習慣了她的嘮叨,況且,他們也不願招惹這位婦人,更不願意別把麻煩惹到他們的身上去,這真叫死道友不死貧道,只不過,他們不是道士罷了。
在村子當中,他們哪一位沒有被這二孃叨叨過?一個都沒有。
哪怕是村子裡的長者,都是如此。
這位婦人,雖說是大熊的二孃,長得其實也還過得去,但就這張嘴,太能說了,能把人給說死去不可。估計,再練上一些時間,都能把死的說活。
婦人本姓錢,單名一個香字,村子裡的人,不喊她名字,卻是喊她二孃。
錢香出生農戶人家,後來嫁於他的丈夫,也就是大熊的叔叔。
只是可惜了,她的丈夫在七年前打獵時,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後,中毒而死,留下她以及一兒一女。
說來,她們村中基本都如此,漢子奇缺,不是被猛獸襲擊,就是蛇蟲咬了之後死去。
在山林裡討活,比這耕田種地可艱難得多了。
不過,他們屬於山民,沒有戶籍,沒有田地,自然也就沒有所謂的稅賦和徭役了。
活得雖是自由,但生活卻是困苦,而且經常遭欺壓,甚至,官府的官吏,見到這些山民們,也基本都要欺壓一回。
奪了皮毛去,那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更甚者,打上一頓都不爲過。
雖說現在天下太平了,可這些山民,卻是不願從山林之中走出來,畢竟,山林之中的生活早已習慣了,讓他們出去耕種,那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幾裡之路,雖不遠,但也是走了兩三刻鐘纔到。
村子不大,應該說很小,估計這個村子的人數,不會超過五十人,畢竟,屋子不多,也就不到二十棟的樣子。
村子中所建的屋子,要麼是石頭磊起來的,要麼就是一些木屋。上面蓋上些茅草,到是也能擋風避雨的,至少,這也算是一個村子,也算是一個家了。
“道長,這就是我們的村子了,是不是還不錯?”
這一進到村子之中,那二孃就又開始叨叨了起來。
“是還不錯,至少,也是可以住人的。對了,大熊,你趕緊喊些人,把這頭羆熊給剝了皮,好煮些熊肉吃,羆熊的兩個前掌,可得給我留着。我先離開一會兒,去方便一下。”
鍾文向着二孃迴應之後,趕緊出聲向那傻大個大熊說道。
鍾文他可不想再聽那二孃的嘮叨了,這一路嘮叨個沒完沒了,早已是受不了了,再不找個藉口啥的,估計他真的要去山林裡露宿了。
“好的,道長,我記下了。”
大熊聽了鍾文的話後,迴應了一聲。
“小豹,你去找安叔拿把刀過來,小鼠,你去拿木通來,還有你們,……”
大熊隨既開始按排起人手來。
獵戶的兒子,自然是獵人,所以,對於這些事情,基本也都是順口而來。
而他們回來的動靜,使得村子裡留守的人員,也聽到了動靜。
而此時,村中各屋子裡,也開始走出來一些婦人,以及一些小娃,還有一些老人,而漢子嘛,基本好像沒幾個。
有的,也都是一些受了傷的,更有的是斷了腿或手臂的。
鍾文見着這些人之時,心中有些無措。
原本,他以爲龍泉村的村民過得已是很艱難了,卻是沒想到,這山林之中,還有着這麼一羣人,在這世上艱難的活着。
人生,活着真是不易。
鍾文對這句話,現在算是身有感觸了。
前世生活的太過安逸,只需要安心工作,至少,能吃飽肚子,卡里有錢,能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還有着電視可看,電腦手機可玩。
而當下,這些人,卻活在生死的邊緣,爲生存而艱難的與山林之中的野獸博鬥着,爲的就是生存二字。
鍾文不再去看那些村民,轉身離開。
這也算是躲避,躲避自己的眼睛,躲避着自己的難受。
鍾文沒有多少的聖母之心,但此時,卻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想法,想去幫幫這些人。
也許,鍾文這個想法是好的,可是,在這個時代,你鍾文拿什麼去幫他們?幫他們打獵嗎?還是給他們掙上一些錢好換糧食?
能幫一時,卻是幫不了一世。
鍾文找藉口說是要去方便,好吧,確實,鍾文真的也確實去方便了。
不過,那二孃在見到鍾文去方便之時,到是吊在鍾文的身後。
鍾文沒有注意那二孃如何,他此時,遠離了村子一些距離,找了個自認爲偏僻之地,準備噓噓。
“道長,今晚你就住我家中吧。”
正當鍾文虛虛一半之時,二孃站在離鍾文兩三丈之外,出聲喊了一聲,把鍾文嚇得都愣在了當場,噓噓都給嚇了回去。
“我去,還要不要讓人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