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簡單的過了兩三日,吃的依然是野菜熬煮的稀粥,鍾木根夫婦每天從清晨爬起來後,下田勞作忙到傍晚纔會回家。
鍾文與小花兩人只能在家中待着,除了外出摘些嫩枝芽或小果子解解肚中之飢餓,剩下的時間也只能去撿些柴火了。
一日,早飯結束後,鍾木根夫婦抗着農具又下田去了。
“小花,我去拿鐮刀。”
鍾文瞧見自家爹孃下田勞作去了,自己總不能這麼無所事是。
“哥,拿鐮刀幹嘛啊?我們要去割草嗎?”
小花不明所以,從自己哥哥腦袋被砸傷之後,就感覺自己哥哥有諸多奇怪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要幹嘛,拿上鐮刀,去山林邊看看吧。”
鍾文心中確實也不知道要幹嘛,只是自認爲拿上一件所謂武器,算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雖然這個藉口有些牽強。
鍾文手拿鐮刀走在前面,小花跟隨在鍾文的屁股後面,往着山林邊走去。
而此時,村子裡的不少村民產,也陸陸續續的開始下田幹活去了,留下家中的小孩,雖然村裡的小孩都不是很大,他們也都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玩樂。
“小花,你想不想吃肉?”
鍾文帶着小花來到山林邊時,眼前出現一片可以做藤繩的荊棘,心中突然迸出一個想法。
“哥,我當然想吃肉了,我都好久好久沒吃過肉了,要吃肉也得等到冷天的時候。”
小花聽見自己哥哥的話後,回憶起半年前吃過的肉味,嚥着口水。
“小花,看見沒有,一會兒我要把這些藤條割下來剝皮,我好做一些繩子,到時候我們就有肉吃了。”
鍾文指着前面的一些荊棘,心中開始幻想着家中竈房,掛滿臘肉的景像,又幻想着家裡的爹孃,以及小花大把大把的嚥着口水的模樣,想想就好笑。
“哥,割這些藤條做繩子就能有肉吃了嗎?哥,你腦袋沒事吧?”
小花聽着鍾文說的話,莫名其妙的,難道割些藤條就能有肉吃?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爹孃又不是沒割過,想來是自己哥哥腦袋又開始疼了,開始有些魔怔了。
“小花,你站一邊去,我去割些藤條來。”
鍾文算是聽出小花的話裡意思了,想來小丫頭的心中認爲自己又開始發神經了。
鍾文手拿鐮刀,用力的割着眼前的藤條,可發現除了力氣之外,這鐮刀都跟他過不去,雖然自己也只是十歲模樣,身體除了腦袋上的傷口之外,就是瘦弱不堪,再加之手中的這鐮刀,老舊不說,還特別的鈍,割一根藤條,得費自己不少的工夫。
鍾文也沒轍,只得奮力收割起這些藤條,哪怕鐮刀鈍,就算自己氣力再小,也得把這些藤條給割下來剝皮不可。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眼前的這二十來根藤條給割了下來,抱着放在一邊,坐在雜草地上喘着粗氣。
“哥,你沒事吧?”
小花一直站在邊上看着鍾文在收割這些藤條,心裡雖想上前幫忙,可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哥沒事,就是有些累而已,先讓我喘口氣歇一會兒。”
鍾文瞧着被自己割下來的這些藤條,心裡開始想着如何製作出藤繩出來。
對於鍾文來說,真要想把這些藤條剝下來的皮製作成繩子,再製作成吊腳套的話,自己顯然沒有足夠的經驗的。
鍾文前世雖是看過不少的紀錄片,也知道其製作的方法,但真要實踐起來,估計還真有些難度。
鍾文休息過後,開始拿起藤條剝起皮來,就連站在一邊的小花,也學着鍾文的手法,這些事他們兄妹倆沒少幹過。
“哥,有了這些繩子之後,就能吃肉嗎?可我怎麼覺得哥你魔障了啊。”
小花拿着鍾文剝下的藤條皮,一臉的不相信有了繩子就能有肉吃,至少在她的心中,估計自己哥哥又要開始魔障了。
“小花,你不要急,等我把這繩子弄好之後你就知道了。”
鍾文雖然不清楚,吊腳套套住獵物的成功率有多高,但想來十個總能中一個吧,哪怕二十中一也是可以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
花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把藤條的皮剝完,又搓成了不少的繩子,鍾文看了看擺放好的繩子,心裡滿滿的成就感,或許這些將會成自己的肉食來源,更或者是自己家的肉食來源。
“哥,這些繩子用來幹嘛?”
小花瞧着地上擺放好的繩子,心裡暗想着哥哥不會找一棵歪脖子樹上吊吧。
“我要先做一些套子。”
鍾文開始拿起地上的繩子,腦中回忙起吊腳套的做法,雙手忙活起來。
“哥,哥,你可不能上吊啊,你不能上吊啊,嗚嗚嗚。”
小花聽聞鍾文要做套子,正中她的想法,直接把鍾文手中的繩子搶了去,使着渾身的力氣抱住鍾文,大聲的哭喊了起來。
“你個小丫頭,想的什麼玩意,哥我是做幾個吊腳套,我還沒活夠呢,還不想上吊去死。”
鍾文被小花這突然的轉變,搞得大爲惱火,好事不說,非得說自己要上吊找閻王喝茶去,這哪是人說的話嘛。
“哥,你不是要上吊嗎?那你做套子幹嘛?”
小花聽着鍾文說不會上吊後,立馬鬆開抱住鍾文的雙手,雖已鬆開,但她那小手,卻還是死死的抓住,鍾文身上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裳。
“哥我只是做幾個吊腳套,是用來套野兔的,可不是用來套我脖子的,你個死丫頭,腦袋裡想的什麼玩意。”
鍾文實在被這小丫頭給搞迷糊了,自己只是做幾個吊腳套,都能被懷疑要套脖子上吊的,這是哪門子的事兒嘛。
“哥,什麼是吊腳套啊?真能套着野兔嗎?”
小花聽後,鬆開了抓住鍾文衣裳的小手,擦拭去眼角邊的淚水,抽着鼻子,一臉好奇的看着鍾文。
“先別管如何套到野兔的,我得先把這些繩子做好套子,你趕緊把臉上的的淚水擦乾淨,鼻涕也給我擦了。”
鍾文手中忙活着自己的事,實在對這小丫頭有些無語了。
“哥,這些套子真能吊到野兔嗎?”
小花把臉上淚水和鼻涕擦乾淨後,盯鍾文,恍若鍾文要是不套只野兔出來,必要盯死鍾文不可。
鍾文停下繼續編織吊腳套的雙手,看着眼前滿臉帶着渴望的小花。
心裡說難過吧,也算是,說不難過吧,也有,也許是這兩種記憶使得鍾文有着兩種情緒,但此時他心中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辛酸感。
“行了,你也別這樣看着我,我先把這些繩子編好套子再說吧。”鍾文說完後,再次開始編起吊腳套來。
小花也不再說話,直勾勾的盯着鍾文手上的動作,或許這些對於她而言,看起來有些陌生,但至少也明白了,自己的哥哥真不是做套子上吊,只是爲了套野兔而已,心裡開始幻想着自己哥哥套着野兔後的景像,嘴裡嚥着口水。
兩刻鐘後,鍾文這才把繩子都編成了吊腳套,拿在手上,也有一大捆了,不多,但也不少,十五六個套子,繩子有些細,但套只野雞野兔什麼的,問題應該是不大的。
“小花,我們走,我帶你去山林裡下套子去,說不定今天下午我們來查看的時候,就有野兔了。”
鍾文從地上站了起來,拿上鐮刀,抱着做好的吊腳套。
“哥,要去山林裡面嗎?可是阿爹阿孃說過,不要去山林裡玩,裡面有野獸的。”
小花聽了鍾文的話後,心裡是拒絕的,山林裡面可不是隨便能去的,真要被野獸吃了,骨頭都找不着。
“小花,沒事的,這幾天我們不是也去了嗎?大型的野獸不會來這邊的。”
鍾文擡腳就往着山林裡走去,嘴裡說着話,小花也只能隨在鍾文的屁股後面,但她的兩隻小眼睛,開始往着四周瞄去,心裡怕怕的。
“哥,哥,不要再往裡面去了。”
小花拉扯住鍾文的衣裳,小腦袋緊張的四處望去,就怕有隻什麼野獸突然竄了出來。
“小花你別拉我啊,這纔到哪啊?你還想不想吃兔子肉了?再過去一些。”
鍾文被屁股後面的小丫頭給搞怕了,總不能揍她一頓吧,自己這二三十歲的生活經歷,對着一個四歲的小娃,可下不去手,就連罵出口的話,自己都覺得臉紅。
“哥,真的不能再進去了。”
走了不到兩百米後,小花又開始拉扯住鍾文的衣裳,滿臉的擔心之色,小丫頭全身都緊繃着。
“行,那就在這附近下套子吧。”
鍾文回頭看了看小花,知道這小丫頭是在擔心自己,最後只得同意,拿起鐮刀砍了幾根手指粗細的小樹枝來,砍成小段,便於綁吊腳套,更便於插入泥土中。
“哥,這個吊腳套真的能套着野兔嗎?”
小花看着鍾文插進土中的一個套子,滿眼的不可置信,就這麼簡單之極的套子,能套着野兔?在她的小腦袋中,也只有傻野兔纔會這麼幹吧。
“現在還不知道,等過幾個時辰來看看就知道了。”
鍾文可不敢回答這個問題,這事本來就是他頭一次乾的,自然也不清楚有沒有成效,但自己相信,只要願意去做,哪怕十五六個套子中一個,那也是成功的。
兩三刻鐘後,鍾文佈置完最後一個吊腳套,擡眼看着這片方圓三百米內,佈滿吊腳套的山林,心中期望着有些收穫,也好解一解這口腹之慾,更希望能大飽一餐。
鍾文前世本就屬於肉食動物,一天不吃肉,心裡就不得勁,而如今來到此地,自然也不希望脫離肉食的,雖然稀粥也能飽腹,可人對肉食的慾望是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了的。
“小花,我們先出去,路上也可以採一些吃的。”
鍾文看了看山林附近,這一路走來,可是瞧見了不少可食用的枝芽嫩葉的,而且還有不少的小果子,雖然還未成熟,但至少是可以食用的,填一填肚子是沒有問題的。
“哥,你摘些小果子給我吃吧。”
小花抓住鍾文的衣角,跟隨其後,看着鍾文一邊摘些嫩芽塞進嘴中,自己也讒了起來,看着不遠處的小果子,不時的嚥着口水。
兄妹倆從山林裡走出來的一路上,總會伸手去採摘枝芽嫩葉,小果子什麼的,到也使得他們倆填飽了快要消化的肚子。
上午本來也就只喝了一些野菜稀粥,剛纔又是割藤條又是編吊腳套,更何況走了這麼遠的山林,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