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滿山曾經去過利州城。
雖未曾與鍾文碰過面,但也是老遠瞧見過鍾文這個刺史的。
這纔有了此時的這一幕。
刺史到了吳溝村,這使得吳滿山心中甚是激動。
當然,他也知道,吳溝村屬於鍾文小妹的封地,從今往後,也算是鍾文的人了。
只是,最近這吳溝村所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生要去縣衙申請搬遷。
而今日,刺史突然來了吳溝村,這讓他倍感安心。
刺史都來了,難道那夜晚的地府鬼差還敢作亂嗎?
“吳村正,吳溝村的事情,我們已是知曉了,我最近纔回來利州,今日聽聞了此事後,就急着趕過來了,吳村正,說一說情況吧。”坐下後的鐘文,向着吳滿山說道。
鍾文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小花也如此。
至於吳村正一家,卻是不敢坐下,站得遠遠的,瞧着這個刺史兄妹二人。
吳家除了吳滿山之外,還有着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如今,兩個兒子已是成了親,也生有了四個孩子,女兒在早些年也外嫁了。
一家九口人,住着這幾間土屋,也算是過得安穩。
吳溝村各家各戶基本得了官府發放的家禽苗,今年第一批出貨後,也增加了一些收入。
而且,吳溝村又臨近大山。
有着如此的便利,大山裡又有着不少的藥材什麼的,如能聽從官府人員的指導,自然也是能安穩生活的。
可是,最近出了這檔子事,連官府派至吳溝村的人都撤走了,更是連村子裡的狗什麼都殺了。
就怕驚到那半夜出現的地府鬼差。
“回刺史的話,這事那得從近兩個月前說起了,那日……”隨着吳滿山的描述,鍾文兄妹知道的更爲具體了。
午夜時分纔會出現的動靜,這正好印證了地府鬼差出行這樣的傳說。
“好,我知道了,我兄妹二人今天過來就是來處置這事的,你們也別害怕擔心,這半夜出現的,必然不是什麼鬼差,而是人爲裝扮的。”鍾文聽了後,基本可以判斷是人爲的了。
縣州兩衙的衙差曾派了不少的人過來。
可當那些人一過來後,這半夜就不再出現什麼動靜。
只要是人一撤走,就又重新出現。
這不是人爲的又是什麼呢?
“那就好,那就好,刺史都來了,想來那些人肯定能被抓住的。”吳滿山很是相信鍾文這個刺史。
如果沒有鍾文這個刺史上任,他們估計連飯都吃不飽,家中更別提存上幾個銅錢的了。
可以說,整個利州普通的農戶百姓家,哪家都尊敬鍾文這個刺史。
因爲,他們知道,利州新政是由着鍾文這個刺史提出來的,這讓他們有了飽飯吃,又能存上些銅錢,給家裡置辦些東西什麼的。
以往,不是這種稅,就是那種稅,甚至還有官差上門欺人。
如果不順從,被打是小事,抓了坐監纔是他們害怕的事情。
“你看我,刺史到咱家了,盡忙着說話了,老大老二媳婦,趕緊給刺史他們做飯啊,刺史他們從利州趕過來肯定還沒有吃飯的,快快快。”吳滿山突然一拍手,想着鍾文兄妹二人肯定是沒有吃過晚飯,大聲向着家人喊道。
“有勞了,我們兄妹二人還真沒有用過晚飯。”鍾文也不客氣。
說來,也沒啥客氣的。
吃了人家的飯,肯定是要給錢的,而且,這裡還屬於小花的封地,以後大家見面的機會會越來越多,真要是客氣來客氣去的,那這後還怎麼打交道?這封地上的事情,又如何處理呢。
再者,新下來的糧食,到現在也還留在他們各家,也都沒有上交。
因爲吳溝村在半年前被劃給了小花,吳溝村的所有收益,均屬於小花的,只不過小花一直也沒前來處置,直到前幾日,鍾文才想起關於小花的封地來,所以這才帶着小花過來看看情況。
隨後,這吳滿山家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刺史上門,這對於吳滿山家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
這食物自然也是豐盛的很。
可豐盛歸豐盛,但這味道嘛,鍾文也只能悶着頭吃了一些,小花也是如此。
“家裡的鹽是不是不夠?”鍾文放下碗筷後問道。
“回刺史,這鹽現在是越來越貴,一小碗就得一貫錢,現在家家戶戶都不敢吃鹽了。”吳滿山聽見鍾文問話,小心的迴應道。
聽了吳滿山的話,鍾文心中思索着。
鹽,是人的必須品。
但這必須品卻是被外部世家給掌控着,這使得食鹽的價格越來越高。
從中,鍾文可以猜測出,這世家背後肯定在謀劃着什麼,至於是什麼,無非就是利益。
利州暫不受朝廷節制,全由着鍾文這個刺史來折騰,這已是讓有些人看出了一些苗頭來。
於此,想從中破壞搗亂,好把這種苗頭打壓下去,同時也要把鍾文這個刺史給打倒。
到時候,這利益他們自然也就得去了,更甚至,連這利州的官員委任,說不定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去。
記下此事的鐘文,也不再多問些什麼了。
今日,他兄妹二人過來是處置鬧鬼差之事,這食鹽之事,待自己想到了應對之法,再來行動吧。
隨後,鍾文兄妹叫着吳家人一起坐下說話。
吳滿山一家人雖有些緊張,但見鍾文這個刺史如此的客氣隨和,也只能席地而坐。
吳滿山家沒有多少的凳子椅子之類的東西,能坐的,除了大石塊,就是幾張破舊的凳子了。
說話,其實也只是一問一答。
吳滿山一家人可沒敢向鍾文兄妹二人問什麼話。
身份,在這個時代決定着一切。
這一問一答之下,鍾文也知道了吳溝村大致的情況。
而此時,小花卻是興致不錯的逗弄着吳滿山的一個小孫女,“哥,你看她多漂亮,眼睛真好看,很有靈氣呢。”
鍾文聞聲後瞧了過去,看到的是一張可愛的小臉蛋,再加一雙大大的黑眼睛,只不過臉稍有些髒罷了。
就如小花說的那樣,那小女娃着實很有靈氣,乍一看不顯眼,但仔細一瞧,確實漂亮。
小女娃不大,也就三歲左右。
“哥,你沒有覺得她很像小竹子,而且她的眼睛裡總是閃着一些靈動的光芒來。”小花繼續逗弄着那小女娃,一邊向着鍾文說道。
“刺史,小娘子,草兒是我最小的孫女,再過一個月差不多三歲了。”吳滿山見小花如此喜歡他的小孫女,趕緊介紹道。
吳滿山心裡當然不怕鍾文兄妹二人把他的小孫女草兒給要了去。
真要是如此的話,他還巴不得呢。
可當鍾文再仔細一瞧那小女娃,發現其樣貌不錯之外,這根骨好像也還不錯。
隨即,鍾文向着滿山問道:“能否讓我的摸一摸她的骨?”
鍾文這一提議,到也沒什麼奇怪的。
摸骨相面之術早已有之,而且,普通的百姓大多也喜歡帶着家中的小娃去到寺廟或者道觀裡,請人摸骨相面。
“刺史隨意,草兒,來。”吳滿山見鍾文冒似要給自己的小孫女摸骨,趕緊把小女娃給叫到鍾文跟前來。
草兒也不怯生,得了祖父的話,走至鍾文面前,乖乖的站着,一點也沒有怯場的樣子。
“嗯?”當鍾文伸手摸向草兒之後,頓時覺得此女根骨奇佳,但是隨着鍾文探視了草兒的內體之後,卻是發現有着一絲的異樣。
“哥,怎麼了?草兒的根骨不好嗎?”小花見自己哥哥‘嗯’了一聲後,不解的問道。
鍾文繼續摸了摸,隨後微閉着眼睛思索着。
對於小花的問話,鍾文沒有迴應,因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爲何?
因爲草兒的根骨可以說是很好了,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問題卻是讓鍾文很是不解。
因爲,草兒體內冒似有一絲的內氣存在,這才讓鍾文很是不解。
在一個沒有習練過內功法訣的人產生出內氣,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依着草兒三歲不到的年紀,體內卻是有一絲的內氣,這已然是超出了鍾文的認知了。
據他從影子那兒所知,嬰兒在出生一段時間之內,其體質最爲乾淨。
隨着嬰兒成長,漸漸的,會受到外界的影響,以及食物的影響,這體質也會變得越來越渾濁。
而最爲適合習練內功法訣的年紀,正是嬰兒階段。
可是,嬰兒卻是不識字,也不識圖,所以,這也就浪費了這個最好的階段。
當嬰兒成長到五六歲左右,最爲乾淨的體質也隨之消散,但此時,也是可以讀書識字的時候。
當然,三四歲的年紀,也是可以識字讀書的,可這又有誰家有如此的家底供養其讀書識字呢?至少,普通的農戶人家,基本是做不到的。
而此時,草兒近三歲的年紀,其體內卻是有着一絲的內氣,這讓鍾文始終想不通原由。
“吳村正,我想請問一下,草兒的父親母親可曾習過武?”不解的鐘文向着吳滿山問道。
“回刺史,我們吳溝村可沒有誰習過武,我兒與兒媳自然是不可能習過武的,難道我家草兒有問題嗎?”吳滿山聞言後,心中有些擔心。
“草兒沒問題,剛纔我摸了骨後發現草兒的體質最易習武,不知道吳村正可願讓草兒隨我習武?”鍾文雖搞不懂草兒體內爲何有內氣的存在,但見有如此的好苗子,自然是想着讓其入龍泉觀了。
“刺~刺史,你~你能看上草兒,那是草兒的福份,我們~我們當然是願意了。”吳滿山聽見鍾文的話後,驚得趕緊向着鍾文跪下行禮,顫聲迴應道。
就連此時他的二兒子和兒媳在聽見這麼一件天大的事情,都喜的不知道該如何了,但也知道,此時要是不跪下行禮,那這突如其來的福份說不定就跑了。
一個刺史收他們家的小娃爲徒,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說是非富即貴了,哪還有拒絕的道理,哪怕此時讓他們跪上個三天三夜,他們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