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你姓鍾,鍾少保也姓鍾,你不會跟你們的刺史有什麼關係吧?”方德一邊搬着石頭,一邊向着鍾大問道。
鍾大與方德二人因爲屬於同鄉,所以在這幾天下來,二人聊的也非常的多,就如時,二人在挖坑搬石之時,還不忘聊着一些話。
“我也想有關係啊,我雖說也姓鍾,可與我們刺史可沒有關係,況且,我還是三泉縣人,與着我們刺史可離得遠的很呢。”鍾大看了看遠處的鐘文,心中暢想着方德剛纔說的這番話。
“那你們刺史是利州哪裡的?是綿谷縣的嗎?”方德繼續問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刺史在綿谷縣有處封地,就在綿谷縣西邊的塔溝村。”鍾大一邊忙活着,一邊迴應道。
“你反正也姓鍾,要不去跟你們刺史去認個親,說不定鍾少保說不定真的就認下你呢。”方德打趣道。
“我到是想呢,利州這麼多姓鐘的,這要是誰都去認親,那我們刺史還不得忙死啊。”鍾大雖也想,但卻是不敢。
一州刺史,這官那可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雖說,他暫爲統軍府上的一個小小的什長,可依然無法攀得上一個刺史。
而且,他這個什長還是通過關係加入到統軍府的,要不然,說不定此時的他,還在三泉縣做着役夫呢。
說來,他鐘大原本就是三泉縣的一個役夫。
可是,這役夫的薪俸卻是低的很,養活自己到是沒有問題,但要是養活一家人,這可就不行了。
不過,後來有了鍾文做了利州的刺史之後,三泉縣大變。
從上到下的官員,換了七成之多,就連原來的縣令縣尉什麼的全給換了一個遍。
而他鐘大,也隨着他的一個堂叔做了縣尉後,他又得了他堂叔的指示,加入了統軍府做了一個府兵。
鍾大的堂叔,就是三泉縣尉鍾本根。
本來,做一個統軍府的府兵本來是輪着來的,並非固定的。
況且,所有的東西都得自己自備,這府兵肯定比不上役夫的。
可是,利州的統軍府卻是不一樣。
經鍾文的改革後,利州的統軍府,那可是屬於利州專屬的府兵,那可是有薪俸可拿的,而且薪俸還不少,比役夫要高好幾倍。
所以,他鐘大得了他堂叔的指示,加入了利州統軍府,這日子過的比以往可是要好太多了。
雖苦與累,但他也過得高興。
“鍾大,鍾大,別想了,趕緊幹活,鍾少保他們過來了。”方德見鍾大愣在那兒在不知道在暢想着什麼,又見鍾文他們往着他們這邊來了,趕緊拉了拉鍾大提醒道。
“哦,哦,我這就挖土。”鍾大得了方德的提醒,反應過來後趕緊掄起鋤頭賣力的開始挖起土來。
鍾文與李大亮他們往着建設地過來後,又是一頓的查看。
挖坑打地基,這是鍾文他們目前最爲緊要的事情。
窩棚雖說能住人,但也只是眼下能住罷了。
而隨着天氣漸冷後,這地方可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而且,此時白天還好過一些,可一旦到了夜晚,那這冷着實能把人給凍得發紫。
鍾文不在意,可是這些將士們可抗不住。
所以,打李大亮通知人回鄯城帶着一些工具來之後,鹽湖的西南邊到處都開啓了建設工作了。
“李將軍,你得趕緊派人把人帶過來啊,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必須把石屋建起來,要不然再過一個月,這晚上可不是誰都抗得住的。”鍾文看着工地的模樣,心中擔憂不已。
“鍾少保,你放心吧,五天後他們肯定能抵達此地的。”李大亮也是着急的很,可是這人可不是他能決定的。
雖說,有斥候回報消息說人員還在徵召,但依然還有着巨大的缺口。
沒有人員,這屋子就建不起來,石料也是採挖不來。
只要有了人,這些屋子自然也就能建起來了,到時候,也就能夠防寒了。
而就在鍾文他們商議着屋子之事時,他們的西面百里之外,卻是有着一支兩千人的隊伍往着茶卡這邊奔來了。
一看這裝扮,就知道是土谷渾的兵馬了。
只不過,這批土谷渾的兵馬卻不是表面那般的兵馬。
此批兵馬,來自於土谷渾西方。
而這土谷渾的西方又屬於羌人所屬。
羌人因遠離着中原的文化政治中心,又生活於高原之地,艱苦卓絕,民風彪悍。
一直以來,羌人都作爲一個僱傭存在。
誰給錢,羌人就幫誰打仗,從西漢開始,到如今之時,這羌人的戰鬥力,可謂是厲害的很。
“斥候何在?可有消息傳來?”隊伍的首領向着下屬問道。
“首領,斥候已經回報了,唐軍依然還在恰卡,此時好像在挖什麼,不過我們的斥候不敢離得太近,卻是不知道他們要挖什麼。”那下屬小心的迴應道。
“多派些斥候出去,我們也要加快腳步了,明天夜間發動攻擊。”那首領得了下屬的迴應,心中也有了一個數。
第二日當夜,這兩千人的隊伍,早已是抵達了臨近茶卡鹽湖三十里外紮營備戰。
而此時的鐘文他們,已是鑽入窩棚睡覺去了,也只有那些斥候還在到處遊蕩着。
唐軍的斥候不會離開太遠,最多也就一二十里的範圍。
而羌人的斥候,也差不多是這個距離。
斥候,在戰場上,那絕對是夜不收的存在。
哪怕遇上了任何危險,他們都能小心應對,哪怕是快要臨死之際,他們也會把消息傳出去。
真要是傳不出去,他們也會選擇把消息埋於地下。
而此時,唐軍一方的兩個斥候,就被羌人一方七八個斥候給圍着了。
“大保,一會打起來後你尋個機會趕緊回去向將軍稟報,我來殿後。”一名斥候向着另名一斥候喊道。
“二胡,不行,你走,我留下殿後。”那叫大保的斥候見如此多的敵人,心中着急的很。
“殺。”正在二人爭論之時,那羌人的斥候已是提着武器殺向二人來了。
七八人打兩人,除非大保與二胡二人身手較好,那纔有活命的機會。
況且,這羌人斥候手上的武器力道又奇大,大保他們二人只得連打連退,總想着尋個機會逃出去。
時過半刻鐘後,大保與二胡二人被傷,躺在地上。
“首領,我們抓到兩個唐軍的斥候。”二十里外,羌人營帳中,一名羌人向着他們的首領稟報道。
“給我連夜審問,我要知道唐軍具體有多少人馬,是不是有後備的唐軍,還有,我還要知道唐軍爲何會來到恰卡,又在挖什麼?”羌人首領得了如此好的消息,自然是想着連夜審問了。
一整夜,羌人營帳之地,總是傳出一些嚎叫聲。
而此時,茶卡鹽湖不遠處,一位校尉等了兩個時辰,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發現他所派出去的斥候卻是少了兩名,心中擔憂不已。
“大保他們不會被狼襲擊了吧?這麼久也不見回報消息。”那校尉自言自語道。
茶卡鹽湖附近,不止有着一些土谷渾的小部族,其中也有着狼羣,而且還不少。
所以,斥候他們一般都是兩人一組,而且必須每間隔半個時辰就得回來。
再者,到了一定時間,斥候也會輪換。
可是,這都兩個時辰了,斥候校尉也未等到大保與二胡二人的身影,心中猜測着是不是被狼羣襲擊了。
隨後,斥候校尉派出數十人,往着鹽湖的西面而去。
半個時辰後,數十人回來,“回陳校尉,未見大保與二胡二人,不過,我們發現了一些血跡以及博殺的痕跡,大保他們有可能被人襲擊了。”
那斥候陳校尉得了回報,心中更是擔憂了起來。
隨即奔向李大亮的營帳而去。
“發生什麼事了?”李大亮見陳校尉在他的營帳外呼他,起身後出來問道。
“回稟將軍,斥候少了兩人,西面十五里外有博殺的痕跡,依我推測,大保和二胡他們有可能被人襲擊了,請將軍定奪。”陳校尉見李大亮出來後,趕緊稟明情況。
“被人襲擊了?你們可有確認?不會是遇上狼羣了吧?可有派斥候再往前探查?”李大亮聞言後擔心的問道。
“回將軍,斥候回報說未見狼羣,而且博殺的痕跡確認是人所爲的,因現在天太黑,路也瞧不太清,所以暫時未派人前去查探。”陳校尉應道。
而此時,居於李大亮隔壁的一個營帳中的鐘文,在聽到外面的動靜後也從營帳裡鑽了出來,“李將軍,我去看看吧。”
鍾文見天色屬於黎明時分,估計再過一兩刻鐘後天也該亮了,自己被這麼一吵,也不可能再睡得着了,反正自己也沒啥事,過去查看一下也好。
況且,斥候派出去雖說簡單,真眼下卻是黎明時分,天黑的很,真要是遇上狼羣,斥候也只有被圍的份。
再者,如那陳校尉所說的那般,真要是有人襲擊那兩名斥候的話,那必然是有人埋伏在附近的。
派斥候出去,估計到時候消失的人會更多。
可正當李大亮欲說話之際,鍾文的耳中卻是傳來了動靜。
“李將軍,西面有人來了,估計還不少,你趕緊把人喊起來吧,另外,把斥候也給收回來吧。”鍾文耳朵聽見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中判斷這與唐軍失蹤的兩名斥候估計有關了。
“什麼?有人?傳令,全軍集結。”李大亮也是大驚,趕緊下達命令。
李大亮不驚都難,自己這一方的人馬加起來也就幾百人,可真要是有敵軍襲擊,自己這一方必然會損失慘重的。
雖說,他不知道鍾文從何判斷西面有敵軍奔來,但他也聽聞過鍾文的武藝高強。
片刻後,鼓聲響起。
本來還處在夢中的所有人,突聞鼓聲後趕緊穿上自己的行頭,拿着武器開始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