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鍾文早已是到了利州城。
最近一段時間,鍾文一直在忙着利州的事情。
說來,鍾文根本沒忙啥,無非就是到處轉轉,看看,然後說上幾句話。
誰叫鍾文是利州的領導呢,領導說話,下面的人就得聽。
有道是,領導一句話,下面的就得跑斷腿。
最近,全利州境內,各縣的大小領導們那都是怨聲載道。
但他們樂得如此,而且還喜歡這種忙碌的狀態。
“鄭別駕,商團的鹽隊可組建好了?”某日,鍾文在利州城內的縣侯府中,召集了衆利州的高官們,開了一個高層會議。
“鍾刺史,商團的鹽隊已經組建好了,所有的船隻也都已經準備出發了,不過,這是計劃書,刺史你看看。”鄭之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給鍾文。
如今的利州,所有的書面文件,均是以報告形式出現,而且大多數都是以表格一樣的方式出現。
一目瞭然,誰都看得懂,而且還很難作假。
而且,鄭之這個別駕,越發的輕車熟路,辦起事來,也越發的利落了起來了,與之以往完全不再一個等級之上。
“甚好,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的話,就可以出發了,這路途可是很遠的,而且,恰卡鹽湖那邊,還需要派駐一些人過去,參謀司的人員,你們把最近利州所有的需要發展的事情,都列好詳細奏報給我看看,然後共同訣議再下發。”鍾文看了鄭之遞過來的計劃書,看了看錶示肯定。
“是,刺史。”參謀司的官員立馬應道。
“鄭別駕,最近有一件事情,你需要好好去辦一下,統計我利州各寺廟,道觀,以及城隍廟,土地廟,山神廟一類,並把各寺觀的山地,田地等一切東西統計好。”鍾文終於是準備對各寺廟動刀了。
當然,哪果有朝廷冊封的,鍾文自然是不敢動了。
只有那些私人的,以及各宗族的。
這纔是鍾文要動的。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那纔是重點。
鍾文計劃在利州大興土木,開始修路了。
有道是,要想富,先修路嘛。
身爲利州的刺史,不管是做一年也好,還是做一輩子也罷,鍾文就得對得起利州的百姓。
要讓利州的百姓富裕起來,吃得飽飯,天寒有衣穿,有屋住,家中有存錢,娶妻能出得起禮錢,嫁女有嫁妝,老了有人養等等。
“鍾刺史,這是不是太急了些?”鄭別駕一聽鍾文這麼一個指令,心中也是怕怕的。
這可不是好事啊。
這事一落到他的頭上,估計利州的百姓要罵他鄭之好幾年纔夠的。
“先統計,到時候再議吧,另外,近兩年的官員考覈也要開始了,最好在兩三個月內給我考覈出來,有能力的,給我上,沒能力的,給我下,犯了什麼事的,別說我鍾文不講什麼情面,該砍頭的砍頭,該罰沒的罰沒,當然,要是做的好的,我鍾文也不會那麼小氣,給你樹牌坊立碑。”
鍾文對於寺廟之事,早就有這想法了,只不過一直不好動罷了。
百姓們需要有精神寄託的地方。
但利州有着太多的寺廟宮觀了,而這些好多還都不是朝廷所冊封的,假的太多太多了。
佔山佔田,謀取錢財,那數字實在太大。
這使得利州有着好些百姓沒有自己的田地,只能佃租這些寺廟宮觀的田地來養活一家人。
雖說鍾文近幾年的政策已經逼走了一些,便依然還有着不少。
而隨着鍾文說要對官員的考覈之事,這讓所有的官員頭上都開始加了一把枷鎖。
當然,這考覈之事早已有之。
以前是朝廷下排官員過來考覈,走幾個過場就當完事了。
可如今利州的官員考覈,那纔是真考覈。
考覈的是政績,考覈的是百姓福利,考覈的是百姓們的罵聲。
正當鍾文他們這些利州官員都在開大會之時,利州商團的一隊車隊已是從長安返回了利州嘉陵水的碼頭。
而此時的碼頭之上,有着不少的船隻,正在搬運貨物。
“程司吏,利州這碼頭如此的繁華嗎?爲何如此多的船隻啊?”張大林從船倉中走了出來,瞧着滿碼頭都是船隻。
這還不算,更遠處,還有着上百條船隻正排着隊呢。
“這算什麼啊,以後我利州的船隻會更多。不過,這都得依賴着刺史使君,要不是使君大刀闊斧的對我利州進行改革,我利州依然窮的不行,你們可是好命啊,可以隨身跟着使君跟前聆聽教誨,我是沒那個命了。”那利州商團一隊的小官員,見張大林的問話,指着滿江面的船隻吹噓道。
不過,他的吹噓也是有本錢的。
十日的交談,大家也都早就熟悉了,都快要稱兄道弟了。
劉谷他們五人,被那小官員程司吏的一通話,心中着實大動。
船隻靠岸,程司吏向着船隊的管事交待了幾句後,就帶着劉谷五人下了船。
船上的貨物需要卸下來,他身爲船隊的負責人,無須時刻盯着,而且,他還要到利州商團衙門報備。
再加上,還有着劉谷他們五人,他自然是需要帶着劉谷他們五人前往府衙去通告一聲的。
可隨着他們一路進到利州城後,接下來的眼睛,都快不是他的了。
其實,打他們從嘉陵水一入利州境之後,這眼睛就開始有些不是自己的了。
論繁華,長安可以說是之最。
可當下,他們所瞧見的利州城,那比之長安來,也是相差無幾了。
各色的商隊,以及行人,那真叫一個絡繹不絕。
甚至,他們還能見到番邦人,還有着西域人。
“他們是最近一年纔來的,他們在長安聽聞我們利州的產物,自然是要前來購買貨物了。只不過,我們利州的貨物,暫時也不怎麼出售給那些番邦人,目前,他們也都在尋找着合適的商機,要不只能等待府衙的告示了。”程司吏帶着劉谷他們,瞧見劉谷他們對於那些番邦人的好奇,這才道明瞭原由。
“程司吏,我看這利州城中如此的乾淨,難道這裡還有專門管灑掃的嗎?”張小林瞧着地面乾淨的有些不像話,隨口問道。
“那是肯定的啊,我們利州城有規定,不管是什麼牲畜,只要入城就得交牲口稅,其實也就是衛生費,不多,也就二十文錢,不交也可以,城外有官府專門爲百姓們建設的牲畜欄,那裡不用錢,也有人管理。要是外地人,那就得交錢了。”程司吏對此事更是自傲的介紹道。
二十文錢,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那自然是個大數了。
依着如今唐國的收入情況來說,百姓一天抗活的工錢,也就二十到五十文之間。
如進城一次二十文,那不是白做一天的活計了嘛。
而城外有着牲畜欄,這到是讓劉谷他們對利州這種情況越發的感興趣了。
一路所見所聞,讓他們五人開始意動了起來。
“府衙到了,我帶你們先進去通稟一聲,如果使君在的話,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依照平常來說,使君一般是不會在利州的。”當那程司吏帶着劉谷他們五人來到府衙後,隨口向着他們五人說了一句。
劉谷他們五人到也沒啥意見,不過,當他們五人瞧見程司吏跑向府衙門口進行登記,然後又招了他們五人過去登記,這更是讓他們越發的不解了。
那守着府衙的衙役,也只是隨口問了幾句話後,就讓程司吏帶着他們進入了府衙。
沒過多久,那位程司吏卻是離開去了,把他們五人丟給了府衙的一位小官員招待。
“你們算是來着了,鍾刺史正好在利州城,不過他們現在在縣侯府開會,要等一會兒你們才能見到鍾刺史,你們這一路也夠辛苦的,先喝碗水吧。”那位小官員把他們五人迎進一間屋子,也給他們端來了水,隨後就去處理公務去了。
如論別的地方,劉谷他們都能想像,刺史的隨從下人們,被帶到府衙,那必然是好生招待的。
可到了利州後,啥都沒有,只有一碗水。
甚至連個陪着的衙役都沒有。
“大哥,你有沒有覺得利州的官吏,各個都不一樣,與別的地方的官吏完全不像?這裡的官吏,怎麼看怎麼怪異。”張小林問向他大哥。
“是啊,在船上的時候,程司吏不是說了嗎?利州的官吏一切以百姓爲重,而且百姓隨時可以狀告官吏,想來這裡的官吏們也怕鍾少保吧。”張大林迴應道。
“劉兄,你看這利州如何?”一邊的鄧寬轉動着眼睛,問向劉谷。
劉谷算是五人當中年歲最大的了,也可以說是他們五人見識最多的一人,鄧寬這纔想向劉谷打探他的想法來。
“利州是個好地方,從我們所見所聞,我可以肯定,利州接下來一定會更好,如果鍾少保同意,我一定會把家人接到利州來生活。”劉谷本來話也少,但打他見識到利州的情況後,他就準備在見到鍾文後,一定要向鍾文懇求他的這個想法。
“劉兄爲何有如此想法?難道利州真就這麼好?”一邊的李三聽後問道。
“你們可以細心的去看,去發現,利州的百姓,哪一個臉上掛的不是笑臉,哪一個臉上不是紅潤?這必然是利州的百姓能吃飽飯,對生活有奔頭,要不然誰會天天笑,天天如此的開心?”劉谷反問道。
劉谷的話,到是讓其他四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可對於遷家之事,他們雖想,但這事還得與家人商議才行,而且還得利州願意接收到他們。
不過,他們到是也不擔心,身爲鍾文的隨從,他們堅信鍾文會答應他們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