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給小姑子背書,長孫皇后稍稍運作,加上太上皇說是最近沒油水,於是在禁苑新設一處糧油局。糧油局設一局令,令符鑄好後,就快遞給了山東的安平公主。沒錯,太上皇和長孫皇后對“天可汗”二世陛下說了,只有這樣,才能防止有人薅我們李家的羊毛……
李董當時就信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飛騎”二次出動,高手高手高高手,派出去十幾號了得身手的好漢。幾經打聽,才知道最近登萊一帶的寺廟,用的香油都是從禁苑糧油局中贖買,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但是李董表示,你特麼在逗我?這是朕想要的?
“飛騎”三次出動,依然高手高手高高手,派出去十幾號兇悍無匹的英雄。幾經輾轉,才知道最近登萊一帶的寺廟,用的香油特麼是葷的,是鯨油!但是燒起來非常的持久,據說去年有一支鯨蠟,燒了七八個月,還沒有熄滅,真是厲害。
李董臉皮一抽,心說你們這幫廢物難道退化了?老子要這種消息是爲了吃飯嗎?
不過這一次,“飛騎”沒有第四次出動,反倒是登萊水軍扛把子杜構,上了一道奏疏,說是舟船浮渡,夜間需照明航行。禁苑糧油局所產船燈用之極佳,酌請採買。
數量並沒有多少,但價格驚到了李董。
“一隻船燈就要十貫?十貫何不採買牝牛一頭?”
“陛下,今年登萊水軍緝拿海賊,上繳賊贓折算銅錢,約十六萬貫……”
自己兒子的事情,杜天王怎麼可能不過問?正所謂“舉賢不避親”,杜天王覺得自己的兒子夠意思了。登萊水軍又沒添什麼裝備,每年還上繳賊贓有二三十萬貫,放哪兒都是“忠於任事”“國之干城”,最次也得弄個封爵。
要不是杜天王一死,杜構就要接班公爵之位,李董還真就幾年前賞個爵位。
杜天王有一樣隱瞞了一下,他跟皇帝說“上繳賊贓折算銅錢,約十六萬貫”,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登萊水軍這幾年真正的繳獲,大多都是銅錠,甚至直接是銅礦石。
也就是說,登萊水軍查走私,到手的直接就是錢,根本沒什麼物資。杜天王這光景就是打個馬虎眼,皇帝怎麼可能知道他在玩弄文字遊戲?
而且按照州縣呈報,皇帝也不會覺得這內容有什麼問題。
只是一句話改了點料,意思就大不相同。
單道真把火之國遺脈一次報銷,筑紫島上兩個銅礦徹底落入華潤號。開元通寶模具在筑紫島上不是沒有,但大頭交易,不是跟國內,而是跟東瀛本島的幾十個國家。
可以這麼說,筑紫島掌握着東海之上的鑄幣權,而東海百幾十個國家,又非常認可開元通寶的購買力。甚至在本島的一些大國,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還專門從唐朝走私一批開元通寶。
有了開元通寶,才能買到唐朝的白糖、皮革、刀劍、箭矢、絲綢、陶瓷……
雖然購買力相對低下,但一國不行不怕,光本島就有七十個具備一定消費力的國家高層。再加上黑水靺鞨的北部航線,靺鞨人的幾十個部族,同樣也有強烈的慾望要拿到開元通寶。
把私鑄的開元通寶扔到國內市場,沒太大意義,短期內還是杯水車薪。
再者,筑紫島掌握了一座易開採銀礦,華潤銀元,纔是重中之重。
杜構繳獲的走私,是可以交由地方關撲,然後再送入東都洛陽錢庫。賬目清晰,條理分明,杜構完全沒有任何職業道德上的瑕疵,堪稱官僚楷模,忠君榜樣。
可李董心中總有一個念頭:朕怎麼就不信呢?
不過李董信不信不重要,因爲民部、兵部、刑部三家大佬已經發了話:不管陛下信不信,反正臣是信了。
沒辦法,這錢,就是三家瓜分,合情合理合法合道,還有杜天王背書,有啥壓力?皇帝再屌,信不信明年沒有這額外的“走私繳獲”?
李董一咬牙,就跑去禁苑視察工作,看看那些奴婢們,有沒有好好地服侍好自己的爸爸。
但老董事長是個誠懇的人,他語重心長地對兒子道:“二郎,糧油局草創,不過已然薄有小利。二郎你看,老夫這住處,還缺個熱鬧地,聽說李恪在蜀中多有捕獲奇珍異獸,老夫想建個‘貔貅館’,這錢,就不用二郎內帑出了。蔻娘那裡湊點,芷娘所掌糧油局也有點錢,早點開工吧。”
爸爸,你們到底賺了多少錢?
李董內心充滿着好奇,屏氣凝神,用小手指勾起賬本上的一頁,一串數字就像是銅比例暴漲的開元通寶,金光閃閃,璀璨奪目。
鯨油這麼賺錢?做了鯨蠟直接就十倍利?這是怎麼弄的啊這是?
剎那間,李董茫然了。
雖然李董有點茫然,但大熊貓還是要抓的,抓活的,就養在長安。大唐的開國皇帝,終於有了一個陶冶情操的日常活動,每天拎着竹筍,帶着一羣小老婆們,去喂熊貓。
老董事長喂熊貓樂此不疲,眼下他的花銷同樣非常驚人,而且和自己兒子不同,他不需要考慮治國施政,更不需要去勾心鬥角。
雖然偶爾回想起來,還是會不甘心會心塞,但更多時候,李淵居然頗爲想得開放得開。
心態調整之後的李淵,身體居然和陸德明一樣,偶有傳出要死的消息,但沒多久又能出來浪。陸老頭還能日噴三萬字,而老董事長則是一夜連御數女。
強,無敵。
強無敵的不僅僅是太上皇,還有太上皇的女兒們。
安平帶着兒子馬不停蹄直奔洛陽,把李葭和李月一頓臭罵之後,更是叱道“再有私通張德之舉,休怪我無情”,淮南長公主潸然淚下,一旁坦叔則是幽幽地問道:“殿下,我家郎君……不曾來洛陽私會過殿下吧?”
“這是自然!姐夫人自去漢陽以來,何曾來過洛陽?便是她這女子驕橫,蠻不講理!說甚麼‘私通’,無理取鬧的市井潑婦!”
淮南長公主一邊哭一邊罵,然而安平是聽不到的,她現在終於自由啦。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雖然安利號基本上和她沒了干係,雖然那個後宮之主的嫂嫂沒少壓榨,雖然那個天下共主的二兄沒少打探,可現在當真是“天高任鳥飛”啊!
“娘,我可以吃豆子麼?”
“吃吧。”
張滄在馬車車廂內,捧着一罐子油炸蠶豆,五香味的,酥到不行。只是吃了幾顆,便放了幾個屁,車廂內充滿了非比尋常的氣味。
咣!
窗門被狠狠地打開,安平猛地探頭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才恨恨然道:“張小乙,老孃守了三年活寡,你倒在漢陽逍遙!看老孃怎麼收拾你!”
漢陽城中,輾轉反側的張德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崔珏,喟然一嘆:“看來是時候分房睡了。”
後天老衲盡力爆發,明天爭取多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