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麻袋套頭一悶棍,這是秦浩上輩子天天防着的招數,畢竟上輩子幹的是那個招人膈應的工作麼,往上總有那不懂事兒的憤青叫囂着要打他們,平時沒事兒的時候秦浩也練過一點防護動作,此時倒是全用上了。
棍棒加身的一刻,秦浩當機立斷,直接就是一個抱頭蹲防,慫的可快了。
好在這些家丁也知道個輕重,知道正在打的是誰,別看李崇義說的熱鬧,但更多還是虛張聲勢而已,且不說秦浩是否有機會成爲他們的姑爺,就憑太子摯友這一點,他們下手的時候多少也有點發虛,所以當秦浩最後被鼻青臉腫地拎進客廳見到李孝恭的時候,雖然面上慘了點,但至少沒被打出內傷來。
這河間王府的家丁到底都是上過戰場的精銳,下手的分寸就是好。
此時,李孝恭正翹着二郎腿悠閒地溫一壺酒慢慢地飲着,瞥了眼地上豬頭一樣的秦浩,不緊不慢地說道:“秦大人,大半夜的跑我王府來是有何貴幹啊,犬子還以爲是哪個不懂事兒的浪蕩子,來偷我王府的姑娘呢,下手重了一些,你不要見怪啊。”
秦浩哪裡敢提這個,眼珠一轉便道:“王爺,這真是天大的冤枉,是這樣,這不是打了勝仗了麼,洛陽那邊咱還有那麼多房子沒賣呢,現在那些高檔別墅又漲價了不少,我琢磨了一下,又賣了不少,賺了不少錢,這不是來給您送錢了麼,也怪我,這大晚上的,賺了錢太開心了也就沒考慮時辰,才招致如此誤會,以後我一定規規矩矩地白天過來。”
李孝恭的嘴角明顯抽了抽,道:“起來吧,坐。”
秦浩嘿嘿一樂,小心翼翼地在李孝恭身旁的半邊椅子上坐了半邊屁股,道:“王爺您吩咐。”
李孝恭道:“秦郎君。”
“不敢。”
“你來京城有快兩個月了吧。”
“是。”
“兩個月了,纔想着登本王這個門,你倒是貴人事忙啊。”
“不敢不敢,這不是怕這些許銅臭之事擾了王爺您的清淨麼。”
“呵呵,怕擾了我的清淨?可你和小女倒似乎見的很勤啊,這兩個月來我王府一共丟了十八塊玉佩,不知秦郎中可否幫本王找到?”
秦浩臉色唰的就白了,便聽李孝恭一拍桌子怒道:“秦浩!!莫非你以爲我李孝恭,如今離了軍隊已是那沒了牙的老虎,可以任你欺凌不成?”
秦浩啪嘰就跪了,嚇得一後背都是汗,他和李欣在王府那次手也牽了,嘴也親了,李孝恭只要不瞎,就不可能無知無覺,這次被抓了個正着,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王爺贖罪,我和郡主真的是真心相愛的啊,求王爺您成全。”
李孝恭冷笑道“成全?呵呵,你們還用得着本王成全?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砍了你?”
秦浩當然不信了,打自己一頓的話以李孝恭的地位估摸着打了也是白打,但要是殺人的話自己如今倒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角色了,只是這話想想可以,缺心眼纔會順嘴胡說八道,當下連忙道“王爺虎威,晚輩不敢側目,求王爺開恩,繞晚輩一命吧。”
李孝恭道:“今日這裡沒有外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個好孩子,若論優秀二字,天下才俊無出你右者,但是本王實話告訴你,我河間王府不需要你這麼優秀的女婿,欣兒以後找個平庸些的高門子弟,平平安安的也就是了,以我河間王府的些許餘威,足以保得她這輩子衣食無憂,朝堂中的是是非非,河間王府絕不會再攪進去。”
秦浩聞言心中一苦,卻也不虛,直言道:“我與郡主心心相印,全城皆知。”
李孝恭冷笑道:“你以爲,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人再來提親了是不是?你打的是既成事實的主意?”
秦浩沒說話,算是默認,以如今他的本事地位,加上和李欣這關係,他還真不相信還有人敢打李欣的主意,倒也不是他有多無敵,只是這稍微有點家世跟腳的男人,誰願意硬插這一槓子,平白惹的這麼一身不痛快?
便聽李孝恭冷笑道:“今日便讓你死心,本王已經決定,答應日前同安大長公主的提親,讓欣兒嫁給王家,以後你見到欣兒,要叫一聲王夫人,知道麼?”
秦浩這回愣了一下,隨即眼中一閃,卻是跟李孝恭第一次把腰板給挺直了起來,道:“可是郡主對王家那小子的態度,全長安哪有不知道的。”
李孝恭打斷道:“可是王家畢竟沒有退親,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本王已經定下了,便絕無商討的餘地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秦浩隨即道:“晚輩明白了,七天之內,王家就會退親的,晚輩這就回去操作這事。”
這回輪到李孝恭愣了,隨即大怒道:“好膽!真以爲本王不敢殺你麼?”
秦浩隨即從腰間拔出佩刀,砰的一聲放在桌上,道:“不敢,王爺要殺晚輩,不過碾死一隻螞蟻而已,若王爺真有此心,不若現在就動手,否則,晚輩還是得想辦法讓王家退了這門親事。”
“你……”
秦浩這次毫不退讓,平靜地看着李孝恭,看着李孝恭的雙眼沒有半點退讓之色。
李孝恭怒火中燒,要知道天底下已經很少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當即倉冷一聲抽出寶刀,直接放在秦浩的脖子上道:“好小子,你是在激怒本王麼?”
“不敢,只是晚輩畢竟年少,少年人,難免做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事,若是連心愛的女人都娶不到,也沒臉稱什麼秀才,倒不如現在就死在王爺刀下。”
李孝恭呼吸粗重,兩隻銅鈴大眼瞪了又瞪,最後還是沒敢殺人,卻道:“小子,莫不要仗着聖人和太子的寵信便高看了自己,憑你想要讓同安大長公主悔婚,你還差的遠呢。”
秦浩笑道:“那就是晚輩的事情了,也叫王爺見識見識晚輩的手段。”
說罷,秦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走了。
直到秦浩的背影出了門口,李崇義才道:“父王,就這麼放他走了?”
李孝恭嘆道:“不然呢?還真能殺了他不成?”
“這……”
“放心,同安大長公主平日裡對他們王家孩子的婚姻之事看的比命都重要,萬不可能悔婚,老太婆雖然沒什麼實權,王家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但畢竟她輩分在那裡,憑這小子還奈何不得她。”
便聽身後一聲音冷冷地道:“若真是如此,那爹爹你這段時間便多跟戴胄交好一些吧。”
卻見從身後屏風之處走出來的,不是李欣又是誰來。
李孝恭眉頭一皺,問道:“戴胄?怎麼又扯到他了?”
“女兒成親之日,便是謀殺親夫之時,到時候這案子必然是要到大理寺去判的,您現在跟他把關係處的好一些,也省的臨時抱佛腳,戴叔叔不給您面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