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儉找到秦浩的時候,秦浩正忙着寫劇本呢。
雖說作爲堂堂的風言郎,劇本這種東西本用不着他親自寫,但奈何下面人寫的實在是太差,秦浩自己雖然不是小說家,但好歹也是在金庸古龍的薰陶之下成長起來的社會主義新一代,也看了不少的傳奇小說,上輩子那工作性質甚至讓他看了不少的網絡小說,還親自封了不少膾炙人口的作品,寫本短篇傳奇小說還是沒問題的。
見是唐儉來了,秦浩十分高興地道:“哎呀呀,唐大人,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我這正寫本子呢,來來來,你看看。”
唐儉連句客套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見本上六個大字《大英雄唐儉傳》,登時就懵逼了,也顧不得說什麼場面話了,連忙看了起來。
嗯。。。。這本子還真挺好看的,講述的是一個叫唐儉的小男孩,從小家徒四壁,受盡欺辱,但卻堅持自強不息,什麼鑿壁借光啊,懸樑刺股啊,終於得了奇遇,被某個白鬍子老頭看上後傳了本事,逐漸成長爲這個時代了不得的大人物之一。
後來國家打仗了,長大之後的唐儉小朋友,爲了國家義無反顧地出使去了茫茫塞北,面對傲慢無禮的突厥人,唐儉先生一路克服了各種艱難困苦,一直在裝逼打臉,終於見到了大boss頡利可汗,結果頡利可汗的桀驁不馴徹底惹惱了老唐同志,老唐同志縱橫捭闔,忍辱負重,順手還收了個紅顏知己,最後憋了大招舍死給大軍創造了機會,將東突厥連根拔起,整了個一人滅一國。
唐儉一口氣看了半個多時辰纔看完這一本子,不得不說這本子看着真是挺爽的,當然了,論文學性這本子比隋唐英雄傳都差的遠,更別說跟三國演義相比了,可是爽就夠了啊,這本就是要改編成話本戲劇給平頭老百姓看的,那幫泥腿子連字都不認識,要個毛的文學性。
至於合理性。。。。哪特麼的有合理性啊!老子的爹是前隋的戎州刺史,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祖父更是做過宰相,家徒四壁是什麼鬼!最關鍵的是,突厥不是要請降的麼?桀驁不馴的頡利可汗是腦子被驢踢了不成?
顫顫巍巍地將本子還給了秦浩,唐儉愣是好半天都沒說得出話來,實在是……太特麼羞恥了。
這是我麼?應該是吧。。。。他也叫唐儉啊,而且還出使了突厥。
怔怔地愣了一會,唐儉道:“這個。。。。秦小兄弟啊,你是有事想讓我幫你辦還是咋地啊,如果是爲了那幾個吐谷渾使者的事,你放心,只要聖人不發話,本官都給你打發了,舉手之勞而已,這次若不是你派了裴行儉隨行保護,我這條老命能不能活着回來還不知道呢,些許小事我能做的一定不會推辭,只是這本子。。。。這樣不好吧。”
秦浩笑道:“唐叔叔客氣了,這次若沒有唐叔叔,李大總管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出手時機,唐叔叔於大唐是有大功的。”
可是秦浩笑,唐儉卻有點笑不出來了,連連道:“我這是恰逢其會,誰去出使那李靖都會動手的,賢侄,你我無冤無仇,你可別捧殺我啊!這不是和李靖爭功麼?”
秦浩卻不惱,只是淡淡道:“唐叔叔莫非不應該跟李大總管爭攻麼?”
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便猶如巨雷一樣轟在了唐儉的頭頂,一下子就懵了。
秦浩繼續道:“李大總管明知道唐叔叔在突厥出使,卻悍然發動奇襲,絲毫沒有考慮過叔叔的安危,若不是唐叔叔命大,恐怕早已經死於亂軍之中了,因此這次李靖大勝,別人很難說他什麼,可叔叔您卻應該指他鼻子好好罵他一頓,跟他搶一下功怎麼了?唐叔叔您難道還需要怕李大總管不成?”
唐儉乃是從晉陽起義就跟着李淵混的功臣,論資歷比李靖還要老,而且他們家與李家是世交,他爺爺跟李昞是哥們,他爹和李淵是哥們,他和李世民年輕的時候也是好哥們,甚至他們家跟長孫家還有姻親關係,自己又是個文官,李靖就算是軍方第一人又能怎麼滴。
唐儉好歹也算是半個大佬,有些話不用點透,稍微意思意思他就能懂,只低頭想了不大一會,這各中三味就體會出來了。
“賢侄好手段,這件事於聖人,於李靖,於我,竟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唐叔叔明白了,會配合的,從今以後賢侄就是我自家的子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唐叔叔客氣了。”
說完,唐儉扔下拜訪時買來的禮物,扭頭就走,回到鴻臚寺之後愣是把吐谷渾使者的待遇都給降了,連塊肉都不給他們。
秦浩也鬆了口氣,他導演的這場大戲,唐儉乃是當之無愧的主角,萬一這主角不配合或是不懂事,這戲非得砸了不可。
只是唐儉這樣的政治大佬能明白這事的其中三昧,但那軍中粗人恐怕就難了。
這不,唐儉前腳剛走,後腳蘇定方和許傑倆人就來了。
這倆貨如今就是住在秦浩自己家裡,連門房都不用過,也沒帶啥禮物,直接就把秦浩給堵書房裡了。
“秦兄弟,外面那些謠言都是你的手筆吧,不知我們李大總管哪裡得罪你了,今天你不給個說法,兄弟都沒得做。”
秦浩苦笑不已,只好趕緊請兩位哥哥坐了,吩咐下人去泡茶,這才道:“兩位哥哥,我就是個六品的小芝麻,人家李大總管這次回來之後那就是我大唐軍方第一人,伸兩根指頭就能捏死我,別說我與李大總管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真有什麼過節,我得瘋成什麼樣纔會對他出手?”
蘇定方和許傑面面相覷,這話似乎很有道理,倆貨雖然不懂政治,但腦子卻是絕對好使的,也知這事有蹊蹺,於是齊齊道:“到底怎麼回事,弟弟啊,哥哥腦子沒你那麼多彎彎繞,你可得給我說明白嘍,否則我是真糊塗啊。”
秦浩笑道:“怎麼說呢。。。。雖然我跟李大總管只有一面之緣,也說不上什麼交情,但我一向欽佩他的爲人,這纔出手相助,我這可不是害他,我這幫他,他已經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