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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衙門還真是做的很絕。
除了鄭善果那次探親,其餘的探親一律禁止謝絕。不管你是宿國公府的還是彭國公府的,誰來求情說項都沒有用,東西送來了,也只能再原樣帶回去。有扔下東西就走的,衙門直接給扔到街上去了。
探視不允許,送東西不允許。
張超一夥在牢裡日子很不好過。
“開飯了。”獄卒把一筐窩頭放進牢房裡。
一個牢房裡二十個人,一天送兩次,都是窩頭,還是用高粱做成的窩頭。還不是純高粱粉,還他孃的加了糠在裡面,又黑又澀,有着高粱特有的那種味道。
就這樣的窩頭,每次還只送三十個。說是一人一頓兩個,其實一人只有一個半。那麼點窩頭,只能讓人勉強吊着,整天餓的渾身乏力,眼睛乏光。
“不三,去把窩頭拿過來。”王永安朝張不三喝道。
張不三連忙跑去將柳筐端了過來,送到王永安面前。王永安接過,端着到了張超面前。
“三郎,給。”
張超瞧了眼,黑乎乎的窩頭,還他孃的是冰冷的。實在是沒胃口,這樣的窩頭吃的人臉都慘綠慘綠的,他身上的那點脂肪都快耗光了,起碼瘦了十斤。
一點營養都沒有,吃了這種窩頭,還便秘。
不過這間牢房裡早已經形成了規矩,每天的窩頭,那是得由張超親自分發的,這個屬於張獄霸的特權。在這間房間裡,分成了三個等級,最上層的是張超和馬周程處默六個,然後是王永安九個,最底層的是那五個雞鳴狗盜的。
牢房裡也沒有牀沒有被子,連火盆也沒有,因此每天可是相當的冷,十分難捱的。張超這個牢頭是睡麥秸杆最中間的,還有一件袍子墊,左右是程處默五個。然後再兩邊,是王永安九個,最邊上,也是最冷的地方,是那五個。
每天晚上,也是夜裡最冷的時候,張超他們都只能互相抱着取暖。睡在中間的,當然是最暖和的。
屁股上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可這天天挨餓受凍滋味真不好受。
但在張超的淫威之下,沒有人敢亂來,這裡的規矩鐵一般。昨天有個傢伙餓的受不了,窩頭一送進來就搶着吃,結果最後張超只是哼了一聲,王永安這個新馬仔就搶着出手,對他原來的孤朋狗友,一通好揍。他跟其餘七個,把那傢伙打的最後吃進多少就吐出多少。
現在張超就是把窩頭放他面前,他都不敢再亂來了。
二十個人,三十個窩頭,怎麼分都是不夠的。
“賓王,你拿三個。”
馬周不客氣的從筐裡拿了七個,自己三個,四個是給張超拿的。
“處默,你們一人兩個。”
又八個沒有了。
王永安一夥都眼睛泛着綠光,死死盯着那個筐子。三十個不大的窩頭,一下子沒了一半,這才分了六個人。
可沒有人敢嗆聲。
最早的時候有人反對過張超的窩頭分配方法,然後,被打了一頓,又餓了兩天沒吃到窩頭,之後再不敢亂說了。
“王永安,你拿兩個。”
聽到這話,王永安感覺幸福的想哭。孃的,我終於也能一頓吃上兩個窩頭了。迅速的伸手進筐裡搶了兩個窩頭,王永安迫不急待的啃了起來。
還剩下十三個窩頭,人也還有十三個。
但張超並沒有簡單的給剩下的人一人一個。
金字塔不是這種結構的,張超讓另七個千牛一人拿了一個,然後還有一個千牛,也就是昨天搶吃的那個,今天繼續餓。
敢搶一次,得餓兩天。
還剩下六個窩頭。
五個雞鳴狗盜之徒眼巴巴的望着張超,飢腸轆轆。雖然這五個傢伙手上都沾過人命,但在這牢裡,他們卻不敢有任何其它念頭。不說張超等這羣人身份高貴,而且每個都看起來高大健壯,一人能打他們幾個,數量更是他們的三倍。
而且牢門外一直站着兩個獄卒,一天十二個時辰沒離開過人。他們不理會牢房裡張超的牢規等,也不干涉張超的管理,但若他們這幾個小臭蟲敢傷害這些貴人,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就要被砍死。
“你們今天中午餓一頓,晚上再吃。”
張超把剩下的六個窩頭拿了出來,交給了馬周保管。
有窩頭卻不給,這也是一種駕馭之術,只要在牢裡頭聽話的,表現的好的,張超就會用這些儲備窩頭,當作賞賜。
就爲了張超每頓從他們嘴裡摳出來的幾個窩頭,那些傢伙對張超是完全遵從。一個摻着糠皮的高粱面窩頭,黑乎乎,苦澀無比,還不時能吃到砂子的窩頭,放在外面,別說王永安他們瞧都不瞧一眼,喂狗他們都嫌,可在這裡,卻比一塊黃金還珍貴。
程處默五個不用擔心吃不到窩頭,張超每頓都會給他們預留兩個,且讓一個人每天輪流拿三個。
王永安他們餓的最厲害,張超他們卻好的多。
張超每頓雷打不動給自己留四個,但他有時也會分給牛見虎他們一些。
靠着程處默他們的武力,趁着王永安他們剛進來時身上帶傷,張超先威服了張不三五個,然後把王永安等打服了。又用窩頭,把牢房裡的這個權力金字塔給穩定下來。
“三郎,餓。”
張不三一臉菜色,有氣無力的道。
“餓,那就去捕鼠。”
牢房裡有很多老鼠,多到公然亂竄。這些老鼠十分肥碩,張超看的噁心,可在張不三他們眼裡,餓極了之後,這些可就成了誘人的美味。可惜老鼠十分狡猾,在牢房裡缺少工具相當難捕捉。
張超教了他們一個捕鼠的辦法,用窩頭和那裝窩頭的柳筐,還有麥秸杆編的繩子,製作簡易的捕鼠陷阱,成功的機率不高,但比起他們原先的那種法子,可是高太多。
獄卒似乎對他們的這種情況也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每次送窩頭過後,允許他們暫用那柳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不管他們能不能捕捉到獵物,都是要收回去的。
捕鼠的工作,每天都由張不三等負責,輪流分班。張超甚至還規定了獎勵措施,哪班捕獵時捕到了獵物,就能多分一份。
張超只吃了兩個窩頭就沒什麼胃口了,把自己剩下的兩個口糧給了尉遲寶琳和牛見虎兩個飯桶。 ✿ttκǎ n ✿¢ ○
剩下的六個,張超沒輕易動用,這是他的貨幣,也是他控制着這個牢裡的有效手段,用這些窩頭,比用程處默他們的拳頭輕鬆多了。
“他孃的還有五天!”
吃了三個窩頭,牛見虎算是恢復了點力氣。
“下次見到雍州衙門的人得繞着走,這些****的,簡直比閻王還要可怕。”李感躺在那裡有氣無力的道。
“我義父的婚禮我都錯過了。”張超靠在那裡,十分的無聊。
呆在這裡,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十天,簡直跟過了十月一樣漫長。與外面一切隔絕,又整天挨凍受餓,張超閒的無聊,也才搞出了這套窩頭控制的把戲娛樂着。
“三郎,咱們這次在牢裡可把王永安他們折騰的夠嗆,這王八蛋出去估計肯定會翻臉的。”程處默看着那邊低頭在捉跳蚤的幾個紈絝道。
張超笑笑,他一隻手就能把這羣紈絝玩廢。
要是他們這次還不長教訓,出去還有勇氣再來,那張超倒無所謂。不過他估計,王永安可能沒這膽了。換了誰,在張超手底下被玩了這個長時間,早玩出心理陰影來了。
“捉到了,捉到了,好大一隻。”
那邊角落,突然傳來張不三那班五個人興奮無比的叫聲,還間雜着吱吱吱的老鼠叫聲。
很快,張不三就提着一隻肥碩老鼠的尾巴跑了過來。
老鼠還在試圖逃跑,不斷的扭動着身體,可張不三隻要輕輕的一抖,老鼠又只是徒勞。
王永安等都圍了過來,甚至還衝着那老鼠舔嘴脣。
太噁心了。
張超衝那門外的獄坐喊道,“兄弟,借個火!”
獄卒從外面取暖的炭盆裡夾了一大塊燃燒着的木炭,放了進來。
張不三熟練的老那老鼠砸在地上弄死,然後徒手就把那隻起碼有兩斤的大老鼠給撕成兩半,簡易去了內臟,就開始弄了些秸杆等放在那塊炭上,升起一小堆火來,然後開始烤起來。
牢房裡馬上瀰漫一股老鼠毛燒焦的惡臭,張超厭惡的揮手拔動了一下鼻子前的空氣。
王永安他們卻已經跑到那邊去圍觀烤老鼠了。
烤老鼠肉張超是不吃的,但烤好了依然得由他來分配。
“你們吃不?”張超照例先問牛見虎他們,以前他們也成功抓到過兩隻,但牛見虎他們都不願意吃這玩意。
可是今天,牛見虎居然猶豫了一下。
“要不來一點?”
“來點試試吧。”尉遲寶琳居然也點頭道。
程處默和李感、馬週三個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
那邊的獄卒饒有興趣的在外面看着牢裡的這一切,看着原本高高在上,得意張狂的勳貴子弟們,在這裡爲了一隻烤老鼠,而流着口水斤斤計較,他們覺得有種非常爽的的感覺。
爲了能夠經常得到這種爽,他們因此願意有時給張超提供點幫助,比如說每天晚一個時辰收走柳筐,每次他們捕到老鼠後,他們會提供一塊火炭。
反正這些人也不會愚蠢到自己燒牢房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