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
北郊,馬球場。
李身着絹甲,帶着自己的隴右馬球隊入場。皇帝心血來潮,下令還在京的各都督,各組建一支馬球隊,進行馬球比賽。
十五個大都督府馬球隊,加上三十九支都督府馬球隊,與十二衛和關中十二軍組成的京畿聯盟,進行聯賽。
賽制也很簡單,地方球隊先決出六強,然後京畿球隊決出六強,最後兩邊十二支球隊進行最後的聯賽,決出八強,進行總決賽。
有的時候,李真猜不透李淵的想法。
也許他是覺得今年新年朝中局勢氣氛不對,有借這場球賽緩和下氣氛的想法。
李世民做爲京畿大都督,也率領着京畿大都督府球隊出席了。
李還身兼着左翊衛大將軍之職,許多大都督都是如此,因此這次十二衛和十二軍的領隊,基本上都是各衛、軍的長史或者司馬帶隊。
他們不僅是在數量,還是氣勢上,都要比地方隊弱一些。地方隊足有六十支球隊,不過京畿聯盟擁有主場優勢,他們的球員兵強馬壯,可不是地方隊倉促用護衛們湊起來的隊伍可比。
李不會打馬球,騎馬還算勉強,可如果說騎着馬在場上,拿着球棍追逐一顆小球,還要射門,這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不過他的球隊卻是很強悍的,隴右道大都督府的球隊,擁有二十二名球員,十一名正式隊員,十一名替補。
李不會打馬球,但他的四個都頭都是馬球高手,長安城裡的勳貴子弟,基本上都會打馬球。他們有馬,甚至有的人府上還有馬球隊。對於這些勳貴子弟們來說,打馬球,就跟後世的那些二代們玩跑車一樣。
有了跑車,要是不賽賽車,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有人說馬球源於波斯,經由絲綢之路傳至中國。也有人說馬球中國古代早就有之,還有人說是吐蕃傳進來的,這些李也搞不清楚,反正唐初此時,馬球運動雖不是全民運動,但在長安城裡的貴族上層社會裡,卻是相當流行的一項運動。不但年輕人愛玩,就是那些皇帝和官員們也愛玩,甚至連婦人也有騎驢打馬球的。
軍中也比較流行馬球。
馬球也有各種打法,既有單球門的也有雙球門的,還有不同人數的。最少的只有一隊四人,最多的則是一隊十一人。各有各的打法,但論起最好看的,肯定是數量最多的二十二人場。
每邊上場十一人,十名球員,一名守門員。
這種二十二人的馬球比賽,是沒有時間限制的,而是積分制,場邊插二十面旗幟,進一球就拔一旗到得勝一方,最後二十四旗拔完,按得旗多少論勝負。
有中場休息時間。
程處默四都頭,都要求親自上陣,哪怕他們都是子爵了,品級也不低,可並不限制。相反,對於這些親自上陣的軍官,還是相當受歡迎的。
馬球打的好,甚至能成爲偶像。
李淵就也有一支皇家馬球隊,裡面的球員全是那些馬球高手,被封爲馬球供俸。
連郭孝恪都要親自上陣,韋挺也不甘落後,張亮和爾朱煥、橋公山也要上。於是,李的這支隴右隊,倒是有一半都是軍官,最高的甚至是二品的上柱國。
其它隊也差不多,李甚至看到李世民居然要親自上場,穿着京畿隊的鑲紅邊球衣。
球場長約千步,四面是看臺,三面有矮牆防護,十分的平整。這座皇家球場,甚至還澆過油,這樣球場上灰都不沾,平滑如鏡。
兩個石蓮花座的木製球門高約丈餘,分置球場東西兩側。
球場還有樂隊,在兩廊下設有鼓樂,雙方球門旗下,還各有五面戰鼓,球門兩側置有二十四面繡旗。
皇帝看臺下東西臺階下放着空旗架,擊入一旗,就稱爲得一籌,由衛士大聲喝籌,在該隊旗架上插一旗,表示得籌。
每得三籌,就是一個小節,可以中場休息。最後八節比賽完,按得旗多少定勝負。
都督府隊實際只有五十四隊,京畿和都畿兩道只有大都督府沒有普通都督府,因此實際少了六個都督府,總共就是五十四隊。
一開始採用淘汰賽制,京畿和都畿兩隊,直接可以晉級。
而其它十三道,大都督府免賽一輪,每道的三個普通都督府輪流比賽,成績最好的晉級,其餘兩隊淘汰。晉級的那隊,要跟本道的大都督府比賽,採用三局兩勝制,輸的淘汰。
十三道各決出一支勝利球隊,加上都畿和京畿隊的,就成了十五支晉級球隊。
十五支球隊,最後採用抽籤,分成三個組,最終每組前兩名出線,成爲地方隊六強,最終與京畿的十二衛和十二軍決出的六強展開決賽。
球場很大,球場周邊也有很大的地方。
“三郎,陛下剛下旨,讓東宮六衛率也各組隊參賽,他們要與京畿的二十四隊一起決出六強名額。”
郭孝恪告訴張一個新消息。
東宮有十衛率,左右衛率、左右司御率、左右清道率,每率有三到五個不等的軍府。另外還有左右監門率和太子左右內率府這四率府並不統府兵。
沒一會,果然,李建成帶着六支球隊出現了。
太子和東宮隊伍的出現,還是引來了不少的驚歎。
“咱們的太子地位似乎又穩固了啊!”
李也點了點頭,太子的地位,完全就是皇帝一句話。皇帝要保太子,那他之前再地位岌岌可危也一樣能涉險過關。
“你不下場?”
“沒興趣!”
今天其實只有一場比賽,那就是來自皇帝的皇家馬球隊供俸們的表演賽,其它各隊只是來抽個籤。
這麼多支隊伍是不可能都在這裡比的,他們抽了籤,回去之後就各自比各自的,這裡,只有最後的兩邊六強隊伍的聯賽。
“你說我們能趕在二月底前離京嗎?”李問。
“急啥啊,如此盛大的賽事多熱鬧啊!”郭孝恪並不急着去上任。
其實李也不急着離京,一旦離京,就意味着他們今年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拖下去,還不知道會生什麼樣的事情。
夜長夢多啊!
李建成騎着一匹高大的河西馬過來,先騎到了李的面前。
“文遠,你回京至今還未到過東宮呢,哪天能來東宮,孤欲與你好好談一談。”
“不知道殿下欲與某談什麼呢?”
李建成身邊的太子舍人徐師謨冷哼道,“武安公,你莫非忘記自己還是東宮太子賓客了不成?你身爲東宮屬官,難道太子召你去東宮,你還要抗拒?”
李卻對這個徐師謨毫不理踩,太子賓客可不是太子屬官,那是相當於太子老師了。在東宮地位是很然的,李建成若是想招之既來,揮之既去,李完全可以不理會他。
“其實孤現三郎對孤有些誤會,孤想請三郎一起坐下談談,化解這些誤會。畢竟你還是我的太子賓客,我希望我們能盡釋前嫌,放眼將來。”
這話,李理解爲是對他的威脅了。李建成是想說他現在還是太子,將來會是大唐皇帝。不錯,李建成說話倒是有了些水平了。威脅人,也威脅的挺準確的。
“我和太子殿下並未有過什麼誤會啊,這誤會之語從何說起呢?”李笑道。
“三郎,孤向來覺得你非常聰明,可是你看,世民雖然險些得逞,但陛下還是看的清楚的。陛下依然選擇了孤,孤纔是大唐太子,將來大唐也是孤的。你還這麼年輕,十年後也才三十出頭呢,你不想想將來?聽說你的妻妾都有了身孕,恭喜啊。十年後,他們也才十歲啊,你總不希望將來她們孤兒寡母的沒人照顧吧?”
“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若能夠棄暗投明,孤在此向你承諾,將來定許你家世世代代榮華富貴,公爵世代!”
“棄暗投明?這又從何說起?我現在當的也是大唐的官啊,是陛下親封,難道這是暗?”
李建成臉色不太好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那樣又有何意思?”
“我是真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我的官職,那是陛下所授。當初我在隴右征戰,離開的時候還有東宮官職在身呢,後來是殿下迫不急待的把我的東宮官職奏請陛下免除了的。我,沒有說錯吧?”
“你是不肯回頭了?”
“呵呵。”
“李,你別不撞南牆頭不回,也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也不客氣,到了現在了,你還來說這些屁話,誰能相信你。就算李現在投入東宮,他也很難保證李建成將來當了皇帝后,不會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好,孤記住了你今天的回答,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李建成幾乎是咬着牙說完這句話的,一甩袖,李建成踢動馬腹,扭頭離開了。
郭孝恪笑着對李道,“三郎,你剛纔拒絕的可真夠直接的,一點也沒有給太子留情面啊。”
“都早撕破臉了,還留什麼餘地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