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薛子寧,長孫無笙淡然一笑:“湘兒雖然是我卿雲宗門人,同樣也是我的親傳弟子,但對她的人生大事我無從過問,不過既然湘兒現在人在了,這種事情就有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己來決定吧。”
說完,長孫無笙則是對着自己左手邊的長孫湘兒挑了一下眉頭。
長孫無笙是長孫湘兒的堂叔,她自幼就在長孫湘兒的教導下成長,可以說長孫無笙跟長孫湘兒的關係,已經勝過了尋常父女,因此,長孫無笙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長孫湘兒都能夠迅速捕捉到。
伴隨着寶劍出鞘的鏗鏘之聲,長孫湘兒腰間的那把寶劍,已然落在她手中。
長孫湘兒爲人向來不怎麼喜歡多說話,而就在她寶劍拔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勢就變了。
長孫湘兒甚至懶得跟眼前這個溫室裡的花朵、從小就泡的藥水長大、以至於腦子不太正常的傻缺說話,手中的寶劍化成一道銳利的鋒芒,眨眼間,這道鋒芒就已經襲至薛子寧面前。
快,太快了!
四周衆人除了長孫無笙之外,再沒有人看清長孫湘兒的動作。
薛子寧也是在短暫的錯人之後,迅速朝着後邊跳開,儘管他對長孫湘兒剛纔所施展出來的身法感到驚異,但他並沒有流露出去怯懦之色,反而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略微有些乾燥的嘴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長孫湘兒那總是能夠讓人產生無限遐思的身軀。
這樣的眼神,這樣類似的人,長孫湘兒在過去的十年間,不知道遇到多少個,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個。
因此一開始長孫湘兒也沒有太在意,但是很快長孫湘兒就發現眼睛這個薛子寧似乎與尋常人有些不同。
特別是在見識到長孫湘兒剛纔那奇妙的身法之後,薛子寧則是當着衆人的面,對着長孫湘兒說:“好娘子,你剛纔的那個身法不錯,應該是你們卿雲宗頂級的身法了吧,不過在我看來,仍舊是一般般呢,現在就讓爲夫市場給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身法!”
薛子寧開口閉口就是“娘子”、“爲夫”,這其實已經犯了羅信最大的忌諱。
而眼下,羅信就站在邊上,看上去好像呆呆愣愣的看着身前二人,但是羅信眼眸當中的眼神則是微微閃爍着。
薛子寧當即就在長孫湘兒的四周開始流竄,。
“好快!”
“這、這也太快了!”
“師兄,你能看清嗎?”
正當四周那些弟子開始不斷議論的時候,羅信的腦海裡面全是浮現出了一絲疑惑。
按照羅信自己的記憶,他是沒有練過武的,而周邊這些人更是已經欺負了他八九年的時間,羅信認爲自己現在連四代弟子都打不過,而且那些四代弟子再看向場中,不斷於長孫湘兒四周流竄的薛子寧,他們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除了驚駭還是驚駭,彷彿跟見了鬼一樣。
薛子寧呢也非常享受四周衆人這般議論以及那驚詫的目光和表情,於是動得越來越快。
他一邊在長孫湘兒的身邊流竄,聲音更是給人一種從四面八方響起的感覺,有些時候一句話,在前面兩個字的時候,傳來的方向是左邊,而他聽到後邊兩個字的時候,則已經到了右邊。
“哈哈哈……娘子,我的身法不錯吧?我告訴你,這還不是頂級的身法,等我們兩個人成親之後,我會向父親要一本更高級的身法!”
長孫湘兒由始至終都站在原地,她雖然看上去一動不動,但是,她的眼神則是一直跟着薛子寧的身形在移動。
眼見長孫湘兒如此,長孫無笙則是微微含首,他已經知道這場比武的結局了,因此也沒有刻意關注。
眼下他只是轉頭看向羅信,他想觀察一下在這樣的情況下,羅信又會產生怎麼樣的反應。
然後羅信此時仍舊是呆呆愣愣的看着身前,沒有人知道羅信心中的疑惑。
因爲周邊衆人的表情都顯得很誇張,好像這個叫薛子寧的男人,功夫有多牛嗶一樣。可不知道爲什麼,薛子寧的一舉一動,羅信都能夠看的非常清楚。
羅信的眼球甚至可以不動,他仍舊跟平時一樣,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但是他卻能夠非常精確的判斷出薛子寧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還能預判薛子寧接下來會出現在哪裡。
這讓羅信感到非常不解。
不過羅信向來不是一個過於糾結的人,雖然羅信不清楚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但只要是對自己好的,什麼都行。
而且這個薛子寧在羅信和長孫湘兒四周一直躥來躥去,那就跟蚊子一樣煩,這個時候,羅信則是不動聲色地朝前邁出了自己的腳。
羅信這一腳邁出的距離並不長,他看上去就好像是很自然的一個動作。
結果羅信這個右腿剛剛邁出去,一直在人們視線當中化成殘影的薛子寧,身體突然就出現了。
這一刻,四周衆人都清晰地看到了薛子寧的身影。
薛子寧的右腳由於鉤到了羅信的腿部,因爲慣性,同樣也因爲他移動的速度太快,使得此時的薛子寧正在呈現出一個非常專業,而且一般人模仿不出來的姿勢,他的身體是橫在了半空之中。
他的雙手朝着前方張開,呈現出一個懷抱大地的姿態,而他後邊跟上的雙腳,一個向上,一個向下,身體橫亙在空中,然後就在衆人的注視下,來了一個360度大旋轉。
旋轉啊旋轉,一圈又一圈。
薛子寧的雙手在前邊旋轉,薛子寧的雙腳在後邊跟着飛旋,在衆人的注視下,他就這麼一直旋着、旋着,隨後就這麼直接跌入遠處的山林之中。
“師兄,人呢?”一個年紀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小師弟,伸手揪了揪旁邊師兄的衣袖,對着他問,“師兄,是不是我的眼睛不太好啊,我現在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那個師兄則是伸手摸了摸小師弟的頭,笑着說:“不要沮喪,現在連師兄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