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跟羅信也才幾天沒見而已,短短的幾天時間,羅信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已經跟之前大不相同。
如果說,之前羅信所給她的感覺僅僅只是一個三四流的江湖俠客,那麼現在羅信基本上已經處於高手的行列。
至少,羅信人站在那裡,他身上會隱隱的釋放出一股氣息,而這一份氣息便是強者的憑證所在。
至於羅信有多強,黑衣女侍衛並不清楚,一個人釋放出來的氣勢,可以讓別人感應到,他應該是一名強者,但至於他有多強,只要真真切切交過手才知道。
畢竟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人從小就開始練武,而這些人他們的實戰經驗其實並不豐富,很多人空有一身強大的內勁、精妙的招式,但他固步自封,天天都沉浸在自己很牛逼,很強大的意淫當中,只有當他真正遇到強者的時候,纔會明白,變強的方式有很多。
有的人也許沒有雄厚的背景,也許沒有精妙的招式,高絕的武功心法,但是,他可能在幾歲的時候已經在市井上跌摸滾爬,十幾年的時間,不知道跟多少人交過手,極爲豐富的拼殺經驗,會讓這個人的招式並的非常直接而狠辣。
這也是黑衣女侍衛所不解的根源所在,羅信的年紀並不大,可是那天她所看到的羅信就儼如一個已經在戰場上拼殺了好幾年的老兵。
羅信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直接而乾脆,化繁爲簡,可以說每出一刀一劍,要的就是對方的命。
這樣的招式,單單通過那些書籍,或者是師父傳授,是根本練不出來的,這需要一股狠勁,而這種狠勁,不是先天所具備,必須要通過後天不斷的殺伐,才能夠磨礪而出。
雖然黑女侍衛也想跟羅信對上幾招,不過她的身份所限,也只是在心裡面想想而已,她走到羅信面前,從自己的衣袖當中取出了一封信函。
羅信發現這封信函上面還用油蠟封了一層,而且在信函的表面,還寫上了三個紅色的大字——“邀請函。”
羅信從黑衣女侍衛手中接過這封邀請函,打開之後,從中取出了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邊的字很不多,但大致意思是邀請羅信參加今天晚上在洛水上舉行的一場賽文會。
羅信一看到所謂的賽文會,立馬就一肚子大便,他對這東西本來不感冒,而且平日裡面看到那些手裡面拿着扇子,穿着“倩碧”一樣雪白衣服的娘炮們,在大街上晃盪來晃盪去,但凡只要多看幾眼,就會萌生出一種想要上去揍他們一頓的衝動,主要是這些物件們太裝嗶了,明明肚子裡面沒有半兩墨水,卻一個個要把自己裝成了大文豪。
每天晚上閒着沒事幹,對着月亮嗷嗷叫,還美其名曰叫吟風月。
羅信看過信函之後,擡頭對着身前的黑衣女侍衛說:“那個,如果我假裝沒有收到這封信函,然後錯過了今天晚上的賽文會,有沒有什麼後果?”
在聽到羅信這句話的時候,黑衣女侍衛愣了一下,這是她第二次在羅信面前發愣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像羅信這樣的人。
按照她的想法,羅信在接到這封邀請函的時候,肯定會興奮地在原地直跳,就算他涵養再好,肯定臉上也會流露出一些歡快的笑意。畢竟,對於整個洛陽的男人來說,賽文會那是他們三年當中最爲期盼的一次盛會。
而羅信在接到這封邀請函的時候,卻是一臉便秘的表情,彷彿他去的不是一場盛會,而是菜市口專門砍人的法場,唯恐避之不及。
黑衣女侍衛還未開口,一直坐在樹梢上的南宮柒夜突然從上邊落了下來,他輕飄飄地落在羅信邊上,伸手從羅信手中接過了這封邀請函,笑着說:“師父,您若是不想去的話,就把這份邀請函給徒兒吧。”
黑衣女侍衛用一種冷冰冰的口吻對着南宮柒夜說:“這封邀請函上面是有署名的,與一般人家花錢買來的邀請函不一樣,上面的每一個字句都是我家小姐親筆所寫,尋常人若是得到這份邀請函,無不歡天喜地,甚至會找工匠來將其裱起,哪裡會像羅公子這般一臉嫌棄。羅公子這麼做,是不是覺得我家小姐過於粗鄙,比不上您這般高貴的人呢?”
“不不不,不不不不……”羅信連續說了好多個不,“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呢,我這個人胸中無半丁點墨水,去參加你們這個賽文會,不就是丟人現眼嗎?我就是一個武夫,你讓我提着刀劍,去別人家門口去砍人,那沒問題,讓我去賽文會跟那些公子哥舞文弄墨,這可就愁煞我了。”
此時羅信的言語顯得還相對比較真切,黑衣女侍衛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畢竟羅信看上去人高馬大,而且羅信出招的時候那叫一個乾脆簡單直接。
但凡這樣的人,就不可能懂風月。否則羅信也不可能會將李家莊那個醜婆娘娶回家,換成尋常人家的公子哥,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件事情。
由此可見,羅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一個相對比較粗鄙的人。
黑衣女侍衛也不明白,爲何她們家小姐偏偏會看中羅信,而且還自己特意寫了這份邀請函。
平時他們家小姐帶着速寫本,來到山邊以羅信爲“畫中人”進行一番進行創作,那是屬於藝術範疇,在私底下做並沒有什麼。可是,如果她將羅信拉扯到洛陽河畔上的畫舫之中,那羅信明顯會出醜,而且會出很大的醜。
單單羅信取出這一份邀請函的時候,恐怕會在第一時間就會變成周邊所有公子哥的敵人,他們會不遺餘力的攻擊羅信。
到了那個時候,羅信手中的刀劍可就沒有用了。
不過身爲下人,就算她心中有許許多多的困惑和不解,但畢竟這是武純自己的事情,身爲主人,她想幹什麼下邊的人自然不會插嘴,阻撓。
而且有趣的是,武純彷彿一開始就知道羅信極有可能會拒絕參加賽文會,因此在來的時候,武純就已經囑咐黑衣女侍衛,她告訴黑衣女侍衛,如果羅信真的拒絕的話,就用另外一番說辭。
當武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黑衣女侍衛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多餘,結果沒想到這句話竟然真的用上了。
此時黑衣女侍衛對着身前的羅信說:“我家小姐說了,羅莊主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你平時不是說了嗎,自己向來信守諾言,一口唾沫一個釘。你既然之前已經答應了我家小姐,那麼今天晚上,不想去也得去。”
說完,黑衣女侍衛直接轉身下山,絲毫不給羅信多說一兩句話的機會。
“夭壽哦,我怎麼惹上了這麼一個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