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原本以爲長孫無忌在聽到自己說出這樣言語的時候,長孫無忌會勃然大怒,結果話還沒說完,長孫無忌就直接擡手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那是你的事情,老夫不管,總之三天之後,老夫就要嫁女兒。”
我去,這長孫無忌到底是大唐的牛人啊,說話這麼大氣。
不過從他的言語當中,羅信也聽出來了,本來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長孫無忌,對男女的嫁娶方面,他在乎的不是很多。反正長孫無忌很清楚,羅信一定會對自己的女兒好,這一點單單從昨天晚上羅信連續鬧了兩戶人家就知道了。
這其實也算是得到了長孫無忌的首肯,羅信二話不說,當地站起身,對着長孫無忌抱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廢話了,我馬上回到景山莊,做好一切準備,三天後一大早,就來接人。”
“去吧,當天老夫也是會去洛陽看一看,你這刀劍山莊究竟如何。若是小了,可別怪老夫把你那院牆給拆了。”
聽到長孫無忌這麼一說,羅信當即裂開嘴,沒臉沒皮地笑着說:“那不能夠,無論是想到的還是沒想到的,該有的或者說不該有的,家中配置一應俱全!”
長孫無忌微微點頭,隨後說:“你現在就可以離開長安了,婚嫁習俗,這兩天你不能跟湘兒見面。”
“好嘞。”
等羅信離開之後,長孫無忌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他發現自己的妻子正帶着兩個丫鬟緩步走來。
“你的身體剛好,再加上這幾天又受了驚嚇,不宜在外邊多走動。”對於自己的髮妻,長孫無忌會由衷地釋放出一份疼愛之意。
美婦人輕笑一聲,說:“湘兒終於要出嫁了,我這爲孃的若是不忙活,怕是自己都饒不過。不過,老爺,咱們這女婿……”
長孫無忌夫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朝着左又看了一眼,兩個丫鬟當即緩身退了下去,爲兩個人空出了一個比較大的空間。
長孫無忌彷彿知道自己夫人要說什麼,他牽過對方的手,帶着她在花園裡面慢慢的走着。
“夫人是不是要說,這孩子生性跳脫,怕之後會虧待湘兒?”
“不,一個能夠願意爲妻子付出性命的男人,無論他站在什麼樣的高位,永遠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人。”
長孫無忌沒想到自己的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對於這個評價,他還是認可的:“既然如此那夫人,又有什麼困惑的呢?”
“妾身只是感覺這孩子,似曾相似。”
“似曾相似?”
“嗯,當年遼國公來咱們家的時候,妾身見過他一面。雖然只有一面,但是印象深刻,現如今,妾身再次見到與那遼國公有着同名同姓,而且,容貌也有幾分相似的人,那一份似曾相識的感覺非常明顯。”
儘管長孫無忌在這方面也有一些考量,而且他其實也在懷疑羅信的真實身份。
長孫無忌夫人接着說:“還有一點,當年,湘兒的病就是被遼國公治好的,而且他也曾經說過,某一天湘兒會遇到一個人,她臉上的紅斑就會消退,湘兒就是遇到咱們女婿,臉上的紅斑才退去的。你說,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呢?原本妾身認爲,他有可能是遼國公的孩子或者親屬,但仔細一想又不對。”
長孫無忌一開始也只是懷疑,但自己夫人如果有同樣有這樣的看法的話,那也是進一步,確定了長孫無忌的猜測。不過長孫無忌到底老謀深算,他考慮的事情很全面,他站在自己夫人面前,用一種略微比較嚴肅的口吻對着她說:“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行,日後,千萬不要再說出去。”
“嗯,妾身明白。”
接着長孫無忌擡頭看了看天:“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去看看女兒,等她出嫁之後,日後若是想見到她,也沒這般容易了。”
這時候長孫無忌夫人卻是猶豫了一會兒,但她很快眼神就變得堅定了起來,她突然站住,有生以來第一次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對着自己的丈夫說:“夫君,難道就沒想過,搬去洛陽麼?”
“搬去洛陽?”
“嗯,如今長安乃是非之地。況且,現在皇帝在咱們家也設下了諸多限制,夫君不如就趁着這個時間急流勇退。”
妻子的話也是引發了長孫無忌的一些思考,長孫無忌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雙手負背,在原地慢慢走着,好一會兒長孫無忌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能離開長安。無論如何,我必須坐鎮長安,一旦我離開了,這大唐的官場勢必會引發一場混亂。一方面,武妧嬅的人會趁機而入,另外一方面,還會有其他宵小,藉着這個機會往上爬,到時候就會有人提着咱們的人頭,換來榮華富貴。”
丈夫的話讓妻子悚然一驚,她連忙開口說:“是妾身考慮不周,望夫君恕罪。”
長孫無忌走到自己妻子面前,伸手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輕聲笑着說:“你我夫妻多年,有些話說出來總是比藏在心裡要好,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惶恐,不過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大可放心,這大唐天空現在雖然看起來陰霾重重,但我想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將這陰霾撥開……”
當羅信租了一匹馬奔馳在,長安與洛陽之間的官道上時,武順已經帶着羅河回到了長安的府宅。
儘管環境沒有任何變化,但此時武順的心境已經發生了比較大的改變。
“三夫人回來啦!”
當僕人看到武順那綽約的身姿從馬車上緩步而下時,立即有人連蹦帶跳地告之晉陽公主。
武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她的迴歸,勢必也帶來了一個全新的消息。
但武順看到晉陽公主的時候,發現晉陽公主邊上站着一個人,這個人,身邊同時也站着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率先對着武順行禮:“雲兒拜見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