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這時候慢慢轉過身來,他目光直戳戳地看着眼前這個身穿白衣的青年。
這個青年臉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是羅信一貫以來都爲之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對羅信流露出這種表情的人,要麼不在人世,要麼已經被羅信打成了狗。
白衣青年將手中的長劍指着羅信,一臉傲然地說:“雖然你們刀劍山莊如今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你剛纔對本公子如此無禮,有損我蘭陵蕭家的聲譽,現在本公子要你下跪認錯,並當着周邊所有的人,向本公子磕頭道歉!”
旁邊馬車內的餘香二女,看到白衣青年做出如此姿態,不由得長長一嘆。
餘香看着邊上的聶瑾兒說:“話說你們蘭陵蕭家的後輩怎麼都是這樣,這已經是我見過的第三個了,前段時間還有兩個跑到醉紅樓裡面鬧,被我給修理了一頓,本來還以爲這個孩子會稍微好一點,但是一遇到他所沒有見過的情況,就會原形畢露。說起來,蘭陵蕭家這幾年出來的孩子質量是一個比一個差了。”
到底是羅信的女人,她們現在說話的方式已經跟羅信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欠缺一些現代人的詞彙,而但凡只要是羅信曾經說過的詞語,這些女人都會一一牢記在心,這也算是這些年來,羅信不在的時候,她們聊天時,聊以慰藉的一種習慣了。
聶瑾兒也是微微搖頭:“我現在的身份,已經跟母親孃家那邊沒有什麼往來了,平日裡也就跟恪兒偶爾聊天的時候還會提到他們。不過這些年,蘭陵蕭家藉着遼國公府的勢力,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你也知道,門閥世家的人大多都有這種通病,改不了的。”
這時候,餘香已經將馬車的簾子放下,她對自己男人的脾氣實在太瞭解了,剛纔羅信轉身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羅信要幹什麼。
她將自己的身子軟軟依靠在軟榻上,輕聲說:“別看了,這孩子今天遇到我家夫君也算他倒黴,他僱來的這些人沒準還不會捱揍,我家夫君的脾氣向來如此,對於那些底層人士,他向來比較寬容,畢竟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爲了生活。而那些附加公子哥,卻是爲了享樂,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正如餘香所說,此時面對着白衣青年的羅信嘴角已經微微上翹,眼眸當中也是流露出了一種如同猛獸一般的眼神。
羅信直勾勾盯着白衣青年,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說:“我是個泥腿子出生,對於那些門閥世家沒有任何印象,更不清楚你們這些門閥世家背後擁有多麼強大的勢力,但是有一點我非常明確,今天你這個蘭陵蕭家的公子哥,就是爲了在某個美人面前,呈現出自己英勇的一面,然後僱了這些江湖草莽過來,想要將他們揍一頓,來個英雄救美。”
白衣青年的計謀被羅信直接戳穿之後,立即惱羞成怒,他對着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家丁呼喝:“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去教訓他!我要讓他知道得罪蘭陵蕭家是什麼樣的後果!”
白衣青年身後的十幾名護衛,在得到自家少主人的命令之後,立即揮舞起手中的兵器,朝着羅信衝了過來,其實本來羅信不想出手的,因爲羅天他們現在已經在前方的林子裡,只要羅信一聲令下,羅天這些人就會第一時間衝下來,將這些護衛揍一頓。
當這些護衛衝上來的時候,羅信的腦子裡面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念頭。
很顯然,這些護衛都想在自己主子面前展現出自己英勇的一面,所以看他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就已經可以推斷出,他們打算用自己手中的兵器,在羅信的身上劃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也就是說,他們進攻羅信不會留有任何餘地。
而羅信也恰恰想要憑藉,對方這樣的一個狀態,來感受一下自己在楚門所感受到的那個特殊功法。
羅信在楚門一共接受了四門的考驗,儘管第四門沒有通過,但是羅信在對方所給予的考驗當中,已經領悟到了那一份天道之力。再加上地牢之中那位老人的指引,現在羅信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想方設法讓自己去掌控這四門所蘊藏的天道之力。
羅信所掌握的四門乃是“開”、“傷”、“休”和“驚”,他要嘗試的則是第三道,“休”!
這一刻,羅信就站在原地,他所呈現出來的狀態和表情,就好像被眼前這十幾個衝上來的護衛嚇傻了一樣。
距離羅信最近的一名護衛,舉起自己手中的長劍,對着羅信直直地刺了過來。
然而,在護衛的眼眸當中,羅信的身體彷彿輕微閃爍了一下,很快他手中這支箭便刺空了。
更加讓人感到詭異的是,護衛的身體竟然直接穿透了羅信的身軀,蹌踉着衝出了好幾步,等他轉過身來看一下羅信的時候,已經有兩名護衛,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對着羅信連續揮刺。
然而,羅信仍舊站在原地,在大家的眼眸當中,他似乎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移動,可是,無論兩個人如何會是自己手中的長劍,就是沒有辦法刺傷羅信。
那種感覺就好像羅信只是一個虛影,又或者說像是一個鬼魂!
但是現在可是大白天啊,陽光映照在羅信的身上,旁邊的草地上真就有他傾斜的身影。
先是兩個護衛,然後邊上又有一些護衛加入,這些人從各個角度對着羅信連續揮刺,但是他們刺出的長劍卻無論如何都夠不到羅信。
不過,儘管沒有辦法刺傷羅信,但是總有長劍能夠將羅信身上的衣服給劃開。
等到第六個護衛衝過來,將自己手中的長劍直刺向羅信腰間的時候,那名護衛的劍,終於沒有穿過羅信的身軀,反而他手中的劍尖終於頂在了羅信的腰上。
儘管這把劍看上去非常鋒利,但也僅僅只是劃開了羅信皮膚的表層,而此時的羅信卻也顯得氣喘吁吁。
羅信並沒有關注那把刺入自己皮膚的長劍,彷彿對他來說,另一名護衛手中所握着的長劍,僅僅只是一根樹枝而已。
羅信在連續做了幾個喘息之後,身體立即彈地而起,此時的他就如同半空之中的風箏,順着風輕飄飄的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這時候羅信拍了拍手,笑着說:“我說你們幾個,這天都差不多快黑了,一個個動作都麻利點。”
說話間,羅信身後山坡的林子裡面,突然衝出了五個人,其中一個甚至是十一二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