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是醉仙樓雪藏的王牌,正因爲她的存在,使得醉仙樓的生意一直比別的青樓要好很多。而今天晚上,長安城的許多風流公子、王公子弟紛紛涌入醉仙樓,只爲搶奪這絕世美人,就算搶不到,也能再目睹最後一眼,畢竟這樣的人兒進的肯定是高門大閥,以後是再不可能見到了。
醉仙樓並不在城南,而是在城東,就在長安東市裡面。
相比位於長安城東南角的芙蓉園,長安東市的人口流動要多很多,而且東市內部本身就有好幾家高檔的青樓妓館。平時醉仙樓客人本就多,而今天晚上更是被踏破了門檻。
馬車一般都是在醉仙樓門前停下,而今天馬車卻沒有辦法過那條寬達十來米的街道,因爲已經被人給圍滿了。
而且,就連到路口都被圍起來了,根本沒有辦法進去。
沒有辦法,只能先行下車,然而,正當羅信打算下去的時候,李治卻突然一把抓住羅信的手,連忙:“信兒哥,等等!”
“怎麼了?”羅信轉頭看向李治,結果發現李治那英俊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種驚慌之色。
李治可是堂堂皇子,能讓他流露出這樣表情的人,放眼整個大唐都沒有幾個。
李治先是小心翼翼地掀開車窗的簾子,然後透過一個縫隙朝着斜上角瞥了一眼,隨後說:“我、我舅舅在二樓,咱們趕緊從繞到另外一邊。”
晉王李治的親生母親是長孫皇后,李治的舅舅的確有幾個,而能夠讓他嚇成這樣的應該只有趙國公長孫無忌。
羅信讓馬車伕調轉方向,通過另外一條小道繞到街道的另外一頭,再從那邊去醉仙樓。
眼見李治鬆了一口長氣,羅信不禁笑着說:“我說晉王殿下啊,你好歹也是堂堂晉王,而且也都已經快成年了,怎麼怕自家舅舅怕成這樣?”
李治苦笑着說:“不怕兩位笑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打小就特別怕他,除了父皇之外,我最怕的人就是他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羅信和金春秋都是聰明人,自然不可能再繼續聊這個話題刺激李治。
醉仙樓所在的這條街道右邊口是門庭若市,而左邊卻是空空蕩蕩的。
不過,李治並沒有讓馬車繼續前行,而是對着羅信說:“咱們就從這裡下吧,慢慢走過去。”
“嗯,好。”
三人下了馬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這條街的確有很多家青樓,眼下醉仙樓大熱,今天晚上其他地方的生意自然會差很多。
羅信三人在經過一家青樓門口的時候,發現這家青樓與之前經過的一家有些不同。
這並不是說她們的裝飾,而是裡邊的“姐兒”給人的感覺很一樣。別人家的姐兒都是強顏歡笑,她們倒好,一個個都耷拉着臉,沒精打采不說,都跟苦瓜一樣,蔫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羅信也沒有駐足瞭解,恰好有一輛馬車自對面行駛而來,在那家名爲“醉風苑”的門口停下,接着就見一個身姿妖嬈、美豔娉婷的女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又恰好這時候起了一陣風,羅信的身體自從開啓“合陽門”之後,在五感方面有了不小的提升。
他的鼻頭微微翕動了一下,不由得停下腳步,因爲他在這一陣風中嗅聞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氣。
這種香氣羅信覺得非常熟悉,但中間隔了一段時間,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嗅聞過。
但羅信還是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發現一個身形倒是相當的完美的女人,呈現出一個十分標準的“S”形狀。只可惜她的臉看不清,被馬車遮擋住了。
而這時候,原本一個個沒精打采的姐兒們迅速涌了上來,羅信隱約聽到一個姐兒問那從馬車上下來的美人:“大姐,怎麼樣了?”
女人沒有開口,只是輕輕一嘆,隨後帶着人進入青樓。
她那一聲幽嘆,聽在羅信耳中是那樣的熟悉,而正待羅信打算前去仔細探查的時候,李治突然對着羅信說:“信兒哥,你幹嘛呢?餘香的出閣馬上就要開始了,咱們快點走吧。”
雖然心中懷有疑惑,但羅信還是跟上了李治的腳步,畢竟眼下還是餘香要緊。
越是靠近醉仙樓,人就越多,羅信十分簡單而粗暴地用雙手將身前的人羣撥開。
李治和金春秋則是跟在身後,李治手裡抱着一個木匣子,那是羅信準備的,不過李治沒有打開,他只是掂了掂份量就知道里邊裝的應該是銀子。
有羅信在前邊開路,三人很快就抵達醉仙樓的大門前。
今天醉仙樓實施了門禁,要進入需要“刷臉”,或者交付十兩銀子的“門票”錢。
那領頭的男人在看到金春秋的時候,當即笑吟吟地將羅信三人迎了進去。
羅信見金春秋刷臉這麼管用,不由得笑着說:“剛纔那人一眼就認出了金王子,看來,金王子是這醉仙樓的常客啊”
金春秋笑着說:“我剛來長安也沒幾天,也是被他人帶進來的,可能是外邦人的緣故,人比較好認。”
羅信當即迴應:“你這是變相地說自己長得帥啊。”
結果,李治撇了撇嘴:“帥啊,小眼睛、單眼皮,那五官跟芝麻綠豆一樣。”
面對李治的嘲諷,金春秋只能用苦笑來應對。
過了醉仙樓的大門,眼前是一個很大的庭院。這醉仙樓與棲霞樓也有幾分相似之處,她並不僅僅只是一棟樓,而是一套很大的宅院,李治告訴羅信,醉仙樓裡邊還有一個小湖,花魁餘香就住在湖中小閣樓上。
眼下這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羅信三人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進入到裡面正廳了。
羅信眼皮子朝着右邊一斜,突然開口:“餘香,餘香!餘香在那邊的長廊,快去看啊!”
這些人就如同貓兒嗅聞到腥臊一樣,一股腦兒地朝着羅信所知的右邊長廊衝了過去。
而這時候,羅信的腳步卻是慢了,故意讓李治走在前頭,並且從李治手中接過了木匣子,他和金春秋分左右而行。
這是一種規矩,李治是皇子,是晉王,身份高貴無比。儘管平時羅信和李治稱兄道弟,沒外人在場的時候,兩人能肩並肩地外邊的大好河山,留着口水幻象着軟綿綿的酥團胸和圓溜溜的蜜桃臀。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下,羅信一定要給李治應有的臉面,這並非溜鬚拍馬,而是會做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果然,羅信後退之後,李治臉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份認同感,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同時也說明羅信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李治顯然對這醉仙樓也是十分熟悉,徑自帶着二人進入正廳。
“喲,貴客臨門,是晉王殿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