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程咬金這沒臉沒皮的老貨笑嘻嘻地說:“嘿嘿,早上買酒花了一塊。再說了,這臭小子的脾氣肯定跟他爹差不多,能收一塊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現在他不是能自己賺錢了嘛,意思一下就行了。”
對於程咬金的實誠,羅信是打心眼裡覺得親近。
出了盧國公府,羅信的心情顯得很不錯。
兜裡揣着鉅款,就連走起路來也有些飄。出了長安城,他沿着小道一邊走,一邊跳,嘴裡還哼哼着不着調的小曲兒。
“小錢錢、真心甜,
錢包鼓、放腰間,
坐馬車、住豪宅,
三妻四妾睡成排。
浪裡個浪,浪裡個浪……”
在小路上浪了一段,快靠近自家村子的時候,羅信突然發現前邊有兩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叢後邊,朝着河灘邊窺探。
那河灘邊正有幾個女人在洗衣服,羅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媳婦李妘娘那纖瘦的身子。
李妘娘很節儉,儘管日子逐漸變得安盛,但她仍舊和以前一樣,天未亮就起牀張羅。
眼下羅信還是戴孝之身,夫妻倆都還是分開睡,每當羅信推開房門的時候,李妘娘一般都已經在喂小雞仔了。
家中養了二十來只小雞仔,每當看到李妘娘帶着一羣小雞玩耍,羅信心中的柔情便很容易就會滿溢。
對於他而言,這輩子能遇到像李妘娘這樣的妻子,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爲此,羅信格外愛護李妘娘,眼見那兩人躲在暗處偷窺,羅信也偷偷摸摸地繞了過去,就藏在距離二人不遠的地方。
不多時,其中一個就開口問邊上的人:“哎,下面好幾個,到底哪個纔是羅信的女人?”
聽到這話,羅信的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他們是誰,爲什麼要找妘娘?
羅信正困惑和警覺的時候,另外一人開口說:“喏,下邊那個最漂亮的就是了。聽陳管事說,那個女人是個啞巴。你難道沒有發現,她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開過口,說過話嗎?”
距離羅信比較近的那個男人仔細多瞧了李妘娘幾眼,笑得很是淫邪:“沒想到羅信這小嬌妻還是個大美人,嘿嘿,將她抓回去之後,咱們有的玩咯。”
那人顯得有些急不可耐,接着說:“哎哎,什麼時候動手?我已經等不及了!”
“你急什麼?”另外一人狠狠地瞪了同夥一眼,“陳管事可是給了咱們四當家一百兩銀子!”
“一、一百兩!?”
距離羅信比較近的男人驚呼出聲,另外一人猛地捂住他的嘴,兩人同時躲入樹叢裡。
好一會兒,捂嘴的男人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我告訴你啊,四當家已經發話了,只要咱們配合陳管事辦事,事成之後,咱們兩個可以在勾欄裡隨便挑女人睡!”
“真的?”距離羅信比較近的男人伸手將嘴角的口水抹去,笑着說,“哎,你說咱們把這美人交給陳管事之前,在半道上先享用怎麼樣?”
“陳管事發了話,他要好好修理這個小啞巴,到時候再用這個小啞巴將羅信引出來。這個女人可是陳管事定的,他要狠狠耍一耍,他要的女人你也敢碰?”
對方縮了縮脖子,笑着說:“那我還是睡勾欄裡的女人吧,雖然糙是糙了點,但安全沒風險。”
兩人又觀察了一陣,其中一人說:“我觀察她有兩天了,白天幾乎沒什麼機會,最好的時機是凌晨。這個女人起得比較早,她凌晨起牀餵雞的時候,咱們就下手。她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到時候怎麼捆都行。”
說着,兩人緩緩後退,迅速躥入樹叢。
他們離開之後,羅信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仍舊趴在樹叢裡。
羅信鐵着臉,那眼眸之中泛着森然寒光!
這個陳管事很顯然就羅恆府中的管事陳四,羅信也知道自己上次用刨子,削去他臉上皮肉的人就是他。
其實羅信這些天也在琢磨陳四什麼時候會報復自己,但是真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會夥同山寨裡的土匪強盜劫走李妘娘,然後威脅自己。
如此一來,羅信和李妘娘都會成爲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切割剁碎!
同時羅信也慶幸自己運氣好,無意中得知了他們的計劃,否則明天一早起來……
他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樣的畫面。
好一會兒,羅信才站起身,朝着不遠處正在洗衣服的李妘娘看過去。
此時衣服都已經洗好了,李妘娘和邊上柳嬸幾個女人一同提着木桶子,慢慢地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李妘孃的身子都顯得過於纖瘦,儘管如今家中條件稍稍好了一些,但李妘娘仍舊起早貪黑,在家務上從不肯有一絲懈怠。
再看她的衣着,儘管天氣漸冷,但她仍舊身穿一件單薄的衣裳。羅信怕她着涼,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但她在羅信面前會將衣服多穿一件,而一旦羅信去作坊,她則是會悄悄脫下,似乎穿得薄一些比較容易幹活。
看着李妘娘那纖瘦的身體,提着沉重的木桶子,亦步亦趨地跟着柳嬸她們,羅信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咧嘴一笑,快步走了上去。
他當着幾個女人的面,從李妘孃的手中取過裝衣服的木桶。
李妘娘先是嚇了一跳,轉頭才發現是自己丈夫,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待李妘娘反應,邊上就有女人說了:“哎哎,我說羅公子,你疼人怎麼也不換而地兒。”
“就是,這擺了明是想讓我們看着嘴饞吶。”
羅信這人向來都是葷素通吃,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攬過李妘孃的腰肢,對着邊上的女人們挑了挑眉毛,賤兮兮地說:“嘴饞啥呀,有本事你們回家讓自個兒男人使勁疼你們唄。當然啦,如果你們家男人心有餘力不足的話,那麼我也是可以效勞嘀……”
儘管這些娘們長相不怎麼出衆,但嬌憨嗔罵間,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只不過眼下已經到了村口,羅信很自然地聽到了那一聲:“豎子!”
果然,隔着老遠就聽村長拄着柺杖在村口罵。
“村長好啊,村長再見。”
羅信改攬爲牽,帶着李妘娘慢悠悠、慢悠悠地從村長面前“浪”過去。整個村的人都怕村長,唯獨羅信這怪胎,明明村長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了,他還能跟沒事的人一樣調侃兩句。
回家之後,李妘娘很自然地進廚房準備晚飯,羅信則是蹲在自家門口,等着王大寶他們經過。
隔着老遠羅信就看到了王大寶和他爹走了過來,王大寶他爹叫王貴,這王大寶的性子歲他爹,父子倆都是實誠人。
羅信將兩人叫到了邊上,對着王貴問:“叔,您聽過黑風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