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獨自一人面對七八個街頭小混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手裡抓着一塊玻璃,儘管玻璃兩邊已經劃破了他的手掌,甚至應刺入他的肉裡,但是羅信仍舊沒有放棄,就是用現在這樣的眼神盯着那些小混混。
“掃天霾!”
眼中兇光一閃,雲來棍在羅信手中肆意揮出,每一次揮舞看似隨意,卻有一道道凌厲無比的氣息席捲而出,將整個小院,乃至東宮的一角都吹颳得無比凌亂。
羅信沒有用殺招,這樣做不但保存了體力,同時也不至於造成更多的人員傷害,這樣到時候李世民來了他也好解釋。
李承乾和稱心就躲在一衆禁衛身後,看着羅心大展神威,他甚至連大口大喊的機會都沒有,因爲一旦開口,就會有無數灰塵捲入他的嘴裡,嗆得他喘不過氣來。
稱心就躲在李承乾的身後,對着身邊的禁衛大喊:“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上啊,殺了他,殺了他!”
禁衛們沒有動,只要李承乾不開口,他們自然不可能會去聽一個小小侍童的命令。
而就在李承乾看準時機要大喊的時候,外邊終於傳來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同樣也是以內勁發出,而且還是隔着一定距離發出來的。
“皇上駕到!”
一聽到這句話,羅信心裡多多少少鬆懈了一些,他慢慢地收了手,手中雲來棍微微一晃,就化爲煙塵消失了。
不多時,就看到李世民帶着李治,身後跟着一羣侍衛快步而來。
“兒臣拜見父皇!”李承乾一看到李世民,原本猙獰的表情立即改成了惶恐之色,當即快步走上前,對着李世民行禮。
“參見皇上!”李承乾身後一衆立即齊刷刷地躬身行禮。
李世民彷彿沒有看到羅信一樣,微微皺着眉頭,對着身前的李承乾問:“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父皇,兒臣……”
李承乾正要開口,就聽那身後傳來了一聲悲痛無比的呼喚,那聲音聽上去就彷彿一個妙齡少女,剛剛被幾十個大漢拉到了小巷裡裡瘋狂問路之後,對人生、對世界充滿了迷茫和厭倦,言語悲悽、聲線感人。
“陛下,陛下!陛下您在哪?哦,陛下!您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陛下啊,草民冤吶!”
羅信突然對着李世民衝了過來,在旁邊侍衛還未來得及喊“保護皇上”的時候,羅信就已經雙膝羅信,他竟然跪着滑蹭了幾十米,一下子就衝到了李世民的身邊,雙手抱住了李世民的大腿。
“陛下,您就是那海面上的燈塔,永遠指引着迷航人的方向;是那黑暗中北斗星,永遠閃爍在紫微星宮之中;更是那蒼穹中不滅的烈日,普照着萬世光輝!”
見到羅信如此,別說已經在邊上笑得肚子疼的李治,就連一開始怒氣衝衝的李世民自己也是忍俊不禁。
而羅信自己呢,對自己眼下這個舉措一丁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說起來,李世民可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爲進門的女婿討好自己老丈人,那是什麼樣的手段都能用,而且用了都不會覺得丟臉,畢竟女婿可是要從老丈人手裡搶奪他最疼愛的閨女呢。
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羅信這一通新奇又好聽,而且嗶格又很高的馬屁拍過去,恰恰迎合了李世明這個九五至尊的內心。
不過,身爲皇帝,樣子還是要做的,畢竟羅信可是將這東宮邊角鬧得一塌糊塗,而且剛纔那麼大的聲響,至少大半皇宮的人都聽到了。
儘管李世民越來越討厭李承乾,但他眼下畢竟是太子,面子總是要給一些的。
李世民擡腳將羅信踢到一邊,而羅信摔倒之後,就很是乾脆地躺在地上,“哎喲、哎呦”地叫喚。
李世民這才發現,羅信身上也已經滿是劍傷,有許多劍傷看上去很深,但不知道爲什麼血卻是不留了,就是皮肉還翻在外面,看上去會讓人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羅信,你在這裡東宮作甚?”
“東宮?”羅信坐了起來,一臉茫然地看着四周,他整個人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再加上又是一身傷,這樣的表情雖然看上去很滑稽,但讓人無法笑出來。
羅信抓了抓頭,說:“奇怪,我怎麼到東宮來了。我覺得是兩個自稱是陛下您護衛的人,他們跑到草民家裡,然後對着草民讀了一通草民根本就聽不懂的聖旨,然後就說陛下您要見草民,於是就帶着草民來這裡了。沒多久,就有幾個道士衝出來,他們屁都不放一個,就對草民發起了進攻。”
說着,羅信指着自己身上的傷口說:“喏,這些傷都是他們造成的。”
“那些道士呢?”
不待羅信開口,李治就在邊上說:“父皇,看樣子那些掛在牆壁上的人,應該就是了。”
李世民轉頭看了一眼,見這些人的死法這麼統一,不由得眼眸泛起了光。李世民年輕的時候也在江湖上廝混過,如今後宮最受寵幸的楊淑妃就是李世民在江湖上結實、相愛的。因此他自身也擁有不弱的武功,儘管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自出手了,但眼光卻是仍舊老道。
他看向羅信,問:“這些道士都是你殺的?”
羅信抓了抓頭,笑着說:“算是吧,這幾個傢伙在草民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劍陣,好像是專門在等草民入甕一樣。這劍陣殺傷力太強,再耗下去必死無疑,所以草民不得已出手。”
身爲皇帝,李世民顯然對那些人的死活,一點都不敢興趣,他在意的是羅信的武功。
這一段時間,羅信已經充分展示出了他的淵博的學識,以及常人所不及的文采,而對於羅信的武功,李世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羅成乃是李世民手下最能打的武將,在戰場上羅成也是如那常山趙子龍一般的人物,智勇雙全。
對於羅成的死,李世民一直心懷愧疚,同時這其中也隱藏着一段他不能與他人訴說,甚至不能跟長孫皇后講述的隱秘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