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愣是給那幫子“丘八”給灌醉了。
程處亮敲開門的時候,再一次被李妘娘給驚豔到了。
身爲盧國公的嫡次子,程處亮也不是沒見過美女,他的未婚妻清河公主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像李妘娘這樣的人兒卻是極爲少見的,她的美在於一種十分特殊的韻味,即便現在已經入了夜,連風都涼了,但程處亮還是有一種如沐浴在春日燦爛陽光下的感覺,不自禁地會心笙搖曳。
程處亮將羅信從馬背上扶着下來,遞給連忙伸手來接的李妘娘。
從年齡上來說,程處亮的年紀比程處亮要大一點,他當即對着李妘娘說:“弟妹,信兒哥這次一人喝趴下了幾十號人,晚上你多照看着點,可別讓他掉茅坑裡了。”
李妘娘忙點頭,由於不能開口,只能目送程處亮上馬。
程處亮對着李妘娘揮了揮手,笑着說:“回吧,夜風寒了,可別讓這小子着涼。”
待程處亮策馬遠去,李妘娘吃力地扛着羅信打算進屋的時候,突然覺得肩膀一輕,接着她的身子反被羅信給攬入懷中。
此時的羅信雖然滿身都是酒氣,但他的目光卻十分清明,絲毫沒有醉酒人那般渾濁。
雖然是被自家夫君摟抱着,但這畢竟還是在門口,萬一有人經過,羅信就麻煩了。畢竟現在他們還是在守孝期內,真有人要報官的話,羅信肯定要被關入牢獄之中。
羅信也自然知道這一點,攬着李妘娘進了屋。
關了門,羅信仍舊摟着李妘娘,用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朝着臥房走去。
李妘孃的近段時間和羅信一直都是分房睡,然而現在羅信卻是帶着她前往自己的臥房。
李玉娘沒有掙扎,先不說羅信的力氣比她大,身爲妻子,多次拒絕丈夫求歡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了。雖然羅信嘴上不說,但李妘娘還是擔心自己會被羅信嫌棄。
隨着生活越來越好,李妘娘心中那一份危機感也是愈發得重了。
正如那天陳四所說的話,羅信是被羅母騙來與李妘娘成婚的。羅信並沒有將她當成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兩人之間也沒有婚書存在,再加上李妘娘也是養父母撿來的棄嬰,她的處境儼然就是一個低賤的丫頭。倘若羅信這個時候跟別的女子好上了,那麼李妘娘很輕易地就會被掃地出門。
雖然現今的羅信與之前相比起來有了極大的差別,但李妘娘天生就是自卑的,啞病、身世、以及自身孱弱的身軀,都使得她猶如風中凌亂的一片落葉,孤寂而伶仃。
進了屋,羅信一翻身就將李妘娘壓在了牀板上。
這張牀是羅信幾天前做好的,李妘娘房間也有一張,只不過羅信這張大了一些,是“雙人牀”。
李妘娘如同兔兒一般微微蜷縮着身子,閉着眼睛,緊緊抿着紅脣,顯得十分緊張。
然而,羅信卻是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就跟平時一樣,用十分溫柔的方式攬着她的身軀,令她依靠着自己胸膛,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懷裡。
羅信擁着她,就如同護着自己的孩子。
牀就靠在窗邊,儘管油燈已經熄滅了,但藉着窗外映照而入的朦朧月光,羅信還是能夠看清李妘孃的面容。
李妘娘在緊張的時候,薄脣會抿得很緊,那精緻的瑤鼻會微微翕動着,很是可愛惹人。
羅信用左手攬着李妘娘嬌柔的身子,右手伸出一根手,在她的鼻尖上輕輕點着、點着。
李妘娘感覺羅信沒什麼大的動靜,這才微微睜開眼眸。
月光下,她的眸子如同黑珍珠一般泛着光澤。
她的眼神很乾淨,乾淨得讓羅信看得不自禁低下頭在她的眼瞼上親了一下。羅信的自額頭往下,在鼻尖上如蜻蜓點水,於臉頰上柔柔輕觸,最後在那殷紅薄脣上,停留了片刻。
此時的羅信是溫柔的,溫柔得就如同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當然,對於羅信而言,李妘娘真的是她的寶貝。
末了,羅信還是用手指在李妘孃的鼻尖上點了點,輕聲說:“你呀,真真是個傻丫頭。就你現在的狀態,夫君能要了你麼?”
李妘娘抿着脣兒,不敢與羅信對視,但還是時不時地偷偷瞄他一眼。
對於自己的丈夫,她也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雖然因爲自身的身世,使得她有些害怕羅信,但這種害怕更多的是擔心羅信會不要她。
她已經習慣了有羅信的日子,習慣了他會時不時地呵護自己,疼愛自己,她無法想象自己離開了羅信之後會怎麼樣,也許出了這個家門,就會朝着河裡最深、最湍急的地方一頭紮下去吧。
羅信擁着李妘娘,輕輕地說着情話,雖然不知道李妘孃的內心如何,但他還是用情話和實際行動來撫慰她的內心,讓她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麼得重要。
接着微微的醉意,羅信用略微沙啞的嗓音,第一次爲自己的女人輕輕柔柔地唱起了一首歌,一首他來不及對校花女友唱的歌。
“讓我輕輕地吻着你的臉,擦乾你傷心的眼淚,
讓你知道在孤單的時候,還有一個我,陪着你,
路遙遠,我們一起走,
我要飛翔在你每個彩色的夢中,
對你說,我愛你……”
次日清晨,李妘娘極爲難得地睡了一個懶覺。
之前她睡懶覺是因爲心中害怕,然後在羅信的懷中睡着了,那是她許久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昨天晚上她同樣睡得很踏實,而且還做了一個夢,一個即便是早上醒來,仍舊會讓她覺得面紅耳赤的夢。
清醒之後,已經日曬三竿了。
李妘娘連忙起身,此時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夫君怕是餓了。”
可當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門的時候,卻發現正廳餐桌上,放着一個陶碗,碗口上還翻蓋着另外一個陶碗,同時旁邊還有一個碟子,上邊放置着兩個煮熟的雞蛋,還有一塊烙餅。
在碟子下還墊着一張半個巴掌大的紙,那紙上寫着一行字:“妘娘乖乖哦,早飯要吃得飽飽的,不然打你小屁屁。”
這是李妘娘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吃到別人爲她準備的早飯,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夫君。
心念至此,李妘娘一邊吃着烙餅,一邊小口、小口喝着羅信準備的粥水。儘管這粥水已經有些涼了,但是她的心卻是炙熱的。過往的陰霾一掃而空,心中所留下的滿滿都是對羅信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