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是一個比較豁達的人,也很清楚一個成功優秀的男人不可能會膩歪着一個女人,成天窩在家裡混吃混喝。
因此,高陽公主一開始就已經接受了羅信“三妻四妾”的設定,同時她也從來不曾嫉妒過李妘娘和羅信另外兩個妾室,甚至她都可以跟自己的親妹妹晉陽公主一同分享羅信。
但是,這還是有一個小前提的。
就算羅信再疼愛李妘娘和那些妾室,但他羅信是一個男人,他每天着家的時間很短,頂多只有夜裡會用實際行動來疼愛他的妻妾,而白天他都在做着其他事情。
林小七算是羅信“金屋藏嬌”,而且還是隨身攜帶的那種,她跟羅信在一起的時間,會比任何一個妻妾都長,這纔是高陽公主小嫉妒的關鍵所在。
爲此,在趕路的同時,高陽公主還不忘特意懟羅信一句:“哎,你讓那個小七在前邊探路,就不怕她有危險,被高句麗人給殺了?”
聽着高陽公主這酸溜溜的話,羅信不禁伸手在她的瑤鼻上輕輕捏了捏,笑着說:“你呀,這腦袋瓜子就不能想點別的?小七是我的親衛隊長,我對她就如同對待自己親妹妹一樣。再說了,她的輕功比我強許多,雖然攻擊力一般,但說到逃跑,別說一個羽公子,就算兩個、三個都不可能抓住她。”
高陽公主撇撇嘴,顯然不信羅信說的鬼話。
不多時,就見白郎從前方樹叢裡躥了出來,他落到羅信面前,對着羅信抱拳說:“頭領,我們已經找到他們撤退的蹤跡,老大已經去追蹤了。”
羅信想了想說:“他們沒準有暗哨,你去通知小七,讓她一定小心。”
“是!”
白郎當即長身而起,迅速沒入樹叢之中。
羅信轉頭看向身後諸人,低聲說:“全體跟上,出發!”
說着,羅信當即奔跑了起來。
高陽公主突然發現這些人在奔跑的時候腳上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她忙跟上羅信的腳步,她輕功高,一邊跑一邊問羅信:“哎,你們怎麼奔跑起來沒什麼聲音?”
羅信笑了笑,說:“你仔細看他們腳下。”
讓羅信這麼一說,高陽公主才發現包括羅信在內,所有人都用布將自己的鞋子纏了起來,那布里面似乎還帶墊着某些可以緩衝的東西。
高陽公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裴夢玉則眼眸之中則是異彩連連。儘管之前已經跟這支隊伍共同對付過敵人,但那一戰敵人實在太弱,無法將眼前這支隊伍的真正戰鬥力體現出來。
眼下羅信領着他們孤身陷入敵人腹地,按照裴夢玉的設想,這支隊伍肯定會有所折損,甚至有可能全軍覆沒。
儘管知道前途十分危險,但她還是想知道他們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舉措,展現出多強的戰鬥力。
裴夢玉在觀察身後隊伍的時候,不經意間與白郎對視了一眼。那一瞬間,兩人竟然同時產生了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自幼就練武,並且跟隨父兄征戰沙場的“男人婆”裴夢玉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加快,就如同心裡裝下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裴夢玉連忙避開白郎的視線,轉頭專心趕路,不敢再亂看了。
衆人在山林裡一路飛奔,林小七和白郎一路都留下了記號,根據記號前行。
月色下、密林中、谷丘間,他們沒有片刻的停息,一直在奔跑。
這一刻,高陽公主和裴夢玉總算是見識到這一支隊伍的耐力,長達兩個時辰的奔跑,這一羣人不僅沒有一個掉隊,而且未出現絲毫的精神萎靡,彷彿剛纔那一段長途奔襲,就跟是在自家門口遛彎一樣輕鬆。
夜越來越深,從來沒有這麼晚睡覺的高陽公主不由得微微打了一下呵欠,這時候,奔跑在最前方的羅信突然停了下來,而且擡手做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一出,身後衆人紛紛停下。
他們速度很快,動作整齊,真正達到了令行禁止。
高陽公主悄悄地摸到羅信邊上,由於四周沒有光亮,只有接着頭頂的月光才能看見眼前事物的羅坤,高陽公主看着模糊的四周,對着羅信問:“哎,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羅信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朝前走了幾步,然後伸手撥開了前方的灌木。
灌木撥開之後,前方遠處一個山坳裡隱隱閃爍出一些火光,由於隔着一段比較長的距離,高陽公主看得不真切,但大概也知道前面那是敵人的營地。
高陽公主看了左右一眼,對着羅信說:“前面應該就是高句麗人的營地了,怎麼不見開路那兩個?”
羅信伸手指向左手邊黑暗處的一個樹幹,上面做了一個箭頭的標記,當然除了羅信,誰都看不清。
“走。”
羅信不給高陽公主反應的機會,領着衆人悄悄地摸了過去。
在抵達山坳邊緣的時候,林小七和白郎一個從樹杈上跳下,一個則是從灌木叢裡冒出。
羅信當即問:“怎麼樣,金仲在營地嗎?”
林小七點點頭:“已經明確金仲的方位,他就在主帥帳裡,但是……”
“但是什麼?”羅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個羽公子卻不在營地,他和那個十幾個婢女也消失了。”
對於羅信而言,羽公子纔是潛在的最大威脅,這一趟如果沒有羽公子的話,羅信早就幹掉金仲了,完全不需要像現在這樣孤軍深入敵人腹地。
羽公子不在營地,這的確讓羅信感到十分訝異。因爲羅信很很清楚,他揮出的那一棍並沒有對羽公子造成太大的傷害,他甚至認爲羽公子並沒有受傷,可能只是他身上的某樣護身的寶物破碎了。
儘管羅信的血炁已經恢復到了一定程度,但他仍舊極其不想跟羽公子對上,在沒有推開第四道“步廊”門之前,羅信不是羽公子的對手。
羅信寧願相信是羽公子已經離開了金仲的隊伍,轉而去別的地方,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在沒有得到那塊黑色玉佩之前,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