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在長安的上流社會,乃至王公貴族都十分癡迷玻璃製品。
就在前些天,長安西市就有一個胡商販賣玻璃盞,當時對方開價十五兩金子,武順一開始還感覺太貴,本來還想跟他殺一下價格,結果立即就被魏王的管事買走了。
可以說,玻璃在長安是有價無市。
武順顯得有些激動,她是在爲這些破損的琉璃製品感到惋惜,這些東西一旦流出去,將會給羅信帶來極大的財富!
身爲丈夫,羅信自然明白武順的內心所想。
他低頭笑着對武順說:“等你跟着我進入作坊,你就知道這麼做的用意了。”
話是這麼說,但武順還是滿臉心疼地看着土坑。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雖然羅信爲武順打下了很好的基礎,而且羅信在長安也有着不錯的人脈基礎,這其中特別是晉王李治,衛國公李靖的兒子李思文,以及清河公主的駙馬程處亮;再加上羅信與李世民存在着一種十分奇妙的關係,不太貴酒樓也向皇宮進貢一些酒菜,正因爲有這一些人脈存在,不太貴酒樓的生意纔會想如今這般紅火。
只是紅火之後,也存在一些問題。
這些問題當中就有也一個最爲致命的,由於時機關係,武順還沒來得及跟羅信提起。
牽過武順柔嫩的手兒,羅信帶着她,跟着辛進入琉璃作坊後面的一個用純木頭搭建起來的房間。
房間顯得很空,偌大的室內就擺放這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置三個鳥籠一樣的木頭罩子,罩子很嚴實,看不見裡面究竟是爲何物。
羅信對着辛說:“掀開來讓我們看看吧。”
當辛掀開第一個木頭罩子的時候,武順的眼睛瞬間瞠大,一直以來眼神深邃,做事向來幹練而且足智多謀的她,在這一刻有些失神了。
這個物件大概有半個西瓜大小,它的外形就是一個切開一般的西瓜,而且還是傾斜着立着,“西瓜”裡面並沒有瓜瓤,卻是長着一片荷葉,荷葉上還趴着一隻青蛙。
從西瓜大小的外杯子,到裡面的荷葉與青蛙,總體有六七種顏色,而且難能可貴的是,杯子本身是全透明的,底部卻是淡藍色的,代表着水流。綠色和荷葉與三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的半透明青蛙,搭配着外邊投射進來的陽光,顯得美輪美奐,精緻非常。
辛連續掀開三個木桶,這第二件是在草叢裡吟唱的鳥,還做出要振翅飛翔的姿態;而第三件則是一個側臥在窗臺邊的少女,仰頭看向窗外,似是在嚮往外邊的世界。
看完三個藝術品之後,武順連忙轉身問:“夫君,這三個物件是用來送給皇帝陛下的?”
羅信很自然地說出一句:“那不是浪費了麼,這三樣自然是用來拍賣的。”
“拍賣?”
“對,拍賣。”說着,羅信轉頭問辛:“去年釀造的醉仙釀和葡萄酒還有吧?”
辛點點頭:“都按照公子的吩咐特意儲藏了一些。”
“那些酒再留個把月,這兩天我會將玻璃作坊建造起來,到時候你過來幫忙一段時間。”
“是。”
還是那句話,身爲奴僕的辛無法違抗羅信的任何命令。
又交代了幾句之後,羅信和武順一同出了山谷。
出了山谷之後,在前往小王村的道路上,羅信見邊上的武順一直不說話,輕聲說:“順娘,心裡憋着話不說可不好哦。”
武順看了左右一眼,見四周沒人,她這才說:“夫君,那三件珍寶可否不拍賣?”
羅信以爲是武順自己想要,當即笑着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行呢,這三樣物件必須拍賣。你如果真想要一件的話,過些時候我讓辛再專門爲你做一件。”
武順搖搖頭,連忙說:“不是妾身要,妾身是想……是想送一個人。”
“送人?”聯想到剛纔武順所言,羅信不禁問,“你想將它們送給陛下?”
武順還是搖頭,她躊躇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妾身就直接跟夫君說了吧。夫君上次出征之後,魏王就多次派人進不太貴酒樓。一開始,他還只是讓管事尋到妾身,想要買下不太貴酒樓,但妾身都以夫君不在爲由打發了。而現在夫君回來了,再加上現在太子出了這檔子事,陛下又寵愛魏王,他肯定會是新的太子。妾身不想賣不太貴酒樓,但又不願夫君再得罪新太子。”
羅信恍然道:“所以,你認爲我將那三個玻璃製品送給李泰,那死胖子就會放過不太貴酒樓?”
武順點點頭。
羅信突然笑了,他伸手將攬過武順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貼着自己的胸膛,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輕聲一笑:“這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特別是李泰這樣位高權重的皇子。他要買下不太貴酒樓,並非是不太貴酒樓每天產生的經濟利益,而是它背後的人際關係。之前和晉王他們喝酒的時候,就聽他們說,現在長安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喜歡來不太貴酒樓喝酒。一方面是咱們的菜式奇特又美味,另外一方面則是飲食環境。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想要在上流社會立足,就必須要跟多方搞好關係。李泰那死胖子看中的就是這一點,所以無論咱們送多少個玻璃製品給他,都沒有用。”
“那、那怎麼辦?魏王馬上就會被陛下立爲太子了。”武順略微顯得有些慌亂,自己也是靠得羅信更緊了。
別的事情羅信倒不清楚,但就誰會成爲太子羅信還是有點嗶數的,他對着懷裡的武順說:“經過李承乾這麼一鬧,陛下不可能會將太子之位交給李泰。這一點你放心好了,接下來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行。”
羅信在說這話的時候,武順的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她擡頭問羅信:“夫君爲何如此確信?”
“嘿嘿,因爲你夫君我叫羅信啊。”
這麼簡單的話可敷衍不了武順,她當即抱住羅信,那豐腴妖嬈的身子在羅信的懷裡微微搖晃了一下,晃得羅信那叫一個心猿意馬、神魂顛倒。
武順擡起頭,對着羅信拋了一個媚眼:“好夫君,你就告訴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