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星辰搖搖頭。
“三十兩?”
獨孤星辰終於開口:“三十文錢。”
獨孤星辰身邊的蕭守規則是被這倆二貨的交談雷得外焦裡嫩,他知道獨孤星辰喜歡擺弄一些小玩意兒,認爲這是獨孤星辰在耍弄羅信。
不過,蕭守規也沒有說破,反正這倆人都成精了,誰耍弄誰還不一定呢。
恰時,一個模樣端莊、身穿一件剪裁十分得體的美人從後臺走了上來,她一出現,當即引來衆人的關注。
羅信見了,也不禁眼前一亮。
在以前,夢紅樓的姑娘羅信都認識,但是離開一段時間之後,這裡發生了不少變化。
按照餘香所說,有幾個姑娘找到自己的歸宿,嫁人了;之後她又通過別的手段,從其他渠道挖來了不少美人,這些新鮮血液的注入,使得夢紅樓的生意越來越好。
而眼前這個美人,羅信是不認識的。
不過,她的言行舉止給羅信一種感覺,這人會武功。
這年頭,只要有錢腚大胸挺、膚白貌美的美人還是比較好找的,但要找會功夫的就比較少見了。
由此可見,餘香在找人方面倒是有着過人之處。
這個美人一出現,四周衆人就安靜了下來,看樣子她也是類似於“都知”這樣的存在了。
獨孤星辰對着羅信說:“明天中午,你來‘大寧坊’,我幫你驅邪。記住,不過要了正午,最好是在正午前半個時辰抵達。”
說完,獨孤星辰就搖搖擺擺地下了樓梯,看着他的背影,羅信突然有一種上去踹丫一腳的強烈的衝動。
這“化蝶”是餘香精心彩排的,飾演蕭家小姐的是舞雲袖。舞雲袖現在是夢紅樓當之無愧的頭牌,同時也是長安衆多士子的夢中情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出高價想要贖她。
結果餘香的回答卻讓人感到十分驚訝,因爲餘香說舞雲袖是自由之身,她就如同那些酒樓、店鋪的夥計一樣,只要她高興,隨時都可以離開夢紅樓。
因此,長安的那些世家公子,以及希望用文墨打動舞雲袖的士子們是更加賣力地討好她,但舞雲袖對外人向來都是當然應對,恬淡得如同天上的雲朵一般,看得到,卻是無法觸摸。
另外,飾演王家公子的人並非男性,仍舊是女性。只不過通過餘香那巧妙的雙手,將一個臉型略微有些方正的妹子,化妝成了一個俊兒哥。
雖然大家都知道演戲的都是女性,但劇情穿透力比較強,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種設定。
再加上它的內容取自現實生活裡的故事,有着很強的代入感和共鳴,因此隨着劇情的深入,很多人的情緒也隨之起伏,就連羅信身邊向來面不改色的亂紅也是如此。
舞臺劇最大的魅力就是在於近景感受,儘管羅信承認他們的演技已經相當高超,但羅信還是沒有辦法代入進去,畢竟從一個現代人的角度來講,劇情還是過於單調了,而且這齣戲的編劇是羅信自己,一個人想要感動自己,那還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當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舞臺劇即將落幕的時候,整齣戲的情緒至高點也出現了。
這王家的公子與蕭家小姐雙雙在家中喝下毒藥殉情,他們在舞臺左右兩邊緩緩倒下,在臨死之前,對着空氣伸出手,彷彿能夠抓觸到對方的手。
按照羅信之前的設定,在悽美的配樂聲中,整出舞臺劇到這裡就差不多要落幕了,但奇怪的是,舞臺兩邊的帷幕並沒有放下來。
緊接着,舞臺下面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隻身,因爲“王家公子”和“蕭家小姐”同時被一種十分奇妙的光芒所包裹,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們的身體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兩隻緩緩振翅飛起的蝴蝶。
不僅是別人,就連羅信自己也是瞠大着眼睛,因爲這裡並非羅信編排,他甚至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出場景。
這時候,舞臺纔開始落幕。
但是兩隻蝴蝶則是從幕幔之下飛了出來,在廳堂中央上空纏繞,最終在衆人的注下,變成星屑消失。
掌聲!
伴隨着羅信掌聲的突然想起,整個空間就傳出了激烈無比的掌聲。
今天晚上,餘香和李妘娘都與羅信一同坐在廂房裡,羅信轉頭對着身邊的餘香說:“香兒,剛纔那個化蝶是怎麼弄出來的,太神奇了。”
演出的圓滿謝幕,讓餘香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整個人都依偎在羅信懷裡,對着羅信說:“夫君,獨孤公子說,那是一種幻術。”
“幻術?”
餘香進而解釋:“具體如何奴家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根據獨孤公子所言,要達到欺騙將在場所有人眼睛效果的幻術,需要好幾個特殊的條件。其中一個是樂器,然後最最重要的是情感共鳴。獨孤公子說,那兩隻蝴蝶其實並不存在,只是人們希望它出現,所以,它們就出現了。”
羅信摩挲着下巴,似懂非懂。
不得不承認,這個獨孤星辰的確有些手段,難怪如今與舞雲袖已經難捨難分。
同時,羅信也聯想到明天獨孤星辰幫他“驅邪”的事情,他懷疑這也有可能是一種幻術。
只是既然已經答應了,羅信也沒有理由爽約。
羅信與獨孤星辰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但彼此之間接觸並不頻繁,羅信對獨孤星辰知道得很少。
但兩個人其實有很多共同點,都有些玩世不恭,無視權貴。
從某種層面來說,羅信和獨孤星辰是一類人,羅信的確也想見識一下這個獨孤星辰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畢竟他在長安很多人眼中,是一個典型的“異類”。
回家之後,羅信選擇一個人睡覺。
他之所以如此,主要是擔心夔龍堂的刺殺。
他整個晚上都在書房裡打坐修煉,儘管修煉的效果微乎其微,但很多時候打坐休息一個晚上,精神效果反而比睡覺要好一些。
雖然現在羅信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反而卻是最清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