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伸手在高陽公主面前晃動了一下:“歡兒?”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高陽公主突然動了,轉身就衝出門外,她甚至沒有跟外邊的裴夢玉打招呼,當即施展輕功,凌空飛掠而去。
不多時,羅信就發現裴夢玉帶着十幾名侍女同樣施展輕功尾隨。
李治顯然還是沒有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對着羅信問:“信兒哥,你剛纔那話是真的?”
“嗯,着是陛下開出的第二個條件。”
“有意思,這個消息也太勁爆了,一直以來我們都在想歡兒姐的孃親是誰,當時就有很多種猜想,甚至連歡兒姐自己也曾幻想自己的生母是父皇當年行走江湖的時候,跟某個敢愛敢恨俠女的愛情結晶,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李治搓着自己的手,最終拍了拍羅信的肩膀,笑着說:“不過這樣看來,父皇也是給你出了一個難題啊。慈庵靜齋的前齋主我多少有些耳聞,聽說她年輕的時候,江湖上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號,好像叫‘滅絕仙子’。”
看到李治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羅信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等羅信回到家的時候,管事高平忙從邊上走了過來,告訴羅信,獨孤星辰來訪,正在堂廳之中。
獨孤星辰做事向來我行我素,極少會拜訪他人,羅信暗想他這次來,肯定有特殊目的。
羅信抵達廳堂的時候,獨孤星辰正喝着茶,同時撩着邊上站着侍奉的侍女。
這小子身穿長衫,面容白皙而俊朗,再加上那高貴的出生,對於很多女子來說都是夢中的“白馬王子”。
侍女被獨孤星辰撩得滿臉羞澀,眼見羅信進入廳堂這才行禮,轉身離開。
獨孤星辰見了,不禁“埋怨”道:“你要是晚來幾步,剛纔那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就被我騙走了呢,恰好雲袖身邊還缺一個機靈的丫頭。”
“這冬天馬上就要到了,你是想讓那丫頭給你暖牀吧?”
獨孤星辰咧嘴一笑:“看破別說透,才能繼續做朋友哦。”
羅信坐在獨孤星辰身邊,對着他問:“你這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我家幹什麼?”
獨孤星辰笑着從袖子裡取出了張面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手抄本,隨手就丟給羅信。
羅信看了一眼封面,不僅眉頭一跳,只見上書五個字——“詵羅七星咒”。
“這是什麼東西?”
“詵羅咒,乃是羅生門不外傳的秘術,我之前不是在你面前展示過了麼?”
羅信撇撇嘴,隨手就將小本子丟給獨孤星辰:“我又不是道士,不抓鬼驅邪、也不卜卦算命,閒着沒事幹要你這咒語幹什麼?”
“這上面的東西,你早晚用得上。而且你身上有先天之炁,修煉這些咒語可以說是信手拈來。”獨孤星辰將本子放在桌面上,對着羅信笑嘻嘻地說,“難道你不想親手嘗試一下那天晚上我用的移魂詢魄之法?”
羅信皺着眉頭,眼見這獨孤星辰一臉笑嘻嘻的表情,他就感覺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但是獨孤星辰最後這句話說得讓他有些意動。
有道是技多不壓身,羅信雖然拜孫思邈爲師,但孫思邈的醫術羅信實在是沒有那個耐心去學,而那些神神叨叨的道術孫思邈是不會的,他會的只是煉丹術,那玩意兒羅信更不可能會去學。
他又突然想到獨孤星辰那空空蕩蕩的衣袖老是能取出一點東西來,不禁開口問:“你那空空蕩蕩的衣袖總是能掏出東西的方法也是道術?”
獨孤星辰點點頭,他對着羅信晃了晃自己的衣袖,笑着說:“你所說的這招有很多種叫法,在佛家看來,這叫須彌芥子;而我們道家則稱之爲袖裡乾坤。”
說着,獨孤星辰伸手探入衣袖之中,竟然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橘子。
羅信不禁問:“你這衣袖裡還能藏水果?”
然而,獨孤星辰則是笑着搖搖頭,說:“其實,它並非藏在衣袖裡,叫袖裡乾坤,只是因爲袖子比較大,容易用來遮擋他人的視線,給人造成一種幻覺。”
獨孤星辰又伸手對着羅信身前的空氣輕輕一抓,他又憑空抓了一個橘子。
眼見羅信一臉驚訝,獨孤星辰笑道:“是不是覺得跟你抓那根棍子的感覺很像?”
其實羅信根本就沒有往雲來棍去想,但是讓獨孤星辰這麼一提,他彷彿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一下子卻又無法抓住那種感覺。
轉念一想,羅信當即問獨孤星辰:“今天我和柴令武的決鬥你也在旁邊看了?”
獨孤星辰點點頭:“嗯。”
對於羅信與柴令武的決鬥,獨孤星辰並沒有評價太多,不過羅信發現他的眼眸之中還是微微閃爍着一些鋒芒,顯然在回想決鬥過程的時候,多少還是被當時的畫面震懾到了。
“剛纔你也說了,這本詵羅咒是羅生門不外傳的秘術,你這樣拿給我,似乎不太好吧?”
獨孤星辰聳聳肩,笑着說:“哦,我忘記告訴你了,你不算外人。”
“哈?”羅信被獨孤星辰這話給說愣了。
他顯然很享受羅信這種一驚一乍的表情:“看樣子,孫真人並沒有告訴你呢。”
“我師父也是羅生門的人?”
獨孤星辰一邊剝橘子皮,一邊用一種聽似很悠閒的口吻說:“他與羅生門的現任門主是師兄弟,這樣說你應該清楚了吧?”
這還是羅信第一次聽到“羅生門”這三個字,不禁問:“羅生門也是武林門派麼?”
“呃,怎麼說呢。”獨孤星辰抓了抓頭,他一邊吃着橘子,一邊說,“在一般人眼中,這大唐是李家的天下,而這武林草莽有南北之分,盟主輪流做,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其實,這芸芸衆生啊,並不如咱們所看到的、所想的那麼簡單。在這些人們所知道的勢力背後,其實還存在這一些常人所無法觸及,甚至想象的事物。而羅生門,就介於他們中間。”
獨孤星辰不說還好,他這一說,羅信就越聽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