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咧嘴一笑,他慢慢轉身,看向王紹元和王曉奕,對二人笑着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我原先還奇怪他爲什麼讓我都統海州的兵事,現在多少算是明白一些了。”
羅信的話聽得王家父子三人一愣一愣的,他們自然不知道羅信口中的“老薑”是當今皇帝。
而羅信也是大致猜出李世民的計劃,他這是藉助羅信,開始爲李治登基鋪路。
以李世民的腦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離世之後,李治最大的敵人不是外人,而是他的親舅舅長孫無忌。
關隴集團如今就已經十分龐大,等李治上臺之後,長孫無忌藉着“國舅”之威會更加肆無忌憚。爲此,李世民必須要開始培植李治的勢力,同時也適當地削弱長孫無忌的勢力。
李世民是個十分勤勞的皇帝,李治告訴羅信,他很多時候看奏摺都會將眼睛都看通紅,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讓武妧嬅將奏摺讀出來。
因此,整個大唐州縣長官的任命他都瞭如指掌。
說完,羅信拍了拍手,頓時一道黑影就迅速落在羅信身後,對着羅信行禮:“頭兒。”
林小七以宛如鬼魅一般的速度出現,倒是嚇到了王家父子。
羅信沒有解釋,他越是表現得深不可測,王家人的底氣纔會越足,畢竟現在羅信和他們王家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去調查一下長孫冊和他周邊的所有人,我要詳細到長孫冊昨天晚上在哪吃了飯,上了幾趟廁所,睡了幾個女人。”
“是!”
林小七一應聲,當即化成殘影消失。
她來去無風,這樣的身法和手段,看得王家父子三人嘖嘖稱奇。
林小七帶着白郎和狗子等人對沂州刺史長孫冊展開了調查,爲了獲得更多信息,林小七特意讓狗子跟上了顏旦。
此時顏旦怒氣衝衝地進入自家,一進家門隨手抄過一個瓷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混蛋!混蛋!混蛋!”
顏旦連續砸了三個瓷瓶還是怒意未消,聞聲趕來的顏六安連忙讓僕人阻止顏旦,同時呼喝出聲:“孽子,你這是要將家裡的物件都砸光嗎!?”
被老子當頭一喝,顏旦才反應過來:“爹,我、我就是有些氣不過。羅信那狗雜種明明什麼都不是了,竟然還敢在孩兒面前耀武揚威,孩兒現在恨不得將他的脖子給擰下來!”
顏六安冷哼一聲道:“羅信現在不過只是一條喪家之犬,縱然他力氣再大,武功再高,那也不過只是一個蠻夫。沒有了官職和爵位,要對付他還不容易?”
“這個孩兒知道,孩兒就是有些氣不過。”
“羽先生的話你都忘記了嗎?現在我們要冷靜!對付羅信切記心浮氣躁,那個羅信就專挑那些心浮氣躁的人下手,只要你冷靜下來,就會發現羅信做事漏洞百出。”
顏旦點點頭,鬆了一口氣說:“爹,現在羅信已經到了沂州城,您說咱們現在要怎麼對付他?”
“剛纔羽先生特意派人送了紙條過來,他讓我們先將婚書補起來,只要有了婚書,那王三娘就是你的女人,咱們可以大張旗鼓地到他家去要人。”
顏旦連連點頭:“這件事孩兒跟羽先生想到一塊去了,剛纔王曉奕也認爲咱們手裡沒有婚書。不過他們忘了,衙門裡可是有存根呢。”
顏六安笑着說:“王紹元那老東西當年跟狗一樣巴着老子,後來自己翅膀硬了就想擺脫,只是他擺脫得掉麼?憑他的腦子,我弄死他們王家有一百種方法!”
這兩人果然是父子,就連說話的語氣和口吻都是一樣的。
當狗子將自己的見聞稟告被羅信和林小七之後,坐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練功的羅信眉頭已然擰成了一條線。
羅信看向狗子,特意問:“狗子,你確信沒有聽錯,顏家父子真的提到了‘羽先生’?”
“不會有錯,他們說了兩次。”
不僅僅是羅信,就連林小七也是蹙着眉頭:“頭兒,這羽先生會不會就是羽公子?”
“有這個可能性,這年頭會起‘羽’這麼騷氣的名字,以及動不動稱呼自己是公子,或者先生的傻嗶也就只有他了。”
對於羽公子這個人,羅信是恨不得直接將他撕成碎片,只要有這個人在的地方,那絕對會給羅信製造出各種麻煩。
“羽公子消失有一段時間了,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沂州。”林小七沉聲說,“頭兒,看來在揪出羽公子之前,咱們還不能着手建造港口。”
羅信點點頭:“嗯,這是自然的。之前羽公子逃離的時候,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會再見到這孫子,沒想到他竟然還潛伏到了沂州。嘿嘿嘿……”
突然聽到羅信這陰惻惻的笑容,就算是羅信的親衛,林小七也是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熟悉羅信的她很清楚,這羽公子怕是要倒黴了。
羅信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儘管這四個字不是什麼好詞,但用在羅信身上還是挺合適的。
之前在遼東,羅信被羽公子暗算了好幾次,儘管現在羽公子和羅信的處境仍舊是“敵暗我明”,但羽公子顯然還不清楚羅信已經他的存在,這樣方便更加羅信做事。
笑過之後,羅信對着林小七說:“小七,你親自去一趟沂州衙門,找出當年餘香與顏旦的婚書檔案,將那檔案修改一下。”
林小七一下子就領會羅信這話的意思,當即問:“頭兒,要四夫人改成哪家姑娘?”
羅信則是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哎呀,這還用說嘛,沂州城哪家最醜、脾氣最壞、白送倒貼都沒人要的就行了。”
林小七嘿然一笑,她就是喜歡跟着羅信幹這種“壞事”,每次做壞事的時候不僅僅身心愉悅,同時還能實打實地看到對方被整,那種心情是無法言表的。
“好嘞!”
待林小七離開,羅信又對着白郎說:“小白,你去打聽一下,閹蛋那小子平時喜歡在哪裡浪,我要開始導演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