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根本不需要控制血炁的流動方向,因爲只要人活着,血液就會流動。這樣一來,當他需要血炁的時候,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念來操控,往往心隨意動,血炁就會在需要的地方凝聚。
而辛卻不是這樣的,羅信發現辛體內炁的流動,還是根據經脈的而走,這樣做的比較費時,修煉起來也是事倍功半。
如果不是有先天之炁做輔助,辛的武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進展,同時也足以說明《劍典》裡面的武功,本身就是引先天之炁於體內,只不過別人沒有羅信這種特殊的法門。
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假如辛用了羅信現在所修煉的方式,那是不是它修煉速度就會得到一個新的飛躍呢?
羅信打算做一次嘗試,他當即邁開腿,擼起袖子,直接下了水。
辛其實一開始就已經感受到了羅信的存在,畢竟羅信能夠感受到它,它也能夠感受到羅信,這一種感應是相互的。
同時也正是因爲羅信一直在邊上站着,使得她的內心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所以修煉速度反而有所提升,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現象。
而這時候,羅信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爲了儘量不驚動辛,羅信動作有些緩慢的爬上了岩石,接着將她的雙手同時放在了辛的肩膀上。
“辛,你現在要將全身都放鬆,不要刻意用你的思維去引導你體內的先天之炁,現在你要將你的思維放空,什麼都不去想。”
辛向來天資聰穎,很快她就達到了羅信所要求的境界。
不過,羅信並沒有將自己體內的血炁融入辛的體內,這樣做無異於拔苗助長,對辛而言,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而現在羅信說要做的是幫助辛體內的氣融入血液之中,然後再將自己這一段時間所獲得的領會傳授給辛。羅信與辛之間,基本沒有什麼隔閡,以至於他們能夠十分輕鬆的,分享自己的修煉心得。
在羅信的引導下,辛也慢慢地掌握到了一種全新的交流方式,而且她發現,這種修煉方式與《劍典》裡面所提到的引氣之法並不衝突。
兩個人就一直保持着這樣一前一後,一坐一站的奇怪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單兩人同時睜開雙眼的時候,才發現斜陽已經站在了對面的山崗上。
羅信擡頭看着正前方的斜陽,對着身前的辛說:“沒想到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呢,和尚廟裡沒什麼吃的,我現在去整點小東西來,咱們倆一起打打牙祭。”
當聽晚飯能和羅信一起吃的時候,辛的眼眸當中還流露出了一絲絲期待的神色。
等羅信將一隻狍子從森林裡拖出來的時候,辛已經架起了一堆篝火,這一刻、這兩人倒還真是心有靈犀了。
羅信在溪水裡將狍子清洗乾淨,隨後就架在了篝火堆上,兩個人一邊烤着肉,一邊看着天邊不斷下沉的夕陽。
其實,對於辛的安排,羅信心裡面已經有了一個決定,只不過他一下子找不到一個恰到好處的方式告訴辛。畢竟這個決定一旦提出,辛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就有可能會留在新羅。
儘管這樣一來辛也相對自由了許多,但畢竟這裡是外國,與羅信所在的嵐山海港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而且,辛幾乎是獨自一人留在異國他鄉,同時她也要時時刻刻地提防身邊的人,這樣做無疑是將她孤身一人丟在危險的地方。
羅信不知道辛的內心所想、所願,所以他有必要跟辛進行一次深入的洽談。
因爲一旦辛留在這裡,她的身份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此同時,她也將不再受到羅信的節制,她也不再是羅信的奴隸,從此以後海闊天空,可以自由翱翔。
其實一直以來,羅信就沒有將辛當成自己的奴隸,似乎在他身邊也就沒有“奴隸”這樣詞彙,他對待自己身邊每一個人幾乎差不多,沒有主次高低之分。
想到這裡,羅信就轉頭對着辛說:“辛啊,我記得你的那一份賣身契已經被燒了吧?”
聽到羅信這樣說,辛顯得有些發懵,儘管他已經知道羅信將賣身契燒了,但這還是第一次從羅信嘴裡聽到這個信息。
眼見辛直直地看着自己,羅信又說:“其實呢,我想你自己也應該知道,自從你們這一幫人來到我身邊,我就從未將你們看待成如同牲畜一般的奴隸。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普通人,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去完成自己的職責,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可能對你做獨自拍腦袋的事情,所以呢,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辛仍舊一言不發地看着羅信,她的眼眸當中並不會產生絲毫的波瀾,彷彿無羅信說出什麼樣的話,她都不會覺得驚奇,只會無條件地去執行。
羅信笑着說:“怎麼說呢,這件事還真有點難以啓齒。”
羅信抓了抓頭,而辛這時候卻是主動開口說:“公子說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必要在磨磨唧唧的。”說着,羅信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你現在的身份不是女王的堂妹麼,既然女王的堂妹已經復生,那麼這個身份就要一直用下去,而且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新羅女王看你的眼神裡有一種很柔和的感情,她好像真的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當然,也許這種表情只是做出來給人看的,這種表情下面沒準隱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羅信頓了頓,接着說:“但無論如何,這也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說明她希望你能夠繼續扮演這個角色。假如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繼續留下來,一直扮演這個角色。同時也趁着新羅內部政權不穩定的契機,想辦法拉攏一批人,建立自己的勢力。而今後,當我帶兵攻打百濟的時候,你也要以新羅女王堂妹的身份來幫忙,這樣的話,很多已經困擾我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羅信。
儘管一直以來辛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這樣的,但不知道爲何,羅信突然發現,今天辛的眼神當中多了一份堅毅。
她好像在思考某個問題,又好像下了某個決心。
羅信這個時候卻沒有主動開口,現在主動權已經到了辛手裡,羅信在等。
好一會兒,辛突然開口對着羅信問了一句:“公子,我是你的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