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辛本身就是羅信的人,她不許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賣弄癡情,特別還是羅信在場的情況下。
可以說第一次見面,辛就已經將金春秋拉入了黑名單。
至於金庾信,辛也只是對着他說了幾句話,隨後就轉身帶着一羣人回了王宮。
羅信原本認爲辛在這樣的場合下絲毫不給這兩人面子,他們一定會惱羞成怒。
畢竟他們一個新羅國實力派將軍,一個是新羅國未來的王。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看着辛遠去的背影,眼眸之中所流露出來的不是憤怒,而是濃濃的癡情。
羅信站在旁邊,瞟了兩人一眼,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不過,羅信的視線同時也落在了辛所乘坐的那一輛馬車後面的四名女子身上。
這四名女子,她們的相貌與新羅人或多或少有些不同,儘管她們都留着一頭黑色的長髮,但是他們的五官輪廓卻與中東人有些相似,模樣也甚是嬌美。
當然,羅信所關注的自然不是這四名女子的長相,而是她們在剛纔那一刻拔刀的姿態,以及眼神。
儘管這四女看上去沒多少戰鬥力,僅僅只是花架子而已,但是她們看人的眼神不同,在她們的眼眸之中,羅信看到了尋常人所不具備的狠厲與堅毅。
羅信可以肯定的是,這四名女侍衛應該是辛剛剛招到自己身邊的。
她們本身不是新羅人,或者說她們最多隻能算是半個新羅人,應該就是波斯人與新羅人的混血。
這年頭販賣奴隸最狠的種族就是大食(阿拉伯)商人,而且他們販賣的奴隸基本都是波斯人。
之所以肯定是奴隸,因爲羅信發現這四個人脖子上都有印痕,只有大食人才會在奴隸的脖子上掛一個種類似狗皮帶、或者鈴鐺一樣的東西,這也是他們身爲奴隸的一個象徵。
看着辛遠去的背影,羅信笑了。
原本羅信認爲辛一個人在這裡,會處處受到限制,捉襟見肘。
但是現在看來,辛也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不過,羅信對剛纔金春秋的反應感到有些疑惑,記得金文姬說過,辛與金勝曼的樣貌只是有幾分相似,僅僅只是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但是金春秋與金勝曼是戀人關係,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隔天下午,當羅信與新羅女王等人在一個小議事廳商量接下來如何應對百濟進攻的時候,剛剛回家不久的金春秋,就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
“勝曼不見了,勝曼不見了!”
“放肆!!”
新羅女王一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大變,無論如何辛此時扮演的就是金勝曼,金春秋這樣一番話,會讓辛下不來臺。
金春秋沒有理會新羅女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新羅女王左下手的辛。
他仔仔細細地觀察過辛之後,扭頭看向金庾信:“你騙我!她就是勝曼!”
金庾信也是被金春秋的話給說懵了,他同樣下意識地看了金勝曼一眼,但很快就沉聲說:“勝曼已經死了,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女王的堂妹。”
面對金庾信這番話,金春秋卻是冷冷一笑:“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她就是勝曼,她沒有死,她一直就在你面前,但你卻認不出她來!”
這時候,不僅僅是金庾信,就連新羅女王也是面露訝異之色,她轉頭看向辛,而辛由始至終卻保持着同樣一個位置,彷彿他們才說的話,所討論的事情,都跟她沒有半丁點關係。
新羅女王的臉色也隨即沉了下來,對着金春秋說:“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金春秋立馬就對着新羅女王跪了下來,他的視線就沒有從辛的身上離開過,由始至終都死死地盯着辛,彷彿生怕她會在自己眨眼間就飛走一樣。
這個時候金春秋所說出來的話,不僅僅是周邊的人,就連羅信自己也是感到十分驚訝。
“女王陛下,勝曼的身體不見了。”女王堂妹金勝曼的沉睡不醒的身體一直都由金春秋保管,這一點大家在場的人都知道。
對於金春秋而言,金勝曼的身體比任何人都要金貴,他也是一直將其看待成無價之寶,悉心照料。
而現在金春秋突然跑過來跟大家說金勝曼的屍體不見了。
儘管新羅女王對自己的堂妹瞭解的並不多,兩人也極少有往來,但是現在突然聽到自己堂妹的屍體不見了,身爲堂姐的她顯然也有些無法接受,當即拍着桌子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勝曼的屍體爲什麼突然不見了!?”
金春秋連忙擺手,這個新羅女王說:“女王陛下,勝曼沒有死,她一直在沉睡,她只是得了一種病。而現在她的病已經好了,她就在你身邊,它就是勝曼!”
熟悉金春秋的人都知道,他對金勝曼的感情是真的。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撒謊,將辛這個替代品看成真的。
金春秋仍舊在碎碎念,甚至想要起身去抓辛的手:“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
而在這個時候,金庾信卻突然站起身,橫在了金春秋與辛的中間。
金庾信顯然不希望將辛和金勝曼聯繫在一起,當即說:“末將之前在党項城就已經與辛小姐見過面,她現在這個模樣,是舍妹化妝出來的。”
“金文姬,對,就是金文姬,這一切一定都是她擺弄的!”金春秋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突然衝上前,一把揪住金庾信的衣領,“把你妹妹喊過來,快,去把你那該死的妹妹喊過來!”
金春秋對着金庾信咆哮,他表情猙獰得像頭野獸,完全不顧自己身爲王子的儀態,將滿嘴的口水都噴在了金庾信的臉上。
對於金春秋的精神失常,金庾信在詫異的同時,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連忙轉過身看向辛,對着她問:“勝曼,真的是你嗎?”
然而,辛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面色冷淡的看着身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眼眸之中悄悄的透露出了一絲輕蔑和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