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庾信在那一霎那捕捉到了這一點變化,也正是這一點變化,側面告訴金庾信,眼前這個人也許真的是金勝曼。
金庾信立即對着新羅女王行禮,對着她說:“女王陛下,這些事關乎到國家社稷,我這就回去把文姬帶過來,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去吧!”
不僅僅是金春秋和金庾信,這件事情對於新羅女王來說也意義重大,假如辛真的是她的堂妹,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她更不需要跟防賊一樣對待辛。
現在,辛未開口說出一句話,新羅女王也不好跟她多說什麼。
新羅女王其實也希望能從羅信這裡得到一些信息,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等金文姬的到來,畢竟這件事情也只有金文姬由始至終都參與了。
同樣身爲參與者,羅信並未開過口,因爲他知道,就算自己開口說話邊上的人也不會相信。
不過在等待的同時,羅信也在細細考量制當中的貓膩。
辛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羅信去猜想,她就是辛,是羅信的女人。
可是爲什麼金勝曼的屍體會不見了,還有,爲什麼金春秋死活都要說辛是金勝曼呢?
這一點羅信十分不解,而且他隱隱感覺,這件事情可能是被金文姬動過手腳。
剛纔辛眼眸之中所閃現的那一道神色,羅信十分精確地捕捉到了,在驚訝的同時,他也知道這件事應該沒那麼簡單,也許是兩個女人事先就串通好的。
對於這件事情,羅信並不瞭解,但無論事情朝着哪一方面去發展,對羅信都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而且只有好處。
平時也不見金庾信辦事效率那麼高,而現在不到片刻的間隙,金庾信就已經將金文姬帶過來了。
金文姬來到議事廳的時候,見現場衆人的事情都放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微微低着頭,裝出一副受驚,或者說謊言被拆穿的姿態。
金文姬一表現出這樣的狀態,新羅女王和金春秋當下就明白了。
新羅女王立即激動地對着金文姬招了招手:“文姬,你過來。”
金文姬垂着頭,雙手交疊於腹前,幾根手指頭不停地糾纏着,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姿態。
等金文姬靠近,新羅女王牽過金文姬的手,輕聲問:“文姬,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勝曼難道真的還活着?”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露餡”,金文姬就用她那特別清脆的嗓音說:“勝曼姐的確沒死,她就活生生的坐在你們面前,只不過是你們沒有認出她來。”
“不、不可能!”金庾信顯然有些就受不了這個信息,畢竟在他的認知裡,金勝曼已經死了。
這話題竟然已經拋出來了,金文姬自然也不會藏着掖着,她轉頭看向金春秋:“說起來,你對她還是有點感情的呢。這纔剛剛回來就已經去了藏匿她身體的寒冰洞,發現得很快呢。本來我還以爲要過三五天的,只不過現在又發現了又如何,現在反正她已經不認識你了。”
“你……你對他究竟做了什麼?”
金文姬說話的口氣也相對冷了下來:“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你和北面的那個渣男對她做了什麼。當初如果不是你們兩個慫恿,我們也不會去那個恐怖的地方,更不會得上那麼奇怪的病。”
這件事顯然也是金春秋內心抹不去的傷痛,他面色痛苦地說:“我……我知道,我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我發了瘋地去尋找能夠救治她的方法,在大唐我尋過了所有的名醫,還甚至懷揣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去那所謂的深山老林裡尋找神仙,我是真的愛她,我……”
金文姬冷冷一笑,說:“如果你真的愛她,她現在就不會坐在那裡,喊不出你的名字,更對你沒有絲毫的印象。”
這個時候金文姬,沒給金春秋說話的機會,她轉而看向新羅女王,對着她行禮道:“女王陛下,之前您不是還誇獎辛姐姐學習咱們新羅話很快嘛,她不僅學得快,而且發音十分精準,如果若是尋常人恐怕辦不到這一點吧?”
新羅女王恍然大悟:“對啊,儘管一開始好像不會說咱們新羅話,但是隨便教幾句,她一下子就接受了,很快就能運用自如。”
“是啊,如果這不是她的母語,怎麼可能學得這麼快呢?”
很快,金文姬就將她與辛精心編織出來的謊言,當成真話說了出來。
按照金文姬的說法,她是帶着沉睡的金勝曼前往大唐治病。
她略過了自己被海賊抓住的那十幾天,而是編織謊言說她剛剛被海賊抓住,羅信就出現了。身爲藥王徒弟的羅信不僅救了金文姬,同時也治好了金勝曼的病。
只不過,當金勝曼一覺清醒過來之後,卻是喪失了所有記憶,她甚至連新羅話都不會了。
至於大唐雅言,金勝曼本來就會。
金文姬也是氣憤金春秋、泉男建和金庾信三人對她所造成的情感傷害,所以她並沒有幫助金勝曼恢復記憶。
只不過對於金勝曼而言,新羅還是她的家,她必須回來。
而這時候,金庾信確實補充了一句:“不、不對,如果她真的是勝曼,爲什麼他們兩個人的長相不同呢?僅僅只有幾分相似。”
“我的好大哥啊,你難道忘記了小妹我會易容術麼?”金文姬輕輕一笑,“另外,金王子應該知道勝曼姐她本來就是金髮的吧?”
本來金春秋就認定辛是金勝曼,現在讓金文姬這麼一提,他終於完全確定,對着新羅女王說:“女王陛下,勝曼的確是金髮,她一直以來都在用一種藥才洗頭髮,這件事之前她曾經跟我說過,在我牀頭還有一小撮,她曾經剪下來的金髮。”
至此,算是真相大白了。
但對於羅信而言,金文姬能夠將這個謊言圓起來,也真是夠厲害的。至於她所提到的易容術,其實就是化妝,很快金文姬就帶着辛去了偏房,當二女出來的時候,羅信發現,金庾信的臉上也充斥着驚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