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疊子是咱們唐人的說法,它源自印度。”
李世民下意識地說:“印度在哪?”
聽到這話,李世民身邊的武妧嬅則是插了一句,說:“主子,印度就是天竺,按照梵語翻譯過來,用咱們‘雅言’來說就是印度,天竺的叫法,其實是錯誤的。這一點,玄奘大師也曾說過。”(注:雅言,就是古代的普通話。)
李世民微微頷首,繼續問:“這白疊子大明宮和西內苑倒是種了不少,不過上次朕去看的時候,好像都凋謝了。”
羅信想了想,問:“伯父,這大唐的農業,您能說得上話嗎?”
李世民沒想到羅信會這麼問,不由得想了想說:“應是可以的。”
“如果您能向皇帝陛下寫份奏摺什麼的,讓一些地區開始種植棉花,我敢保證,在冬天被凍死的普通百姓將會大大減少。這棉花不僅可以織布,還能做填充,製成棉衣穿着保暖;再製成棉被,晚上睡着也舒坦。還有,棉紗可以製成紗布,這玩意兒在行軍打仗方面可是能用來救命的。”
李世民一下子就被羅信說到了心坎上,他十幾歲就帶兵打仗,戎馬一生,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行軍打仗更加重要的了。
“快說來聽聽!”
這時候外邊已經下起了雨點,羅信對着眼前三人說:“咱們還是去堂屋吧。”
“好。”
羅信先讓李世民三人坐下,隨後對着他說:“伯父,你們先坐一會,我準備點東西。”
客人來,總要準備點吃的東西,不過羅信家裡什麼都沒有,總不能請親王、皇子吃烙餅吧。
剛纔下山的時候羅信就想到了,請他們吃炒雞蛋。
話說,自從羅信來到大唐之後,還真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食物,大唐人雖然看上去食品種類很多,但大多都是麪食。那東市到西市的大街上,是各種各樣的烙餅和麪條。
而這個時候的人還沒有炒菜的習慣,普通人家有烙餅吃就很不錯了,而那些稍微好一點的人家基本都是蒸煮,至於王公貴族、大戶人家則喜歡吃烤肉。
羅信給他們準備了蔥炒蛋,這蔥還是李妘娘自己種的,自家經濟條件稍稍改善之後,她會想法子給羅信烙餅,有些時候在烙餅裡放雞蛋,有些時候則是放蔥,那滋味,老香嘞。
將蔥洗乾淨,羅信拿起菜刀“哚哚哚哚”幾聲,就將蔥切成細丁;家裡只剩下八個雞蛋,羅信盡數打入陶碗裡,將從蔥花都放入,再撒上一些鹽,然後拿起筷子“鐺鐺鐺”地開始攪拌。
鐵鍋裡的油溫也差不多了,羅信將碗裡的什物盡數倒入,當“噼啪”聲一起,羅信就用筷子迅速攪拌,不過幾秒鐘雞蛋就已經有而來幾分熟。
很快,羅信的廚房裡就傳出了蔥炒蛋的香味,由於廚房與堂屋隔着並不遠,再加上風是朝着堂屋吹的,很快李世民就嗅聞到了香味,就連武妧嬅這樣的優雅的美人也是微微翕動了一下秀鼻。
“嗯,好香啊,”李治剛剛出聲,羅信就端着一個木盤子進來,裡面放着三個碟子,上面盛着金燦燦的炒雞蛋。
羅信將筷子擺放好,又取了三個茶杯,放上。
身爲皇帝,李世民自問吃遍了天下美食,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還有那深山老林裡的珍饈美食,他也吃了不少,但還是第一次嗅聞到這種香味。
“伯父,這炒雞蛋是拙荊發明的,家裡沒啥子好東西招待您,所以就用家常小菜了。不過這炒雞蛋,配酒味道還是不錯的。”
李世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金燦燦的炒雞蛋。放入嘴裡輕輕咀嚼幾下,不由得笑着點點頭:“不錯,這味道可以。”
“嘿,不錯吧。其實啊,用炒的方法來烹飪,還有很多菜餚可以研究,這些東西,我會有都會用在酒樓行,到時候還請伯父您多多關顧啊,我給您打八折!”
李世民伸手點了點羅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呀,還真是三句不離一個錢字。”
論臉皮,羅信堪稱無敵。
他賤不兮兮地打開了酒封,那酒封一開,頓時就有股十分濃郁的酒香飄揚而出。
“嗯,香!”
這醉仙釀的氣味與酒精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羅信爲三人分別到了一小杯,李治見了不由得笑羅信:“信兒哥,你這也忒小氣了吧,才這麼丁點,連塞牙縫都不夠啊。”
羅信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你懂錘子,還以爲這醉仙釀是那些隨便釀造出來的米酒呢?不是我吹牛,晉王你要是能將這一小杯酒都喝下去,我白送你兩壇!”
“哼,我還真就不信了。”
說着,李治端起酒杯就往嘴裡倒,不過他的手揚到一半的時候又稍稍頓了頓,接着就對羅信笑:“哼哼,我纔不上你的當,以你的糙性,這酒怕真的與衆不同。”
李治先是喝了一小口,他原先以爲一小口自己肯定能夠輕鬆應付,結果這一口酒下去,還沒來得及咽呢,當即吐了出來,很不雅觀地吐出了舌頭:“好辣,好辣。”
羅信笑着說:“知道厲害了吧,這醉仙釀是要品的,而不是喝水一樣灌下去。”
他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演示給李世民看:“伯父,這半杯醉仙釀能抵兩壇普通的米酒。濃度高,就要慢慢品。”
眼見羅信小口喝入,李世民也喝了一小口,一開始還覺得有些沖鼻,但他這個性格的人,就是喜歡有烈性的東西,這醉仙釀恰恰就符合他的性格。
兩口下去之後,李世民發現自己顯然愛上了這種味道。一邊吃着香噴噴的炒雞蛋,一邊喝酒,不過幾下功夫,李世民碟子上的炒雞蛋就空了。
而李治這時候也學着吃,雖然一開始表情有些詭異,但是很快他也發現其中滋味,越吃越有勁。
至於武妧嬅,她顯然滴酒不沾,但羅信那盤炒雞蛋她卻吃光了。看向羅信的眼神當中又了一份探究與好奇。
武妧嬅自問自己能夠輕鬆讀懂很多男人,有些時候僅憑對方一兩個動作,她就能知道對方的內心在想什麼,可唯獨這個羅信,由始至終她都擺弄不清楚,羅信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座無法攀登的高山,或者說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總之,她發現自己似乎對這個剛剛認識的大男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李世民畢竟是皇帝,自制力極高,儘管還想再喝,但他很快就一抹嘴,對着羅信表明了來意:“賢侄,伯父問你一件事。”
羅信見李世民表情嚴肅,也收了玩的心情,面色認真地看着李世民:“伯父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