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點點頭,他絲毫不忌諱將自己的真名告訴對方,同時開口說;“晚輩在長安也有一個酒坊與酒樓,生意還算不錯。我家的釀酒方法從波斯那邊傳過來的,能夠將酒提純到可以燃燒的程度,而且酒性辛辣無比,一般人若是喝了半兩酒,就會迅速傾倒。縱然是個十年酒鬼,也過不了三五兩。”
在一般人看來,羅信這話倒是有些吹牛的成分。
畢竟羅信酒樓裡賣的酒,一直沒有流傳出長安地區,一方面是因爲長安是一個巨大的消費市場,就他酒坊釀造出來的酒,本身連長安這麼龐大的人口都供應不及,更何況是流出去了。
不過眼前這個男子顯然對羅信這句話信了一半,身爲散修的他,也很自然地發現了羅信的與衆不同之處。
男子當即對着羅信開口說:“既然如此,不知小友可否將家傳釀酒之法授予在下呢?”
“那是當然,前輩對晚輩有救命之恩,這兩種是既然前輩對釀酒之法有興趣,晚輩定當傾囊相授。”
雖然羅信現在的身體狀態不太好,但也勉強能夠活動,就是左腿不太靈光而已。
他當着男子的面下了牀,接着便走出了茅屋。
出了茅屋,羅信才發現自己眼下正位於一個山坳裡面,四周環境清幽,雲霧繚繞。
這裡還真的是一個清修的好地方,僅僅只是在短暫的呼吸間,他就感覺自己體內的血炁濃度提高了不少。看樣子,這裡有着十分充沛的先天之炁。
在茅屋的邊上,就有一個釀酒的屋子,相比羅信之前睡覺的茅屋,這個屋子看上去則修葺得要高檔許多。
羅信並沒有進入釀酒的屋子,而是從地面上撿起一根樹枝,就在旁邊用樹枝將整個釀酒的過程畫了出來。
羅信的畫技不用多說了,一開始那名男子就因爲羅信這神乎其技的畫技而連連喝彩,不過很快他就住了嘴,全神貫注地看着羅信將釀酒的過程,一步一步地繪畫出來。
爲了能讓釀酒的方法更加通俗易懂,羅信甚至還將人物都畫了進去,他的畫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在男子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羅信大概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慢慢站起身。
他轉而看向身邊的男子,對着他抱拳說:“釀酒之法其實並不難,主要是一些思路比較新穎,如果不知道的話,恐怕永遠都無法做到。”
男子在邊上連連點頭,他看得很認真,也很仔細。
他在邊上反反覆覆的看了三遍之後,這才伸手對着身前的空地輕輕一揮。
他這巧妙的一招,很快就將羅信的圖畫都盡數抹去。
男子並沒有詢問羅信的來歷,他看上去也是一個比較灑脫的人物,羅信則是一心想要早點找到楊淑妃,儘管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羅信必須要第一時間找到她。對於他來說,只要楊淑妃還有一口氣,他就一定能夠向將她活。
當羅信正要對男子辭行的時候,發現外邊的小路上有兩名男子正在快步而來。
這兩人身穿錦衣,一大一小,看上去應該是一對父子。
他們步履匆匆,而且憂心忡忡,兩個人看上去都有着比較重的心事。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羅信和男子面前,那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對着羅信邊上的男子抱拳,面色恭敬地說:“藍醫仙,少主人甦醒過來已有三日,只是……唉!只是毀了面容不說,更是失去了過往的所有記憶,你說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兩個人看着面善,雖然身穿錦衣,但是在待人方面倒顯得十分和氣。
羅信沒有想到自己身邊這個姓藍的男人竟然是個醫師,而且對方稱呼他爲醫仙,可見他的醫術應該不凡。
從羅信身上,藍醫仙獲得了一個極好的釀酒方法,現在他的心情極好,當下大手一揮,笑着說:“無妨,且讓老夫前去看一看。”
由於羅信也要離開這個山坳,於是他就跟上了藍醫仙與這兩名男子的步伐。
出了山坳羅信才發現,他所在的這個位置竟然在深山之中,他們沿着山道,一路向下,過了兩條山溪,就發現前邊有一個山莊。
在進山之前,羅信看到了一個很大的牌坊,上書三個字:“百草門。”
在前方不遠處,是有一大片建築,這些建築忽高忽低,都是沿山而建,而且在牌坊後面的山道上,還有六名全副武裝的男子守着,手裡都抓着長劍,看樣子這是一個真正的武林門派。
羅信眨了眨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現實生活中的武林門派。
本來羅信走到這裡就打算轉身離開,然而當他跨過牌坊的時候,突然產生了一種玄妙的感應,而正是這一份感應,使得羅信立即斷原本打算下山的念頭,因爲楊淑妃此時正在百草門之中!
羅信不知道爲什麼楊淑妃會出現在這裡,但他的感應絕對不會錯。
雖然這一份感應已經變得十分微弱,那是說明李妘娘留在楊淑妃體內的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這樣一個發現,讓羅信欣喜莫名,無論如何,楊淑妃還活着。
只要她活着,那一切都好說。
羅信一直跟着藍醫仙,進入百草門。
這一路走來,羅信發現,雖然從外觀上看百草門的佔地面積比較大,但不知道爲什麼,過了牌坊之後,羅信發現這裡邊竟然變得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多少人。
似乎這門派裡的人都出去了,或者說他們都遠走他鄉了。
儘管眼下處於春暖花開的季節,但這百草門卻給羅信一個相對比較荒涼的感覺,路上的人也是稀稀拉拉的,一個個臉上都帶着愁容,看樣子這個門派正面臨着一個是很大的危機。
很快羅信就跟着藍醫仙來到了一個院子,在進入院子之前,兩個把守院門的侍女,抽出手中的長劍橫在了羅信面前。
“此處乃是少主人閨房,外人一概不得入內。”
這兩名侍女看上去兇巴巴的,而且一臉殺氣。不過,但凡有點實力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這兩人僅僅只是繡花枕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