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的額頭上,則是存在着許多密密麻麻的瘦小的劃痕,整張臉唯一完好的位置就是她的下巴了。
儘管她的腦海之中沒有自己以前樣貌的印象,但通過完好的下巴,或多或少能夠,出自己以前應該是個美人。
這樣一來,多多少少也讓她建立起了一丁點信心,只是看着銅鏡裡面,這張醜陋不堪的臉,就連她自己都無法直視。
她無法想象,剛纔羅信是如何將那款面紗戴在自己臉上的。
楊淑妃很想知道,羅信當時的心態如何。
是厭惡,是遺憾,還是別的什麼。
對自己容貌能夠恢復,其實楊淑妃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畢竟這張臉已經破壞得這麼嚴重,靠單純的藥物已經無法修復了。
好一會兒,楊淑妃才轉頭看向邊上的侍女,對着她問:“你說,如果我的臉不會好,他還會留在這裡嗎?”
可以說,羅信的去留纔是楊淑妃內心真正的擔憂所在,一旦羅信離開,百草門頃刻間就會被鑄劍山莊吞噬不說;恐怕楊淑妃剛剛燃起對生命的一絲絲期望,也會因此而被澆滅。
而這時候,楊淑妃邊上的侍女則是突然說了一句:“少主,那位公子,他現在不就在咱們百草門麼?”
楊淑妃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對呀,他說過,他一定會治好我的臉,像他這樣的人肯定不會說謊的。”
楊淑妃將雙手捧住自己那張被毀容的臉,腦海之中很自然的浮現出,剛纔羅信爲她重新系上面紗的畫面,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臉微微發燙,就連心兒跳動也愈發快了……
但其實羅信並不清楚該如何恢復楊淑妃的臉,第二天一早,他就將血炁一絲一縷地注入楊淑妃的體內,儘管楊淑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某種十分奇妙的感觸,但她臉上的傷口卻沒有絲毫的恢復。
對於羅信來說,他唯一能夠治療人的東西就是體內的血氣,除此之外它一竅不通。
沒有辦法,羅信只能帶着楊淑妃進山去找藍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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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信看到藍采和的時候,他正在草廬邊上堆砌新的釀酒設備。
他彷彿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羅信和楊淑妃會過來,笑嘻嘻的招呼羅信接替他的位置。
眼下羅信有求於人,而且對方又是八仙之一,雖然現在還未成仙,但至少也算是前輩高人,羅信並沒有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放肆,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纔將這個釀酒設備搭建起來。
羅信在搭建釀酒設備的同時,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李妘孃的回信。
按照李妘娘信中所寫,李恪暫時還會看出端倪,邊上又有蕭皇后打掩護,暫時還算安全。
不過至於這件事究竟能夠隱瞞多久,李妘娘心裡也沒數。
但是在提到楊淑妃的時候,李妘娘提及了上次楊淑妃說他自己想重新活一回的想法,她認爲這也許是老天爺對楊淑妃的一次眷顧,讓她有機會重新再來。
另外李妘娘也提到,蕭皇后的想法和李妘娘幾乎一致。
揚州與鐵山距離並不遠,羅信眼下則是將重心放在了修復楊淑妃面容方面,因此暫時什麼都不去想,一心一意地爲藍采和幹活。
羅信在搭建釀酒設備的時候,藍采和消失了三天,直到釀酒設備搭建完成,他纔出現。
這三天楊淑妃和羅信幾乎形影不離,失去記憶的楊淑妃,就像是花蝴蝶一般一直在羅信邊上繞。
儘管楊淑妃在邊上幫不上什麼忙,但她還是力所能及地爲羅信遞上一些小東西。
一開始楊淑妃在幫羅信幹活的時候,還會蒙着面紗。
但面紗總給楊淑妃帶來一種礙手礙腳的感覺,於是她索性就將面紗扯了下來,她在扯下面紗的時候,還特意對着羅信做起了鬼臉:“哇!”
而羅信對她這種搞怪的行爲,基本都熟視無睹,有些時候表情淡然的轉頭看向她一眼,算是對她的迴應。
有些時候,被她惹得實在沒轍了,也學着她的姿態,用兩根手指頭將自己的眼睛拉得細長,然後吐着舌頭做鬼臉。
通常這個時候,整個山坳裡都會傳出楊淑妃那清脆而悅耳的笑聲。
雖然羅信不明白楊淑妃說要重新活一次,究竟意味着什麼,但對眼前她所顯現出來的狀態來看,羅信認爲現在的楊淑妃,纔是最真實的。
她本應該是活潑的,歡快的,天真的,浪漫的;而不是將自己心中的所有念想掐死,躲在深宮當中度日如年。
藍采和回來的時候,他手裡提着一個竹籃子,竹籃子裡好像只放這幾樣看上去很尋常的草藥。之後,他就將羅信和楊淑妃趕下山,並且要求羅信明天早一點上山,幫他釀酒。
楊淑妃和平時一樣,跟着羅信下山的時候,在他邊上蹦蹦跳跳的,結果蹦着蹦着,腳就扭到了。
“哎呀!”
楊淑妃一下子就坐在了旁邊的草地上,伸手抓着自己的腳踝,微微蹙着眉頭。
平時她也經常用這樣的方式來戲弄羅信,前面兩次羅信也中招了,而現在,他只是雙手抱胸,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楊淑妃。
這時候楊淑妃慢慢擡起頭,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目光看着羅信,她不言,羅信不語。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十來秒之後,羅信終於開口問:“真的扭到了?”
“嗯。”楊淑妃微微點頭,“很疼呢。”
羅信低頭仔細看一下她的腳踝,發現腳踝部位的確略微有些紅腫,這才蹲了下來,將他的右手輕輕地放在紅腫部位。
對付這種小紅腫,羅信的血炁則夠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很快,那個紅腫就退了下去,羅信對着,她說:“好了,咱們走吧。”
結果,楊淑妃還是微微搖頭:“疼呢,而且我走不動了。”
“我……”
羅信伸手捂着自己的額頭,流露出一臉的無奈,同時還有彷彿被她打敗的姿態。
“我說姐們,你可是未出閣的百草門少門主啊,你難道就不怕,我辱了你的名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