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問山匪有多少人,月明伸出一巴掌。
“五千人,太少了。”柳木抱怨着。
“郎君,最多五百,若是咱們親自出手,二十人就能把這五百匪類殺個乾淨。”月明給柳木解釋着。
柳木仰天長嘆:“天拿,五百人。這路要修到十年後。”
“聖人有話,萬役以上的工程,要經三省六部合議。除搶修河堤、邊疆緊急禦敵可酌情自處,其餘必須過三省六部合議。”
獨孤蘭若將柳木手上的握的緊緊的那隻杯子拿走放在桌上,然後說道:“四縣,難道沒有五萬可用的壯勞?”
“這些人不能動,農忙他們很忙,農閒工坊很忙。而且還有個大活需要他們作,至少要十萬人連幹十天的活,罷了。抱琴你寫份文書讓高履行傳給四縣,讓他們開始召集人手,三裡一學堂,開始建。”
“恩。”抱琴放下算盤將早就準備的文書拿了出來,讓柳木簽字。
這是已經作過計劃的。
三裡,並不是距離,是里正的裡。大唐是四戶爲鄰、五鄰爲保,百戶爲裡,五里爲鄉。每裡都會有里正一人。
柳木說的三裡,也就是每三百戶建一個學堂。
要在半個月內建成,而且四縣同時開建,還不能影響工坊的生產、冬儲菘菜、蘿蔔,以及新的暖房建設,那麼就需要超大量的人手在忙完手上的活之後,告加班來趕時間。
月明接過文書卻沒有急着離開,而是說道:“郎君,我有一計,此計別人肯定沒辦法,但您或許能辦到。此計成,能讓您手上多至少七萬男丁、三萬女。至少!”月明還在最後加了一句至少。
柳木立即來了興趣:“快說,快說。”
“長安周邊二百里,把賊禿驢的廟全拆了,順便還可得良田十數萬畝。”
“妙計!”柳木眼睛瞬間就亮了。“二百里太少了,怎麼也要……,等一下。”柳木拍着腦袋,他又想起了魏徵當時講的那個秘密了。
柳木起身在屋內打轉,好半才天停下腳步:“你們說,象一刀那樣的身手的,或者勉強接近一刀身手的,眼下百十人有沒有?”
“能在一刀手上過三十招不敗的,五天之內召集五百人沒問題。”
“月明,去召集人手。放出話去,保十個仁勇校尉、二十個仁勇副尉。這次要見血,而且要對付的人不弱。上上等好刀,好甲,好弓我這邊備好。”
“恩。”月明沒問柳木要對誰下手,立即就要出去放消息。
“等一下,挑咱們的去辦這件事。”柳木起身在月明近處低語幾句,可以明顯的看得出月明的眼神都變了,用力的點點頭小跑着外出。
柳木這纔對獨孤蘭若說道:“夫人,我要進長安。在二哥府上小住兩天,你去嗎?”
“同去。”
柳木動作很快,說出發就立即出行,也不用帶太多的東西。
進了長安之後,柳木根本就沒有進秦王府,而是去了太史令傅弈的府上。
對於突然到訪的柳木,而且是在坊門就在關閉之前到來的柳木,傅弈倍感驚訝。
將柳木請進內室,傅弈讓左右退下:“駙馬入夜到訪,有什麼老夫可以效勞的?”
“一件讓你心裡高興,對我有好處的事情。”柳木捧着水杯慢吞吞的說道。
傅弈笑問:“我所行,我所想,駙馬怎麼會知道?”
“別繞圈子,我要把少林寺連根拔起,所有僧人都給我挖河道修路去。這難道不是你會高興的事?”
傅弈搖了搖頭:“滿身毒瘡,只取一瘡有何用?”
“長安周邊四百里,所有的禿驢全部弄去挖河道,修路不知道傅公要不要來一杯。”
傅弈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一臉的憤怒:“六經是名教,宜習之,百家之長,仁教之學。妖胡之法,禍害天下。”
“您能不能換個讓我這種沒讀過書的粗人能聽懂的說法。我聽說晉之後,似乎還有一個什麼王,迷戀妖胡之法沒後宮,不娶妻,然後絕後了?”
傅弈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說道:“駙馬儘管說,如何作,此事傅某拼上性命也不爲惜。”
之前傅弈還自稱老夫,這會卻改口叫傅某。
柳木笑了:“您老莫急,當年王世充想再翻身,留下一筆寶藏。禿驢們爲秦王殿下引路,滅王世充就是爲了私吞這筆寶藏。我已經派了得力的人手去查證,一但發現寶藏真實存在,我就把少林寺平了,而後長安周邊四百里所有廟給收拾一遍。”
“不夠,大唐天下不需要那些廟,留下那地皮還能建屋住人。”傅弈更狠。
“別碰我道門,道門我自己去收拾,保證讓年輕道士有事作,女道也會嫁人生子。”
傅弈起身向東而拜:“李、孔之教當共遵,無胡法!”
傅弈這繞嘴的說話方式讓柳木很頭疼,不過還是能聽懂,傅弈說的就是老子李耳、孔子兩教。
當下,傅弈拿出一份厚度很驚人的表章來給柳木看。
柳木對古雅無比的文字很頭疼,但勉強還是能讀懂的。
這份上奏表章先歷數胡法傳入中原之前的各種好,然後再說胡法之錯。總結起來用大白話說就是一句話,只有遵從李耳的道家和孔子的儒家學說,才能使“天下大治”。
柳木雙手捧着將這份表章還給了傅弈:“您老需要什麼支持,我全力支持您。”
“駙馬難道只爲那修河道的勞力?”
“我與夫人的師傅是孫老神仙,我在夢中受道德天尊指點。我沒學到點石成金的本事,但我卻有點石成鐵,佔泥成石的本事。長安周邊的道觀也別整天唸經了,他們需要學習點真正的道法,御雷、御火、御石、御水之法。”
傅弈大笑:“我不排斥道門,但也沒有駙馬說的這麼玄吧!”
柳木手一翻,一根火柴在手中點燃:“難道您不認識這個?”
傅弈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柳木又說道:“從去年夏天,我涇河碼頭上就有冰點供百姓食用,您認爲這是什麼?”